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時間:2009年7月14日淩晨2:57。

地點:市人民醫院住院部病房內。

一個小女孩坐在病房牆角處的馬紮上,閉著眼睛,漂亮的小臉蛋上有一對酒窩,紮著兩條小辮子。她剛坐下不到兩分鍾就沉沉地睡去,瘦弱的身體靠在牆角裏防止歪倒。

在小女孩的腳邊放著一隻小籃子,裏麵盛放著炒花生、五香瓜子、小紙扇等一些物品。不知道的人會以為這些東西是小女孩的零食和玩具,事實上小籃子裏盛放的是女孩和她媽媽的全部生活來源。

女孩叫穎穎,今年7歲,剛上小學一年級。旁邊的病**躺著的是她的媽媽——一個身患尿毒症的病人。

小穎穎一直跟隨單身的母親生活,從記事起就沒有見過父親,年輕的母親也從未提起過。母親是一位下崗女工,隻能靠打零工維持生計,生活非常艱辛。然而更大的不幸還是降臨到這對母女身上,兩年前母親突然被查出患有尿毒症。

麵對巨額的治療費用,沒有任何生活來源的母親頓時陷人了絕望中。躺在醫院的病**,穎穎的母親偷偷地喝下了幾十片安眠藥。死是她唯一的選擇,她想結束自己的生命,解脫出來。

當母親躺在病**陷入昏迷後,小穎穎剛好來醫院看望媽媽,連喊幾聲“媽媽”沒有回應。雖然隻有5歲,穎穎卻本能地意識到媽媽有問題,急忙跑去叫來醫生……

醒來後,媽媽流著淚告訴穎穎,因為沒錢治病,媽媽已經不可能活下去,即使現在不死,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穎穎哭著對媽媽說:“我要掙錢給媽媽治病,我一定能掙錢養活媽媽……”一個年僅5歲的小女孩要自己掙錢給媽媽治病,有誰會相信這是事實,最多也就當成是無忌的童言罷了。

隨後小穎穎開始了掙錢行動。在別人想來乞討也許是穎穎唯一能掙到錢的辦法,但是在穎穎的心裏絲毫沒有這種念頭,她要靠自己的力量來賺錢。當天下午,穎穎到花店買了兩支玫瑰花,然後到一家餐廳裏賣給了一對正在吃飯的情侶,掙了十元錢。小穎穎高興地拿著十元錢跑到醫院,告訴媽媽這是她掙到的錢。

一個5歲的女孩就這樣開始賺錢,給母親治病了。柔弱得不能再柔弱的肩膀,從此擔起了生活的重擔。小穎穎到車站、影院賣瓜子,夏天到人多的地方賣扇子,用她能想到的方法來掙錢,奇跡般地維持著母女倆的生活。

現在穎穎已經7歲了,開始上一年級。她白天上學,空餘時間給媽媽做飯,照顧媽媽。晚上再到街頭、影院賣東西掙錢,直到淩晨一兩點才賣完瓜子回到醫院。柔嫩的肩膀擔起了令成人都望而生畏的生活重擔。

媽媽的病已經很嚴重了,隻能虛弱地躺在病**,每天的期盼就是看到女兒走進病房。已經是淩晨了,她依然睜著眼睛一直等穎穎回來。看到女兒回來後,媽媽蒼白的臉上才露出一絲微笑。

小穎穎給媽媽倒一杯熱水,同媽媽說不上幾句話就靠在病房的牆角處睡著了。她太累了,每天隻有三個多小時的睡眠時間,而且還是這樣坐著睡。天亮後穎穎還要到醫院外的小出租屋給媽媽做飯,然後才能去上學。

媽媽隻能用疼愛和無奈的目光注視著女兒,穎穎現在每月能掙到700多元錢,母女倆現在就靠這些錢維持生活。治療的費用有社會和好心人的捐助,媽媽現在一切都靠女兒,兩人的角色完全顛倒了。媽媽知道如果沒有女兒自己早就離開這個人世了,現在女兒就是她的一切。

小穎穎對母親的愛感動了許多人,好多人都向她們伸出了援助之手,醫院也因為穎穎的行動減免了母親大量的醫藥費,媽媽現在隻能靠透析維持著生命。

沉睡中的穎穎忽然聽到耳邊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穎穎,如果想要治愈你媽媽的病就來找我。”

穎穎慢慢睜開眼睛,好奇地巡視了一眼病房,屋內靜悄悄的,大家都在沉睡,沒有說話的人。忽然,剛才那個聲音又從門外傳過來,“我在外麵……”

穎穎慢慢站起來,跟著聲音走到病房外,走廊內空****的沒有一個人。不過穎穎感覺到那個人就在走廊裏,她望著空無一人的走廊輕聲問:“你是誰?你在哪裏?”

