第一卷 第19章 設想
帝都大廈，是濱州市中心最負盛名的高消費中心，這棟22層的奢華大樓位於濱州市人民醫院的正對麵，是各種奢侈品和高端消費品的雲集之地。
木子序和裴天明在眉雨的引領下來到大廈一樓大廳的入口，仰首看著頭頂那富麗堂皇的廣告牌，心中嗟歎不已。
同樣都是吃飯，同樣都是填飽肚子，為什麽會有路邊攤和這種地方，簡直如同兩個相反世界的差別呢？
反正如果不是有人領來的話，木子序是打死都不會到這裏來消費的。
眉雨所說的火鍋店名叫欣欣火鍋城，在大廈占了八樓到十樓整整三層的麵積。別的先不說，隻是想想這裏每年的房租就夠讓人咋舌的。
一走出電梯，木子序頓時被店內奢華的裝修震驚了。這四處金碧輝煌的樣子，簡直和古代的皇宮堪有一比。
吃個飯而已，有必要裝修的這麽霸氣嗎？
“在這吃飯肯定很貴吧？”
走在最後麵的裴天明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低聲問眉雨道。
這家夥語氣裏不乏擔憂，作為一個工資不高的悶騷宅男，其實他和木子序相比也強不到哪裏去，都是屬於沒見過什麽大場麵的窮屌絲。
“不用擔心，我有優惠券。”眉雨笑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金色的卡片。
三人一走進正廳，便立即有服務生彬彬有禮的上來迎接，眉雨說出了預約的位子，服務生馬上客氣的引領三人向前走去。
“預約？”木子序狐疑的問。
“是啊，你看這裏多忙，不提前預約的話，這個時間根本就找不到位子。”眉雨雲淡風輕的說道。
也就是說剛才那張金卡根本不是什麽優惠券，而是貴賓卡吧？木子序心想。
有些人是不富偏愛擺闊，而有些人則是藏富不露，很明顯，木子序感覺眉雨就是後一種人。
他感覺眉雨很有錢，但她卻一直在故意裝作沒錢，不論是之前說那些名貴家具是她男友買的，還是此刻故意隱瞞貴賓卡的真相，都是如此。
關於眉雨男朋友的問題，木子序已經差不多斷定她是在撒謊了，因為裴天明那廝已經找到她所工作的藍蜻蜓手機城明察暗訪過，結論很明顯——
眉雨的所有同事們都根本沒聽說過她有男朋友。
眉雨看起來也不像是喜歡玩神秘的人，那麽，她究竟為什麽這麽喜歡裝低調呢？
莫非是因為知道自己太窮，所以故意降低身價，裝作低調以更方便和自己接觸？
木子序胡思亂想的同時，三人已經坐在了靠窗的一張桌子前，熱騰騰的火鍋很快端上來了。
事實證明眉雨說的話沒錯，這裏的火鍋味道果然一流，底湯色澤亮麗，味道醇厚可口，配菜新鮮嬌嫩。
再加上優雅的環境，情調十足的裝修，宛轉悠揚的背景音樂，使得就餐變成了一種享受，果然比吃路邊攤要高大上了很多。
不過此刻的木子序注意力全然不在火鍋上，更沒有被好不容易體驗高大上的機會所影響。
因為從木子序所坐的這個位置，恰好可以透過窗戶，俯視人民醫院呼吸科病房樓前的所有情景。
兩天之內，就在那片區域，王敏芝將會按照自己設計的方式死去。
隻是，現在這個方式還沒有設計完成而已。
有那麽一瞬間他突然想，這究竟是上天的安排的巧合，還是來自老板的刻意設計？
難道是她在用這種方式，來對自己進行提示？
聯想到之前對眉雨的種種懷疑，他感覺這種可能性更是大了許多。
每一個製造意外的現場都是立體的。木子序此刻突然又想到了這句話。
這幾天他去過花園多次，但每次視線都是平行的，此刻換了一種角度，從8樓的高度俯視下去，靈感果然多了許多。
是啊，既然平行或者地麵沒有可供利用的元素，那就把視線轉向頭頂。
仔細回想跟蹤監視的所有情景，木子序想到王敏芝出門的時候有個習慣，當然也許是為了避人耳目不願讓更多的人發現，總之，她走路的時候總是習慣在貼著牆根走。
而如果在她走路時，恰好有一個足夠重的物體恰好高空墜落的話……
高空墜物，是意外死亡的一種常見形式。
這個設想讓木子序激動萬分，當即便開始進一步細想起來。
首先，假設高空墜落，能用意外的方式結果目標性命的是物體是個花盆，那麽第一個問題要確定的是，這個花盆的傷害力。
也就是說，如果花盆真的能通過精心設計恰好敲在王敏芝腦袋上，那麽究竟能對其造成多大的傷害，是輕微腦震**，還是致命一擊？
這個並不算是什麽難題，木子序雖然讀書的時候討厭理科，但是最起碼的物理力學公式還沒忘幹淨，隻要知道花盆的重量，再知道追至墜落的高度，就能套入公式計算出墜落的力度來，從而判斷它對人體的打擊程度。
然後，第二個問題，怎樣確保花盆能準確的，恰到好處的砸在目標腦袋上。
粗想上去這個問題有兩個解決方案，一是花盆的體積足夠大，讓樓下經過的目標避無可避。這個方案雖然很保險，但同時也很難實現，因為很難找到體積太大的花盆，而且即便找到了，要給它一個意外自己掉下樓去的理由，也是難於上青天。
而第二個解決辦法，則是延長王敏芝在樓下花盆墜落區域的停留時間，也就是讓她能在下邊多呆一會兒，直到被花盆砸了為止。要實現這一點的話……也並不是很難，隻需要在她麵前的地麵上準備一些足夠吸引她的東西就行，比如，幾張百元大鈔什麽的。
試想一下，王敏芝走在牆根處突然發現地麵上散落著百元大鈔，絕對會毫無戒備的低頭去撿，而她撿鈔票的過程，足夠花盆精確墜落砸中她腦袋了……
嗯，這樣第二個問題也基本解決了。下麵是第三個問題：怎樣把花盆的墜落，完美偽裝成意外的樣子。
而且，這個意外看上去還要是那種純粹的不幸和意外，不能讓醫院方麵或者其他任何無辜的方麵牽扯到過多的責任才行。
花盆要從高空墜落，自己一定要在上麵把握時機，這樣的話，自己就得首先有一個很好的藏身位置才行。因為王敏芝經過的地方都是病房樓，自己不可能在無人發覺的情況下摸進任何一間病房。
那麽最理想的一個方位就是……天台上。
木子序抬起頭，清冽的目光透過火鍋上方升騰而起的霧氣，投向對麵醫院的高樓。
按照王敏芝每天的行走路線，會先後經過呼吸科病房樓和影像樓兩棟，呼吸科病房樓26層，影像樓12層，隻要找到足夠合適的“花盆”，任何一棟樓都可以成為自己的殺人地點。
那麽接下來，看來有必要去這兩棟樓的天台上分別實地考察一番了……
“喂，喂？！！”
木子序正想的出神的時候，隻覺麵前白影晃動，定睛一看，原來是眉雨在揮動著雪白的手掌，笑著和自己打招呼。
在這麽高大上的地方，和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共進午餐，自己竟然還有心思去考慮殺人的事情……
心中苦笑著，木子序急忙收起心思，笑著問道“怎麽了？”
“你小子想什麽呢？你瞧你那筷子，半天都沒動過了。”這時候裴天明狐疑的問道。
“哦沒什麽，在想一些事情。”木子序故作若無其事的笑著，將蘑菇和油菜倒進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