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咯噔”一聲,雖然王婆隻是一個老婆婆,不足以給我們構成什麽威脅,但是自從知道了她的事情之後,在這種情況下難免還是會覺得有種莫名的恐懼,就好像我們麵前的這個王婆不是人,而是鬼一樣。

張隊長被他已經嚇的魂不守舍的了,張隊長用生硬的動作回過頭看了看我,我看了看王婆,心裏自嘲一聲,說自己什麽時候會被一個老婆婆給嚇成這樣了,我走到了門口,心想既然現在都已經暴露了,大不了就拚上一把,看看黑匣子裏到底是什麽。

想到這裏,我剛準備和王婆說,讓她把那個黑匣子打開給我們看看,卻忽然聽見王婆帶著哀怨的聲音傳了過來。

“周圍這群小孩子,是隻要一不留神就往你們家亂跑,真是不知道他們家的大人怎麽不管管。”王婆說。

我微微一怔,到嘴邊的話也被我給硬生生的又憋回了肚子裏,我此時心裏很疑惑,難不成王婆並不是因為看見了我剛才想要打開黑匣子,所以才變成這樣的,而是因為剛剛外麵的動靜是一群小孩子闖到了她家,她現在是在生那些小孩子的氣?

王婆走了進來,然後又坐在了這裏,她看看我,又看看在門口的張隊長,問了一句我們怎麽都站起來了,是不是準備回去了?

“不是,我們剛才看您一直沒有回來,所以想要出去看看是怎麽回事,結果剛到門口,就碰見了您。”我連忙擺手解釋,同時心裏鬆了口氣,還好王婆沒有發現我們,不然現在恐怕就不好收場了。

王婆用她那特有的沙啞的嗓音笑了笑,和我們說隻是一群小孩子而已,別看她現在老了,但還是不容易出什麽事的。

我和張隊長說,既然王婆現在回來了,就讓他坐下吧,別一直在門口杵著了,我之所以和他說這句話,是因為我看到張隊長依舊是一副驚魂未定的神色,我害怕他一會兒會在王婆麵前露出什麽破綻,不過好在張隊長也比較明智,很快就理解了我的意思,他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坐在了剛剛的位置上。

我繼續接著剛剛的問題問王婆,是哪個媒人介紹他們兩家婚姻的?

說完這句話,我就一直看著王婆,但是讓我失望的是,王婆說出的人名不是老道長和青玄,而是一個我們都沒有聽說過的名字,而且王婆說的很快,甚至連想都沒有想。

“那這個林萍現在在哪裏呢?”我繼續追問,林萍就是剛剛王婆說出的媒婆,王婆和我們說出了一個地址,然後我向他道了聲謝,就帶著張隊長離開了這裏,王婆一直把我們送到門口,臨走時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不過無非就是說王琳琳回來了之類的話,一直到我和張隊長消失在了王婆的視野裏,張隊長才終於鬆了口氣。

“他媽的,這……這王婆到底是人是鬼?”張隊長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說。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我微微一笑,和張隊長說:“一會兒回到警局,你去派人調查調查這個林萍,看看他是否真的曾促進這段婚姻。”

張隊長點了點頭,我們一路回到了警局,張隊長就著手去辦這件事了,我和張隊長在辦公室裏坐了一會兒,林設家也是在那種比較偏僻的地方,不是在市區,而且家裏住的也是類似於王婆家的平房。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被派去調查的警察給張隊長打過來了電話,張隊長接通電話後,把手機放到了麵前的桌子上,按下了免提鍵。

話筒中的雜音很大,張隊長向裏麵問了一句有沒有什麽消息,裏麵的警察過了兩秒鍾才開口了,他和我們說,這個林萍的確承認自己曾促進這兩家的婚姻,而且他的鄰居都可以證明,應該不存在造假的可能性。

林萍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媒婆,據他們村的村民講,她一直都是一個媒婆,在村子幫別人說媒,如果門當戶對了,別人就會給她錢,給她送禮,她也是一直靠著這個生存的,而且村子裏麵的人都知道,這個林萍在半年前不知道在市區裏發了什麽橫財,竟然一下子賺了很多錢,她家也一下子變成了村子裏的有錢戶,不過當別人有意無意的問起林萍這件事時,她卻總是說隻是促成了一段婚姻,但是別人在向她深問這一點時,她卻總是避開這個話題不說,以至於到了最後根本就沒有人再去問她這個問題了。