“我是能救你媽媽的人,我在病房樓前的花園裏,如果想救媽媽就來找我。”

就在這時,躺在病**的媽媽突然呻吟了一聲,穎穎一下子從夢中驚醒。她已經形成了一個習慣,隻要媽媽發出一點聲音都能立即從沉睡中醒來,剛才的事情竟然是一個夢。

穎穎急忙起身走到病床邊,用小手輕輕撫摸著媽媽消瘦的臉龐,輕聲問:“媽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去叫護士阿姨吧。”

媽媽微微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沒事,媽媽隻是咳嗽了一下,把你吵醒了……”

“喝口水吧,媽媽。”

“媽媽不渴,你再睡一會兒吧。”

穎穎重新坐回到牆角處的馬紮上,又想起剛才夢中的事情,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個聲音,“我在病房樓前的花園裏,如果想救你的媽媽就來找我……”

穎穎往病床那邊看了一眼,看到媽媽閉著雙眼,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穎穎知道媽媽病得非常厲害,她從護士阿姨的談話中也聽到媽媽的病很難治愈,唯一能救媽媽的方法就是換腎。

不能讓媽媽走,如果媽媽走了自己就再也沒有親人了。想到這裏,穎穎不由自主地站起來,仿佛內心有人引導著她走出了病房。

小穎穎什麽都沒想,隻是內心有個直覺要去找那個人。她從病房樓出來,沿著花園裏彎曲的小路往前走,她不知道說話的那個叔叔在什麽地方,她相信叔叔一定不會欺騙自己。

忽然,穎穎看到有個人站在前麵不遠處的涼亭裏,她踩著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快步走過去。

涼亭內的人外麵罩著一件長長的披風,連頭也捂在風帽裏,靜靜地看著走近的穎穎。

雖然花園邊有照明燈,但因為這個人整個頭都罩在風帽裏,所以穎穎看不清他的麵容,能夠看清楚得隻有這個人的左側胸口上有一個白色的、口杯大小的圓形圖案,不過圖案很怪異,穎穎認不出畫的是什麽。她本能地感覺亭子裏的人怪怪的。

寧靜的花園裏沒有其他人,因為每天都與許多人打交道,穎穎並不感覺害怕,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或許這個叔叔能救媽媽。她走到涼亭外麵停下腳步,輕聲問:“叔叔,是你叫我來的嗎?”

亭子裏的人答非所問,“你是穎穎?”

“我是穎穎,叔叔能救我媽媽?”穎穎急切地問。

“不錯,我能救你媽媽,不過你得答應叔叔一件事。”

“隻要能救媽媽,就是十件事我也答應。”穎穎迫不及待地回答。

“你必須離開媽媽跟我走,能做到嗎?”

穎穎低著頭沒有說話,她沒有想到這個怪怪的叔叔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亭子裏的人等了片刻,然後問:“是不是做不到?”

“媽媽病得很厲害,她需要人照顧,如果我走了就沒有人照顧媽媽了。”穎穎低聲說。

“嗬嗬,這個你放心,肯定會有人照顧你媽媽。”

“那好,我答應叔叔。”穎穎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一個7歲的孩子要離開自己相依為命的母親需要多大的決心可想而知,但是懂事的穎穎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要能救自己的媽媽,就是獻出自己的生命她都不會有任何猶豫。

怪怪的人沉吟了一下,然後問:“穎穎,你為什麽不問跟我去什麽地方?”

“隻要能救媽媽,去哪裏我都答應。”穎穎不假思索地回答。

“也不問做什麽嗎?”

穎穎回答得很幹脆,“為了救媽媽做什麽都可以。”

“好吧,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到時候叔叔會來接你。”

“我跟叔叔去了後,媽媽的病真的能治好嗎?”

“我向你保證,一定會治好你媽媽的病,你先回去吧。”

“謝謝叔叔,我回病房了……”

說完,穎穎轉身往回走,走了兩步後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忽然發現亭子裏已經空無一人了。穎穎急忙轉過身來,朝亭子周圍巡視了一圈,什麽也沒有看到。

穎穎趕緊用小手揉揉眼睛,她害怕是自己看花了眼,亭子裏真的什麽都沒有了,那個叔叔難道飛了?要不就是自己遇到神仙了?穎穎轉念一想,能救媽媽病的當然就是神仙了,媽媽很快就會好起來……想到這裏穎穎心裏一陣高興,歡快的像一隻小燕子,飛快地跑向病房樓……

(2)

我昨晚被一件詭異的事情弄得整晚都沒睡好,心煩意亂,早餐都沒吃就開車上班了。

先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叫羅嶧城,今年26歲,至今未婚(說明一下,並不是本人長得不帥,也不是生理有問題,實在是沒有遇到能讓我來電的),職業刑警,家在青島市。

老爸叫羅啟明,海洋地質學家,兩年前受聘美國耶魯大學任教授。老媽是位醫生,提前辦理了內退,隨父親一同去了美國。媽媽去美國就是為了照顧身體不是很好的父親,我雖然知道這一點,但是心裏卻不痛快,因為他們走後家裏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把車停在辦公樓前,看了一下表,離上班還有半個鍾頭。不過看到隊裏幾個哥們的車早就停在那裏了,在刑警隊有條不成文的規定,不管有事沒事大夥都提前來。

經過隊長的門口時,聽到隊長叫我,“小羅,來一下。”

轉身走進隊長辦公室,很隨意地問:“頭兒,什麽事?”

