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直麵
時間回溯到營救行動當天。
當時木子序正被關在一間狹窄的審訊室裏，雙手被銬在審訊椅的兩側，麵前是忽明忽暗的審訊燈，照的人心煩意亂。
負責審訊他的人滿臉橫肉，胡子拉碴長著一對三角眼，如果不是穿著警服，肯定會被人誤認為是屠夫，這人木子序印象深刻，正是將他和眉雨押上警車，還說記住自己了的那個黑警。
木子序一看審自己的人是他，心中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暗道這下恐怕要大吃苦頭了，尤其是當他看到黑警手裏拿著一本厚厚的書的時候。
他太知道這本書的用途了。
影視劇裏一般警察要修理犯人時，會用一疊厚厚的檔案文件之類的墊在犯人身上，然後再打，這樣走下去犯人很痛苦，但身上又不會留下明顯的被毆打的證據。
不過有點可笑的是，人家影視劇裏拿的是檔案或者文件袋，這家夥拿的竟然是一本雜誌，木子序還特別留意了一下書封麵，上麵赫然是個搔首弄姿的長腿黑絲美女。
啪！
黑警將審訊燈調到最亮，將雜誌往桌上用力一拍，獰笑著用一對三角眼盯著木子序，冷哼道：“小子，我們又見麵了！我說過我記住你了！”
燈光實在太亮，木子序痛苦的眯縫著眼睛：“能把燈調暗點兒不？你都快把我照瞎了，我也看不到你啊，怎麽知道我們以前見沒見過麵？”
“少廢話！你是自己交代，還是讓我打到你說？！”
黑警氣勢洶洶的拿起了雜誌走到木子序跟前，在他耳邊大聲吼道，聲音如同炸雷。
木子序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目光卻向他手裏的雜誌上瞄著。
“beautyleg合集？我去！哥們兒你也喜歡這個啊？！你這是第幾期？快告訴我我的女神jessie出了沒……？！”
“草！我看你是皮癢了啊，先給你舒舒皮子！”
木子序的話讓黑警勃然大怒，將雜誌貼在木子序胸口，大罵著揮起砂鍋大的拳頭。
“熊焱，快住手！”
眼看拳頭就要落下，木子序就要慘遭痛毆，一聲製止恰到好處的在門口響起，讓木子序感覺這聲音簡直猶如天籟。
來的是柳川德，他親自來提人了，說木子序牽扯到一宗更大的販毒案，上麵來提人了，現在犯人要移交。
公報私仇沒能得逞，黑警恨得牙根癢癢，木子序當時卻心裏一涼，以為這是要找理由將自己拖出去殺人滅口。
反正是在劫難逃了，木子序決定走的瀟灑一點，於是他在跟著柳川德臨走前，他很光棍的對熊焱比出中指：“熊警官，這下我是真記住你了！！哼！”
“我草，看我不弄死你！”熊焱氣的暴跳如雷，就要撲上來打木子序，卻被柳川德派人死死抓住，盡管木子序是犯人，但現在他可是省廳專案組點名要的人，弄得傷痕累累一看就是上過私刑，畢竟對市局影響不好，要知道王廳長可是最反對警察濫用死刑了。
木子序見柳川德不敢動自己，氣焰更加囂張，對著熊焱吐舌頭扮鬼臉。
“小子你別囂張！老子和全省的監獄都熟，不管你將來關到哪，我都會讓你生不如死，草！！”
木子序被帶走，身後傳來熊焱氣急敗壞摔東西罵娘的聲音。
他被帶到局長辦公室，發現眉雨和青決也都被帶了進來，屋子裏擠了一大堆人，帝傑演的沈棟太逼真，他沒能認出來，但黑無常和千顏他卻都有印象，覺得似曾相識，兩人都化了裝，他也隻能是大概的覺得以前見過。不過在見到這群省廳大員的第一眼起，他就有種莫名的安全感，大概就是那種神奇的磁場感應之類，他總覺得這群省廳大員的身上，有種很親切很熟悉的氣息。
總之，他覺得自己要得救了，這次被提走不是敵人殺人滅口的詭計，而是老板安排的營救行動。
事實很快證明了他的感覺，他和眉雨被安排上了一輛奧迪，坐在車上的苟存白和沈棟，青決上了另一輛，和其他三個警察在一起。
車子剛剛駛出市局大院，苟存白就給木子序和眉雨把手銬解開了。
“辛苦了，兩位。”他隨手將手銬扔進身邊的大號旅行包裏，笑著對兩人說，他的聲音陽剛而不失糅合，目光真誠而睿智，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舒適感。
“你們是老板……派來的？”木子序揉著手腕，打量著這個穿著筆挺警服，容光煥發精神抖擻的年輕人問。
他當時其實就有種感覺，這幾個神秘人也許就是他一直做夢都想見一麵的老板，而且他們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這種氣勢，這種霸氣，也和他想象中的老板的樣子極為相像。
但是轉念一想，老板可是操控整個龐大改命遊戲的領袖，是穩坐軍中帳負責運籌帷幄的大帥，他們怎麽可能冒這種危險親自衝鋒陷陣呢？所以最後還是硬生生加了“派來的”三個字。
