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結束,司延昭慢條斯理整理衣襟,不複方才的邪肆不羈,又恢複了往日裏的清冷矜貴。

目光掃向坐在馬桶蓋上的陶蒙蒙,沉聲開腔:“愣著幹什麽。”

“疼……腿軟。”陶蒙蒙吸了吸鼻子,扶著牆壁幾乎都站不起來。

司延昭冷笑,一把將她扶起,長指擦拭她臉頰的淚痕:“哭什麽?”

“爽哭了。”

司延昭聞言一愣,薄唇弧度邪魅,“不愧是陶振南的女兒啊,勾引起男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嗯?”

知道他是故意羞辱自己,陶蒙蒙抬起臉蛋,擠出一抹笑:“都是司總教得好。”

說完,她推開男人的手,自顧自到洗手台前裏整理衣物,始終都不敢去看男人的臉。

卻無比清楚,此刻他的臉色,一定不會好看。

整理好衣服,陶蒙蒙跟在男人身後出洗手間。

門打開,迎麵看到的就是麵色鐵青的蘇靈溪,跟一臉無辜的肖新陽。

陶蒙蒙臉色微變,還沒來得及反應,蘇靈溪揚手就給了她一耳光:“賤人!你敢勾引延昭哥哥,你竟然敢勾引延昭哥哥,我打死你!”

蘇靈溪情緒激動,撲倒陶蒙蒙在地,騎上去就是拳打腳踢。

一切來的太快,陶蒙蒙整個人都懵了。

其他人也傻眼,沒想到蘇靈溪會直接動手,卻沒有人上前製止。

司延昭俊臉森寒,一把扯開蘇靈溪,擁著陶蒙蒙起身。

措不及防撞在置物櫃裏的蘇靈溪吃痛,難以置信看著這一幕:“延昭哥哥,你還護著她這個狐……”

“閉嘴!”

司延昭沉聲喝止她的憤怒不甘,鳳眸迸發出的氣息危險:“她就算是狐狸精,也輪不到你教訓!”

蘇靈溪臉色煞白,難以置信地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發軟的雙腿踉蹌,幾乎站不穩,氣的抄起旁邊的杯子,劈裏啪啦砸碎了一地。

圍觀看熱鬧的眾人,均是沒阻攔。

被帶離鬧劇,抵達賓利車上的陶蒙蒙隻覺得渾身發軟,腦袋像是被糊了一層鏹糊,混沌不堪。

她蜷縮在角落裏吸了吸鼻子。

一盒紙巾丟到跟前。

陶蒙蒙一愣。

男人麵無表情吩咐司機開車,闔起鳳眸背靠座位,兩指捏了捏眉心,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擦幹淨,別髒了我的車。”

陶蒙蒙自嘲一笑,抽出紙巾擦拭眼淚,“錢……什麽時候給我。”

“少不了你的辛苦錢。”

陶蒙蒙像是沒聽出他的不悅嘲諷,輕聲道了聲謝謝。

有點肉疼之前在包間裏沒有撿起的一萬塊現金。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重新補給她。

一萬塊……

都不夠她從前買件衣服。

可現在,連她的尊嚴都快可以買了。

淚珠在眼眶裏打滾,陶蒙蒙強忍著沒哭。

有人疼,眼淚才值錢。

沒人疼,哭死了也是矯情。

半年時間,足夠讓她從過去錦衣玉食,眾星捧月的生活裏清醒過來了。

半個小時後,車到市中心老城區的別墅區停下。

陶蒙蒙一瘸一拐跟著司延昭進門。

“少爺、陶小姐,你們回來了。”保姆蔣姨匆匆出來迎接,替司延昭接過外套,又親切詢問:“需要準備宵夜麽?”

司延昭睨了眼陶蒙蒙。

陶蒙蒙搖頭:“謝謝,我不餓。”

“煮點白粥。”司延昭淡淡吩咐了一句,握著她手腕上樓。

房子是司家的老宅,百年曆史的老房子,翻新過,裝潢設計也很老套。

是司延昭父親給他留下的遺產之一。

他們的臥室在三樓。

房門關上,司延昭將人丟到了沙發裏。

措不及防的舉動,陶蒙蒙腰側撞擊在沙發扶把裏,疼的嘶了口涼氣:“你、你幹嘛啊。”

那麽用力!

司延昭沒看她,櫃子裏拿出醫藥箱扔到陶蒙蒙跟前。

“你也就這具身體還值點錢,傷了留下疤,可不值這個價了。”

陶蒙蒙心髒一緊,垂下臉蛋,低眉順目道:“司總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將自己保養的漂漂亮亮,不會讓自己受損的。”

司延昭冷嗤,長腿交疊坐在沙發裏點了根煙。

見她沒上藥,反而走向洗手間,不悅的眉目抬起。

“我先洗澡,洗完澡我再上藥。”陶蒙蒙解釋了一句,先到衣帽間裏拿睡衣,才進的浴室洗澡。

皙白如玉的肌膚,斑駁滿了令人麵紅耳赤的青紫紅痕,眼睛一閉,那些屈辱的畫麵悉數在腦海裏回放。

眼睛睜開,看到的就是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跡。

陶蒙蒙吸了吸鼻子,罵了一聲狗男人。

每次都要把她弄成這樣。

就像是個在占領土地的狗,在她身上標記滿滿了他的記號。

磨磨蹭蹭將近一個小時,陶蒙蒙洗漱完,吹幹頭發出來,見男人在臥室陽台外接電話,她也不甚在意,自顧自的給擦破的膝蓋消毒上藥。

被蘇靈溪推倒在地上給擦破的。

膝蓋跟大腿內側還有幾處淤青,她委屈巴巴的揉了揉,見司延昭總算接完電話回來,適才停下動作把藥物全部擺放回箱子裏。

身高腿長的男人佇立在她跟前,居高臨下俯視陶蒙蒙:“下樓吃點東西。”

陶蒙蒙愣了一下,才想起,剛剛司延昭讓蔣姨煮了白粥的事。

她沒什麽胃口,本能想拒絕。

對上男人深邃幽暗的鳳眸,又把到口的話咽下,跟他下樓用餐。

深城人口味都偏淡,偏偏陶蒙蒙是個異類,隻愛吃辣。

清淡寡味的白粥,食如嚼蠟。

蔣姨拿了醬菜給她,陶蒙蒙才多吃了幾口。

也隻吃了一碗,就不想再吃。

隻司延昭還沒吃完,她也不敢自己先上樓,就坐在一旁,一邊打哈欠,一邊等司延昭。

男人慢悠悠用餐,普通的白粥,愣是吃成了滿漢全席的架勢。舉止優雅,一看就是富有涵養的世家子弟。

偏偏幹的都不是人事。

陶蒙蒙在心裏腹誹,困得眼皮子都在打顫。碗吧嗒放在桌上,撞擊發出的聲響將她從瞌睡中清醒過來。

“上去睡。”男人聲音微冷,命令般的口吻說完起身。

蔣姨從廚房出來,手裏拿了兩個雞蛋:“少爺,雞蛋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