隊長沒有讓我坐下的意思,頭也沒抬地問:“你手頭的那件案子怎麽樣了?”

“剛結案,今天就把報告寫好交給你。”

“那好,剛才下麵的派出所送來一個報案的,正在接待室裏,你去處理一下。”

“什麽案子?”我隨口問,因為隊長的語氣讓我很好奇。

“去了就知道了……”隊長還沒說完,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急忙去接電話。

看隊長的表情不像是什麽重要的案子,一定是什麽雞毛蒜皮的事情,在派出所處理就行了,幹嗎跑到刑警隊來!我一邊在心裏嘀咕著一邊走出隊長的辦公室。

走到辦公室門口,朝自己的辦公桌那邊望了一眼,看到曹欣正在替我收拾桌子,也懶得過去了,向曹欣招了一下手,“小曹,有活兒了。”說著話轉身朝走廊另一端走去。

曹欣剛來隊裏不到半年,公安大學刑偵專業畢業,一個文靜靚麗的女孩子竟然學習刑偵,讓人不太理解。據說她的家庭背景很深,不過曹欣對此卻閉口不談。

曹欣來隊報到後,隊長安排我做她的師傅,這讓隊裏的那幾個光棍兒頗為眼紅。不過我心裏並沒有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念頭,不是我有柳下惠坐懷不亂的定力,我知道一旦動了那樣的念頭,在一塊幹活兒就很難相處了。我堅定地認為,男女同事之間最好就是單純的同事關係,特別是幹我們這一行的。

實話說我並不喜歡帶個女徒弟到處跑,感覺刑警這個活兒不是女孩子幹的,有時也不方便。不過曹欣聰明機智,無論是待人還是對待工作都很熱情,就像是剛才,我來上班前,總是把我的辦公桌收拾得整整齊齊,讓我挑不出毛病來。

曹欣還有一個長處,知識麵非常廣。說實話現在真的不能小看了年輕人,雖然出道晚,但是懂的東西卻很多,唯一欠缺的就是曆練。

曹欣似乎知道是什麽活兒,手裏拿著一本文件夾追了上來,笑嘻嘻地跟在我身後也不多問,如果是平時早就問這問那了。

接待室在走廊的盡頭,我們倆沿著走廊往前去。我感覺到曹欣似乎很興奮,於是頭也不回地問:“什麽事情讓你這麽高興?”

曹欣急忙擺著手說:“嘿嘿,沒事……”

“我怎麽感覺你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您是師傅,在您老人家麵前怎麽敢。”話雖然這麽說,曹欣的語氣中明顯帶著歡快。

“你是不是知道隊長讓咱們接手的是什麽活兒?”我懷疑地問。

這時已經來到了接待室門口,曹欣搶先一步走到門前,然後一隻手拉開門,笑著說:“進去就知道了。”

我們接待室內的擺設同會客室差不多,一圈沙發和幾張茶幾,中間部分鋪著地毯。這個地方平常不大用,這也讓我感覺到來報案的不是普通人。

還沒進門就看到一個穿著時尚的年輕女子在地毯上不安地來回走動。走進接待室後,我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個性感得讓人噴血的女子。

看上去她有20多歲,身上的衣服少得不能再少,修長的腿配著腳下的高跟鞋,相信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不忍心移開目光。露在外麵的乳溝更是讓我不敢多看,急忙把眼睛從她的胸部移開。披肩的長發,完美的五官塗抹得讓人感覺有點畫蛇添足的味道。

看到這個報案人,我心裏好像明白了曹欣為什麽那樣笑了,輕聲問:“請問小姐是來報案的嗎?”

性感女子停下腳步,用勾魂的眼神瞟了我一眼,然後反問道:“你是這裏的警官?”

我點點頭,心裏暗暗說好一個人間尤物,指著旁邊的沙發說:“請坐下說。”

女子的神情突然大變,如同六月的天氣,眼睛裏突然流露出惶恐的神色,精神緊張,雙手握在一起,喃喃地說:“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我……求求你們一定要保護我……”

對方神情變化之快令我驚歎,瞬間就像變了一個人,我急忙安慰她,“不要怕,有我們在沒人敢傷害你,請坐下慢慢說。”

女子慢慢坐下來,隻是坐著一點點,身體挺直,左手捂在胸口上,右手扶住一側的沙發扶手,雖然神情惶恐不安,但是仍然保持著優雅的姿態,看得出接受過嚴格的形體訓練,從動作能猜測出她可能是演員。

女子坐下後,突然語無倫次地說:“我被人殺死了……我已經被人殺害了……”

我和曹欣在女子的對麵坐下來,曹欣攤開文件夾準備記錄,聽到女子的話後微微一笑,這樣的話在任何人聽來都認為是瘋話,一個人好好地坐在那裏,怎麽會說自己已經被人殺死了呢。

曹欣靠近我,低聲說:“是下麵派出所的人把她送過來的,一來就說自己被人殺害了。”

原來如此,難怪曹欣有幸災樂禍的表情,原來她早就知道了,一定是想看我怎麽處理。我看著女子問:“能說一下,你的姓名、職業、家庭住址等一些情況嗎?”