眉雨也是滿臉的期待和疑惑。
苟存白看著他們倆，並沒有直接回答木子序的問題，而是悠悠開口道：
“木子序，男，祖籍山東濱州，1988年8月8日下午三點半，在濱北鎮第二人民醫院出生。出生時淨重4.12公斤，身高60.3厘米，目前職業是網絡寫手，筆名叫素食主義，目前正在寫一本叫做《竊密者》的小說……”
這段話是木子序一生永遠都不會忘卻的，每個句子甚至每個字，他都能記得一清二楚，因為它太重要太重要了。
它是老板打給自己的第一個電話，對自己說出的開場白，是改變自己人生的開端，是後來發生的所有這一切的源泉！
“您就是……老板？！”木子序和眉雨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聲音都幾乎哽咽了。
“正式認識一下，我是改命遊戲的總策劃人木子，代號——黑無常。”
……
木子序終於如願以償的見到了老板。
將車輛的問題處理完畢後，黑無常讓代瑾萱和黎素把青決安頓好，自己帶著木子序和眉雨二人回到老板基地，正式給他們介紹認識了歐陽六色，帝傑，千顏。
帝傑和千顏都將偽裝去了之後，木子序終於想起了他們，那是千顏第一晚在千度獻舞，現場一片火爆，黑白無常就在現場，當時木子序就被歐陽六色的絕色美貌，以及身上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神秘氣質吸引，此後這個白衣美女的影子便像烙印一般刻在腦海中，提醒他平時見到的所謂美女是多麽的庸脂俗粉。
而接下來，當他得知歐陽六色就是改命遊戲的總調度師，負責全體玩家的電話信息聯絡，她就是一直和自己聯絡的那個清冷而悅耳的聲音的主人時，他更加激動萬分，同時也慨歎自己想象力的匱乏，事實上他一直都在想象那個聲音主人的樣子，他想過她可能是個美女，大美女，但是見了歐陽六色才知道，自己的想象還是太平凡了，歐陽六色的美麗是無法想象無法具體描述的，如果必須要用一個成語來形容，那隻能是——驚心動魄。
千度的招財樹，舞後千顏，也是改命遊戲的幕後大老板之一，渾身酒氣邋裏邋遢的司仁傑醫生竟然也是！這也讓木子序和眉雨趕到十分震驚，尤其是帝傑的身份，他們曾推測過他的身份必定不簡單，說不定是很高級的改命者之類，沒想到，他竟然就是大老板之一！
而這些人中最讓木子序感覺神秘莫測，最有吸引力的，莫過於黑無常了。
這個青年看上去貌似比自己大不了多少，雖然和歐陽六色帝傑千顏等人都是以名字相稱呼一副人人平等的樣子，但木子序看得出，黑無常是這個老板團隊的領導者，是他們的精神核心，是整個改命遊戲的靈魂人物。
自從加入改命遊戲後，木子序經曆了多次殺人任務，自認為已經變得非常成熟，身上已經有了和同齡普通人所不可能具備的氣質，甚至有時候在麵對其他同齡人的時候，他心中會有難以壓抑的優越感，這種優越感讓他飄飄然……
但是，當他麵對黑無常，麵對這個年齡並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青年時，他無時無刻不感到一種挫敗甚至自卑感。
他感覺黑無常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而自己，隻能算是山坡下的一塊小石頭，這種差距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他知道，自己和黑無常相比，經曆的一切都是根本不值一提的。
這個大老板肯定有著異常豐富的人生過往，經曆過難以想象的大風大浪，所以才會日積月累出這種強大的，讓人不得不心悅誠服的氣勢。
當然，這種挫敗和自卑感不會讓他覺得羞辱，更不會打壓他的士氣，恰恰相反，木子序心中充滿了熊熊燃燒的鬥誌，他立誓要做的更多做得更好，爭取早日也變成黑無常這樣的人。
而黑無常乃至整個老板團隊，顯然對木子序和眉雨也是特別看重，他們是第一批走進老板基地，和老板們麵對麵的改命者。
跟著黑白無常走在改命遊戲的心髒內部，看著基地中央那一排排正在運行的電腦，上麵是所有活動在濱州的改命者、眼線，底牌，他們的所有資料，聯係方式，玩家狀態，現在位置，都列的一清二楚，木子序和眉雨都看的目瞪口呆，連連驚歎……
而就在木子序和眉雨在老板基地大開眼界的同時，另一邊，正在醫院治療槍傷的杜子衛，也得到了柳川德被神秘人騙走犯人的情報。
這件事顯然不是龐嫣做的，那麽……
杜子衛突然沒來由的一陣毛骨悚然，立即果斷的做出了決定——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