這名警察又接著和我們說,他們剛才有去詢問這個林萍,可是關於這件事,林萍隻是說在市區裏促成了一段婚姻,但是當警察再去向下詢問,她卻說她們這行有規律,不能夠向不相幹的人透漏這個信息,不過好在這兩個警察都不是什麽吃幹飯的,當下便以如果她不從實招來,就把她帶回警局審問這種話壓製住了林萍,可是林萍卻說,隻要他們有證據就讓他們抓。

聽完這個警察在電話中的敘述,張隊長和他們說了一句讓他們先回來吧,我聽見裏麵的警察問張隊長,用不用把這個林萍給抓回來,張隊長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我,我和他說先別這麽做,因為即使我們把林萍給帶了回來,她恐怕也不會說什麽,到時候如果她蠻不講理就這件事大鬧一場,警方這邊恐怕就不好收場了。

掛斷電話後,張隊長問我怎麽看這件事?

“這個林萍,我懷疑是有人封住了她的嘴。”我說。

“封住她的嘴?”張隊長疑惑的問我。

我點了點頭,繼續向張隊長解釋,我認為這個林萍根本就不是向她說的那樣,而且媒人裏麵也沒有這種規矩不能說是怎麽促成這兩家婚姻的,所以我認為這件事有兩種可能性。

“哪兩種可能性?”張隊長問。

“其中一種可能性就是,這個林萍隻不過是一個傀儡,她其實根本就不知道王琳琳家和黃程家是怎麽促成的婚姻,而半年前她收到的錢,隻不過是想要收買她而已。”我說出了我的推測:“另一種可能就是,這個林萍的確促成了他們兩家的婚姻,隻不過事後有人封住了她的嘴,或許是用錢,或許是威脅,讓她不能對別人說出這個過程。”

張隊長聽得恍然大悟,他問我那現在要怎麽辦,如果這個林萍一直咬著不放,我們能有什麽方法?

我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和張隊長說,讓他現在打電話,讓剛才那兩個警察先暫時在這個林萍家門前暗中盯梢,張隊長問我這又是為什麽,我和他說,如果事情真的像我推測的那樣,我想下一步,這個林萍很有可能就會和這個幕後的人見麵,去向這個人說明剛才的事情,如果到時候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就讓這兩名警察跟上去看看。

張隊長照做後,我又仔細想了想這件事,現在時間已經到中午了,太陽掛在天上,今天又是非常熱的一天,掛斷電話後張隊長問我現在要不要去吃午飯,我剛想和他說,讓他幫我把午飯捎到這裏,電話鈴聲卻忽然響了起來。

原本我一直在想著目前這些線索,想的我頭昏腦脹的,但是當我掏出手機的時候,這一切卻頓時變的煙消雲散。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來電,以至於這個來電讓我現在的精神瞬間就精神了好幾倍。

張隊長也湊了過來,當他看到來電人時,也露出了一副愕然的神色。

這個來電人,就是已經失蹤了很久的老宋!

我和張隊長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我接通電話,按下了免提鍵,我把手機放到了桌子上,想要聽聽老宋會說什麽,我不明白老宋為什麽還要給我打電話,而不是用發短信的方式了。

電話接通後,剛開始電話裏一直沒有人說話,張隊長朝電話裏麵叫了兩句老宋,裏麵也沒有人回話。

我皺了皺眉頭,就在時間大概過去了將近半分鍾時,話筒裏才終於傳出了聲音。

“唐教授。”這個聲音是老宋的,隻不過老宋此時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漠然,和我之前所認識的老宋完全不同了,聲音還是他的聲音,但是語氣卻變的完全陌生了:“好久不見。”

我繼續皺著眉,問老宋:“你有什麽事?”

老宋在電話裏麵笑了笑,然後他和我說:“唐教授,還記得之前我給你發的那條短信麽?”

我想了想,老宋之前和我發的短信,內容是說讓我去錄像廳,他在那裏有話要對我說。

“記得。”我說。

“你想知道我是要對你說什麽話麽?”老宋繼續說。

我這次沒有回話,仔細聽著話筒,想要看看老宋下麵會說什麽,張隊長也趴到了話筒前麵,屏息凝視,門外的警察都忙忙碌碌的,隻有我們這裏很冷清,氣氛很怪異,好像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下麵老宋終於開口了,隻是他說的話,卻讓張隊長差點兒破口大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