“你們難道不認識我嗎?”女子流露出很好奇的表情問。

我忍不住與曹欣對視了一下,不理解女子為什麽這麽說,我茫然地搖搖頭,“對不起,我記不起在什麽地方見過你。”

“我叫詩曼,著名的影視演員,平時走在大街上我都是戴著墨鏡,盡量不讓影迷認出來,否則會被追趕著要簽名,煩死了……”說這些話的時候詩曼好像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真的不愧是個演員,這麽好的演技不成大腕真的可惜了。

這個叫詩曼的演員似乎有些自戀的傾向,我急忙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對不起,我平時不太看影視劇。”

詩曼對我的話好像很不滿意,一臉驚訝地問:“你們難道沒有看過《夕陽情事》、《夜幕下的狂戀》等電視劇嗎?這些都是我主演的。”

實話說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這兩部電視劇,更別說看了,另外從名字就能知道這些電視劇不怎麽樣,看來這個詩曼小姐頂多也就是個剛出道的三流演員。我趕緊對她說:“咱們還是先說正事兒,你為什麽來報案?”

不愧是演員,詩曼立刻換了一種無助的神態,臉上的表情變化之快讓人有些跟不上。她柔聲細語地說:“我是來青島度假的,上個月剛拍攝完了一部電視劇,想休息一段時間。幾天前想把在青島拍的幾幅照片發到博客裏讓影迷們分享,無意中發現我的信箱裏有一封電子郵件,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封‘死亡邀請’……”

“死亡邀請?”我大吃一驚,猛地打斷了詩曼的話。

相信我一定很失態,因為這四個字仿佛是燒紅的烙鐵把我燙得哆嗦了一下,怎麽會這麽巧?她也接到了死亡邀請!

“郵件裏是不是說你會自殺?”我迫不及待地問。

詩曼愣愣地點了一下頭,用驚異和疑惑的眼神望著我,“你怎麽會知道郵件的內容?”

死亡邀請!詩曼的話一下子把我的思緒拖回到昨天夜裏發生的怪異事情中。

(3)

我的家在青島市嶧州路285號,這裏是20世紀初德國人占領青島時居住的地方,周圍都是具有百年曆史的歐洲風格的花園洋房。

嶧州路是鬧市中難得的一條僻靜街道,路麵不足五米寬。道路兩旁栽種著樹圍超過一米、樹齡百年的法國梧桐,再往兩邊就是高大的青磚圍牆了,間隔幾十米就有一座老式的大門。幽靜的街道,緊閉的大門,都給人神秘的感覺。

285號位於嶧州路的中部,兩扇斑駁陸離的大鐵門流露著歲月的滄桑。不過裏麵的花園卻依然生機勃勃,花園的後麵是一棟三層小樓,典型的歐洲古堡式建築,我就在這裏生活了20多年。

昨天晚上十點多鍾我才開車回到家,父母出國後,偌大的一棟房子就隻有我一個人住,冷清得讓人受不了,所以不管有事沒事總是很晚才回來。

我的這輛銀灰色的豐田漢蘭達,是去年過生日時父母送的禮物。以前看《越獄》,邁克爾就駕駛一輛漢蘭達,感覺非常酷,當時就喜歡上了。所以當老爸來電話問我生日要什麽禮物時,沒有考慮就提出要一輛漢蘭達,而老爸也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實話說剛開上這輛車時,著實讓我興奮了一段時間。

把車開進車庫裏,遙控著自動車庫門關閉後就直接進入樓房裏。我都懶得打開客廳裏的燈,直接摸黑上了二樓自己的房間。把外衣往**一扔,然後順手打開旁邊雜物櫃上的CD機,用薩克斯演奏的《卡薩布蘭卡》頓時飄**在房間裏,悠揚婉轉的旋律讓我心醉。

隨後,我把全身的衣服都脫下來,**著身體走進浴室裏。浴室的門敞開著,這樣可以一邊洗澡一邊欣賞音樂。事實上浴室的門也沒有關的必要,因為整座樓裏就隻有我一個人,不用擔心春光泄露。有時我還真幻想突然出現一個人跟自己說幾句話,當然最好是一個漂亮的MM。

用淋浴頭把全身上下衝一遍就算洗過了,有時一天會衝洗好幾遍冷水澡,不是我有潔癖,而是另有原因。前後不過五分鍾就從浴室裏出來,依然全身**,隻是在肩膀上搭著一條浴巾。

走到書桌前,先打開電腦,然後抓過一條運動短褲穿上,雖然家裏沒有其他人,但是我擔心經常光著身體萬一養成喜歡暴露的習慣就麻煩了,不管怎麽說咱是警察,絕對不能做出有損警察形象的事情來。

這是我每天回到家後固定的三步曲,聽音樂、洗澡、上網。穿上短褲後,從冰箱的恒溫櫃裏拿出一罐可口可樂,然後光著膀子坐在了電腦桌前,準備玩兩個小時的反恐精英後再睡覺。

在進入遊戲前先打開QQ,看看是否有好友給自己留言。實話說QQ真是個好東西,連我老媽都喜歡用它,經常跟我來個視頻聊天,其實我知道老媽是為了省電話費。剛上線,窗口有新郵件提示,我點開信箱,收件箱裏有一封未讀郵件,發件人顯示是數字六個9,後麵的主題是《死亡邀請》。

“死亡邀請?去你媽的,是哪個混蛋開這種玩笑……”我忍不住自言自語地罵了一句,然後點開了郵件。

隻見電腦屏幕上顯示如下內容:

死亡邀請

發件人:999999

時間:2009年7月14日(星期二)晚8:57

收件人:雖智大迷

附件:1個(案件現場照片)

羅嶧城先生好:

你將會在一個月後的今天,也就是8月14日,用你的配槍自殺。

你已經從最新一期的《科學與探索》雜誌上看到了關於“阿爾法3號”實驗的相關報道,相信你對這個實驗一定非常感興趣,為了不浪費你最後的生命價值,特向你發出邀請,我們已經開始了“阿爾法7號”實驗,希望你加入到這個實驗中來進行“瀕死體驗”。

如果你不相信自己會自殺,請看一下發給你的自殺現場照片,你一定可以分辨出上麵的人是你自己,另外你很快會收到一份快件,裏麵有你的基因圖譜,可以讓你們的技術部門進行比對鑒定,給你兩天的時間進行思考……

本來還以為是誰在與我開玩笑,但看完郵件後我感覺後背發涼,兩隻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意識到這封電子郵件似乎不是一個玩笑……因為發送郵件的人竟然知道我看過《科學與探索》雜誌上的那篇報道,簡直不可思議,什麽人對我了解得如此詳細?越想越感覺可怕……

我不由自主地把房間巡視了一圈,難道有人在我房間裏安裝了監控設備?顧不上多想,我急忙點開了附件,一幅照片出現在屏幕上。

看到照片後,我被驚得目瞪口呆了,甚至有毛骨悚然的感覺,照片上的人顯然就是我自己。相信任何一個看到自己死亡照片的人都不會平靜,此刻僅僅用驚訝兩個字難以描述我的心理。我竭力控製住自己的緊張情緒,為了看得更清楚,把照片放大了一些,然後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

照片上的“我”坐在地板上,背靠牆壁,胳膊垂在身體兩邊,右手還握著槍柄。胸口有血跡,歪著頭,雙眼圓睜平視前方,有點死不瞑目的意思……

我仔細地觀察著照片上的每個細節,想找出裏麵的不合理的地方,除了照片上的環境感覺很陌生外,其他方麵真的找不出漏洞。還有一個讓我感覺不解的地方是身上的衣服,照片上的我穿一套上下連體的工作服,這種工作服很少見,我自己更不可能有,衣服上有個圓形標誌,因為太小看不清楚。

在公安大學的時候,我就是同學們公認的計算機高手,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我能看出這幅照片沒有經過PS,很顯然是一張實景照片,那麽照片上的人又會是誰?我可沒有雙胞胎兄弟,世界上不會有這麽像的人,連我自己都看不出是假的?

照片的右下角有一串數字,可能是拍攝照片的時間,我把照片又放大了許多,終於看清楚了下麵的數字:2009-08-14。

靠!這張照片是一個月以後拍攝的,搞什麽鬼,這張照片竟然穿越了時空,從未來回到了現在,以前隻在科幻小說中有過的故事情節會出現在我身上!我的頭都弄大了。

我靜下心來把郵件和照片又認真看了一遍,越來越感覺不像是有人在跟自己開玩笑。首先沒有人會同我開這樣的玩笑,其次沒有人能把玩笑設計得如此複雜和完整。

可不是開玩笑又是怎麽回事?神秘的“死亡邀請”,還有自殺的現場照片,隻是時間有點奇怪,是在一個月以後。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麽我就隻有一個月的生命了,我的心裏產生了不寒而栗的感覺,仿佛自己的生命掌握在了別人的手中,這個人是誰?我迫切地想知道這個要掌握我的生命的人是誰……

我忽然注意到郵件下麵沒有落款,而是一個充滿詭秘氣息的logo,整個圖是圓形,中間部位是畫著陰陽魚的圓球,而在圓球的周圍是一圈燃燒著的火焰,圍繞著火焰的是五隻造型誇張的鳥,圖形很明顯充滿了東方韻味。

越看越感覺這個logo圖形有些眼熟,端詳了一會兒後突然想起了,這個logo有點像三星堆出土的太陽神鳥,隻是中間的圓球中多了一對陰陽魚,難怪感覺這個圖形充滿神秘氣息。

沉思了一會兒,我把目光落在了發件人上,在我認識的網友中沒有人使用數字作為網名。六個9,發件人為什麽使用數字作為昵稱呢?對方不僅知道我的名字叫羅嶧城,而且還知道我的網名“雖智大迷”,顯然對我非常了解。但是這一切相對於知道我看過最新一期的《科學與探索》雜誌來說都算不了什麽。

我起身走到床頭櫃邊,把《科學與探索》雜誌拿過來,然後翻開。這本雜誌是在回家的路上,從路口的報刊亭買的,我經常買科學探秘之類的東西看,如果對我進行長期的跟蹤調查,或者熟悉我的同學、朋友掌握這樣的習慣並不為奇。但是對方如何清楚地了解我看過《探索生命逝去後的秘密》這篇報道?而且還清楚我對這篇報道很感興趣,這顯然有些匪夷所思。

這篇報道是我前天晚上躺在**看的,因為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醒後又翻看了一遍,以後就隨手放到了床頭櫥上再也沒有動過,如果在這房間內沒有監控,要知道我了解“阿爾法3號”實驗顯然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裏,我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如果房間裏真的有監控,那我每晚的**可就真的曝光了,而且每次回到房間裏都是先脫光再去洗澡,還時常赤身**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我什麽也不再想,把雜誌往旁邊一扔,然後開始在房間仔仔細細地搜索,地毯式的把整個房間上上下下每一寸地方,包括牆壁和天花板都檢查了N遍,結果一無所獲,最後斷定這個房間內不可能有什麽監控設備。

冷靜下來,理順了一下思路,仔細地把事情又考慮了一遍,像我這樣一個小警察,根本沒有對我進行監控的必要,而且我也沒有什麽秘密值得讓什麽人對我如此感興趣。

但是神秘的電子郵件又作何解釋?為什麽自己剛看了那篇報道,就收到了令人恐懼的“死亡邀請”,還有那張自殺的現場照片,這一切又如何解釋?如果單純是為了跟我開玩笑,那麽這個玩笑搞得也未免太周密了。

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實話說這封“死亡邀請”把我弄得心煩意亂。已經是淩晨一點多鍾了,我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在心裏對自己說,就當是個惡作劇吧,明天還有工作,先睡覺了……

我這個人有個最大的長處,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隻要頭挨到枕頭,保證很快就能睡著。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朧中感覺床邊好像站著一個人,我立刻睜大眼睛,黑暗中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的輪廓,這個人好像穿著教士一樣的寬大長袍,甚至頭部也被包裹在風帽內,身體一動不動,仿佛鬼魂一般靜靜地站在那裏。

我竭力地想辨別這個人是誰,黑暗中什麽也看不清,隻是看到他胸膛左側的衣服上有一個散發著微弱亮光的圓形圖案,好像是一個造型奇特的logo,詳細圖形卻看不清楚……我猜想一定與電子郵件上的logo一致。

“你是什麽人?”我開口問道。

站在床邊的人什麽話也不說,慢慢地從寬大的披風下伸出一隻手,手裏還握著東西。

我突然看清楚了,這個人的手裏握著一隻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就對準我的胸口,我頓時感覺自己的汗毛孔都炸開了,頭發一根根豎了起來,張開嘴想要呐喊,喉嚨似乎被塞人了海綿……

嘭……一聲低沉的聲音……槍響了……我清楚地看到一道明亮的閃電擊中了我的胸口,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感覺心髒收縮成一團……隨後……

我感覺到自己離開了身體,

慢慢地飄浮了起來,越飄越高,

我飄過了天花板,飛上了天空。

天空一團漆黑,非常陰冷,

我什麽都看不見,

突然,黑暗中閃現出許多猙獰的麵孔,

無數魑魅魍魎向我撲過來……

忽地一下,我坐了起來,卻發現自己還在**,剛才是做了一個噩夢。伸手打開床頭燈,深深地長舒了一口氣,我發現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夢中的感覺似乎又是“瀕死體驗”,不過這一次的體驗與上一次完全不同,上次是一種非常美妙的感覺,這次卻充滿恐懼。

我覺得有點奇怪,自己從來不做噩夢,剛才怎麽會做了一個被殺的夢,而且還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難道是那封神秘的“死亡邀請”造成的?這說明電子郵件已經在我的意識中留下了烙印。

忽然想起熱播中的美國係列劇《犯罪心理》中的一句經典台詞,“不幸的是多夢的代價就是噩夢也將隨之增多”。我的噩夢不會要隨著增多吧!

抬頭看了一眼掛在對麵牆壁上的石英鍾,不經意中眼睛的餘光看到陽台上有個黑影站在那裏……我愣了一下,當我轉頭把目光投向陽台時,黑影閃了一下不見了……

來不及多想,我從**一躍而下,一步就竄到通往陽台的門口,隨即一把將房門拉開,然後快步來到陽台上,卻發現陽台空無一人。

我把身體貼到圍欄上向花園內巡視,月光下的花園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動靜。雖然假山和大樹的陰影中藏個人很容易,但是我不相信什麽人有那樣快的身手,眨眼間會躲藏到花園中的假山後麵,除非這個人不是人。

難道是自己看花了眼,還是在夢中沒有清醒過來?我使勁兒搖了搖頭,讓大腦清醒過來,然後把整個事情理順一下,不過直到天亮也沒有理出個頭緒來。

剛才詩曼的話讓我意識到昨晚的一切並不是一個玩笑,一定暗藏著什麽……

(4)

坐在旁邊負責做記錄的曹欣,顯然注意到了我的異常反應,也許是出於好奇,用手輕輕地碰了一下我的胳膊,好像是在提醒我。

詩曼也驚訝地望著我,她也一定在猜測我為什麽會知道郵件的內容,她不由自主地使勁兒點了一下頭,“嗯,郵件上說我會自殺,還附著一張自殺現場的照片,邀請我參加一個叫‘阿爾法3號’的實驗,說是進行什麽‘瀕死體驗’……”

“上麵有沒有告訴你自殺的時間?”我急忙問。

詩曼沉吟了片刻後說:“嗯……我不記起來了,看到郵件後把我氣糊塗了,也沒有細看什麽具體的時間。”

“師傅,怎麽回事?”曹欣疑惑不解地問,她顯然是控製不住內心的好奇,“你怎麽知道是這些事情?”

我現在無暇回答曹欣,趕緊又問詩曼,“你還記得發件人是誰嗎?”

“是好幾個數字9,具體是幾個我沒有細看。”詩曼用不確定的口氣回答。

聽到這裏,幾乎可以確定,詩曼收到的郵件與我在昨晚收到的是一致的。我猛地站起來,緊盯著詩曼焦急地問:“這個郵件還保存著沒有?”

詩曼對我的神情也大感意外,塗抹得如同熊貓一樣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搖搖頭說:“看到這麽晦氣的郵件當時就刪掉了,怎麽可能保留,我想一定是嫉妒我的人搞的惡作劇。”

“郵件裏的照片你看了沒有?”我又問。

“沒有看,說實話郵件我也是匆匆看了一遍就氣得刪除了,哪裏還有心情看照片!”詩曼氣鼓鼓地說。

曹欣不解地問:“那你現在怎麽又來報警呢?”

詩曼接著說:“過後我也沒往心裏去,但是就在收到郵件的兩天後,我突然收到了一個快遞,裏麵是兩張照片和一段DNA圖譜……”

說著話詩曼從身邊的挎包裏取出一個快遞公司專用的文件袋,起身遞給我,然後說:“東西都在裏麵,太恐怖了……雖然發現照片上的人與我非常相似,剛看到的時候我還不相信這種事情。去年我曾做過一次基因檢測,於是我就把圖譜掃描後傳給了給我做檢測的機構,昨天晚上接到電話,圖譜上的基因竟然與我的完全一致,所以我才來報警……”

詩曼的話肯定讓曹欣感覺有些匪夷所思,她一臉疑惑地看看我,我清楚曹欣是在懷疑詩曼說的這一切,其實任何一個人聽到這樣的故事都以為是瘋話,隻有我除外。

我先仔細地查看著寫著翼通快遞的文件袋,隻見快運詳情單上寄件人是999999,始發地是山東菜都市,寄件地址是新興街857號。

又是六個9,與電子郵件的發件人很可能是同一個人!我緊鎖眉頭,沉思了片刻,發現857這組數字好像很熟悉,卻又想不起在什麽地方看到過……

忽然,我想起了昨晚給我的郵件發送時間是8:57,不知道這組數字是巧合還是暗藏著什麽玄機。現在我也開始相信這個“死亡邀請”顯然不是什麽惡作劇,但是判斷不出這裏麵到底有什麽陰謀。

直覺告訴我要想解開“死亡邀請”的秘密,或許從快遞上可以找到線索,於是指著單據上的收件地址問詩曼,“有誰知道你住在這家酒店裏?”

“隻有我的經紀人和幾位要好的朋友知道。”說到這裏,詩曼輕輕歎了一口氣,一臉無奈地說:“哎,做名人很累的了,我住的地方怎麽能隨便告訴人,讓影迷知道了我的住處就別想休息了。”

我被詩曼的話酸得倒了牙,好在她現在隻是個三流影星,如果真成了大腕,恐怕連好萊塢也不會放在眼裏,我趕緊抽出文件袋裏的東西。

照片一共兩張,是從不同角度拍攝的:死者半躺在浴池中,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並沒有驚恐之色,似乎充滿了茫然;浴池中的水淹沒在胸口之上,所以看不到傷口,水被鮮血染成了紅色,像是一池的紅葡萄酒。照片上的死者與眼前這個詩曼非常相似,如果她不在眼前,真的會認為是同一個人。

我忽然感覺手中的照片與昨天晚上傳給我的照片有某些相似之處,可是又說不出來相同點在什麽地方。看到我拿著照片發呆,曹欣用手裏的筆輕輕捅了我一下,用揶揄的口吻說:“師傅,想什麽呢?看著照片發呆。”

這個丫頭一定是以為我在欣賞美女,我怔了一下,“呃,沒想什麽。”

隨後我看著詩曼問:“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詩曼搖著頭說:“沒有人知道,這樣晦氣的事情怎麽能告訴其他人,如果讓小報記者知道了,還不知道能編造出什麽新聞來。”

詩曼無論什麽時候都忘不了申明自己的身份,其實像她這樣的三流影星恨不得弄出點奇聞異事來炒作一番。

沉思了一下,我揚起手中的東西對詩曼說:“這些東西暫時先放在這裏,我們需要對照片和快件進行調查,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就請你先回去,有結果我們會及時通知你,另外有其他情況咱們及時進行電話聯係……”

隨後我又對曹欣說:“把我們倆的聯係電話告訴她。”

詩曼站起來,一副忐忑不安的表情,“你們……是否應該對我提供一些保護……我感覺有人在暗中跟蹤監視我……”

“不會是狗仔隊在跟蹤你吧?”曹欣不以為然地說,聽得出她的語氣裏帶著揶揄的味道。我相信在曹欣的心裏一定以為這是一起惡作劇。

“如果有必要我們一定會為你提供保護,另外這件事還需要向我們的領導進行請示。”說完,我朝曹欣揮揮手,示意她把詩曼送出去。

詩曼剛要轉身往門口走,忽然遲疑了一下,然後很誠懇地對我和曹欣說:“送你們兩張我的簽名照吧,等我離開青島後你們就很難再見到我本人了……”

說著話詩曼從挎包裏取出照片和筆,在兩張照片上快速地簽上自己的名字,看來照片和筆隨時都攜帶著。詩曼一邊簽名一邊自言自語地說:“很多影迷整天纏著要簽名,讓人難以應付,做名人也是有許多難言之苦……”

曹欣與我麵麵相覷,我們倆真的被她雷翻了,曹欣忍不住咧了一下嘴,我也會意地笑了笑。

詩曼的自戀真的讓人受不了,不過我還是很認真地用雙手接過詩曼的簽名照,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神情連聲說“謝謝……”

看到詩曼很滿足的表情,就當自己做了一件善事,其實施舍也是件很愉快的事,更何況是不費力的施舍。

曹欣快速寫下我們倆的手機號碼,起身遞給詩曼,然後陪著她一起走出接待室。

她們出去後,我坐在沙發上一動沒動,眼睛緊盯著詩曼自殺現場的照片,陷入了沉思,甚至於曹欣回來都沒有發覺。

“師傅,剛才你到底怎麽了?我感覺有些不大對勁。”曹欣好奇地問。

從沉思中清醒過來,我抬起頭,看到曹欣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我,沉吟了一下說:“我……我昨天晚上也接到了同詩曼一樣的郵件。”

“啊!相同的電子郵件!”曹欣發出了一聲驚呼,這次輪到她大驚失色了,隨即用懷疑的口吻問:“你也接到了死亡邀請?”

我點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不僅內容一致,發件人也是同一個人,都是六個9,而且還傳過來一幅照片,跟這兩張照片很相似,都是自殺現場,不過上麵的死者是我。”

隨後,我把昨晚發生的一切古怪的事情詳細講述了一遍,一邊說一邊思考,想從詩曼與我遇到的情況中尋找出聯係,我和詩曼如同兩個世界裏的人,根本沒有任何相同之處,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我們都是“人”。

曹欣被這種詭異的事情驚呆了,發生在別人身上她會以為是惡作劇,可是從我嘴裏說出來,就令她深信不疑了,她愣了片刻後指著我手裏的照片問:“照片是不是被PS過?”

“根據我的直覺和經驗判斷,照片沒有被處理。”說著話我把照片裝進快遞袋裏,然後遞給曹欣,“把照片交給技術科進行鑒定,看是否是電腦合成或是處理過的,另外聯係菜都市警方,請他們協助查一下發件地址的情況,我感覺這裏有問題。”

曹欣接過快遞袋,同時問:“你的意思發件地址是假的?”

“我隻是感覺857這組數字很奇怪,似乎藏匿著什麽信息。”

“噢,為什麽有這樣的感覺?”曹欣好奇地問。

“給我的郵件是8點57分發送的,而這裏又出現了一個857號,這一切不會都是巧合,另外我也感覺自己好像也被人跟蹤或是監控了……”

曹欣忽然咧嘴一笑,不在意地說:“不會是有狗仔在跟蹤你吧?”

我一下子沒有明白這個丫頭話裏的意思,一本正經地回答,“怎麽可能,狗仔隊跟蹤我幹什麽?”

曹欣一臉詭笑,“也許他們覺得你跟那個影星會扯上關係,說不定會弄出點什麽緋聞來!”

原來她在捉弄我,我故意用不屑一顧的口氣說:“我就是找也要跟一個大腕弄點緋聞,一個三流影星還真看不上眼。”

讓曹欣這麽一說,我也感覺輕鬆了不少,這一切也有可能是某個人弄的惡作劇,於是催促曹欣,“好了,你趕快去辦這些事情。”

曹欣拿著東西剛要走,忽然又停下腳步看著我問:“是不是把你接收到的照片也一塊兒讓技術科鑒定一下?”

我想都沒想就擺擺手說:“先不用了。”

“那好吧。”曹欣轉身要走。

我又把她叫住了,叮囑說:“小曹,我收到‘死亡邀請’的事情先不要對任何人說。另外詩曼這件事也要暫時保密,免得有人認為咱們倆有病……”

“知道了。”話音未落,曹欣的人已經走出了接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