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蒙蒙補過妝,小巧的鵝蛋臉膚如凝脂,五官精致動人。水藍色的修身晚禮服是一字肩的設計,恰到好處露出白皙天鵝頸跟漂亮的鎖骨。

司延昭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不少,原本隨意放在腦後的韓式編發特意放下了的長發堪堪遮住,不仔細看難以發現。

如今她不經意提起的,倒是在眾人麵前暴露無遺。

霎時,眾人的臉色都有不小程度的變化,看陶蒙蒙跟司延昭的眼神都變得曖昧和尷尬。

蘇靈溪氣的指甲幾乎掐入掌心,繃不住臉上的表情。

暗罵了聲賤人。

實屬沒想到,陶蒙蒙竟然這麽不要臉。

那檔子事都敢拿出來說。

陶蒙蒙則不以為然,無辜的站到司延昭的身側,素白纖細的玉指攀上他的臂彎,親密挽住依偎在他懷裏。

委屈嬌嗔:“都讓你注意了你不聽,還說什麽今天是璟行哥跟薑小姐婚禮,沒人有這閑工夫注意到我,看吧,蘇小姐這就笑話我了。”

氣氛一度微妙,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

蘇靈溪臉色漲紅成豬肝色,惡狠狠地剜了陶蒙蒙一眼。

在場的也都不是傻子,誰會聽不出來,陶蒙蒙在暗指蘇靈溪沒事找事,過分關注她。

蘇靈溪追求司延昭也不是什麽秘密,陶蒙蒙這意有所指,誰還品不出味道來。

隻也沒想到,陶蒙蒙這樣大膽敢說就是了。

聯想到早前聽到的傳聞,陶蒙蒙肆無忌憚勾引司延昭,在會展女洗手間裏做那檔子事,打量她的眼神也愈發的曖昧,其中不乏輕蔑鄙夷。

曾經的第一名媛,首富千金,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許是忌憚司延昭,明麵上除了蘇靈溪故意找事誰也沒提,陶蒙蒙隻當做沒看到。

蘇靈溪卻繃不住了,皮笑肉不笑道:“我好心關心你,沒想到你這麽曲解我的意思。誰不知道,紀璟行是你的未婚夫,你們家出事剛半年,他就跟你退婚,娶了你之前的小跟班薑婭茹。你現在心裏很不好受吧?!”

“蘇小姐,你真的誤會了。雖然我跟璟行哥有過婚約,不過那都是家裏長輩定下的婚事。商業聯姻,我家破產,門不當戶不對,薑家退婚無可厚非。再者,延昭不計前嫌,娶了我當妻子還這麽寵愛我,我有什麽好委屈的?女人嘛,幹得好不如嫁得好,方方麵麵,延昭比璟行哥優秀多了,我跟璟行哥也算是好聚好散,各有更好的歸宿,是雙贏局麵,我高興都來不及,哪有什麽可委屈的。”

陶蒙蒙一派落落大方,說出的話卻字字犀利,字字珠璣,懟的蘇靈溪啞口無言。

末了,她唇角含笑,仰頭滿臉羞赧問司延昭:“老公,你說對吧?”

司延昭這狗男人沒皮沒臉的,陶蒙蒙摸不準他下一句究竟會說什麽。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角度裏,她扯了扯司延昭的衣角,不著痕跡的懇求,求他別搗亂。

她早沒有什麽顏麵可言了。

挽尊也好,自欺欺人也罷。

被人欺負到跟前來了,都忍氣吞聲,這不是陶蒙蒙幹得出來的事。

司延昭眯起的鳳眸晦暗不明,意有所指的警告了蘇靈溪一眼,沉聲開腔:“夫妻間得事,何必與外人多解釋。”

“延昭哥哥。”

“蘇小姐還沒結婚,夫妻間的事,不懂好奇也是尋常。”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女人笑著打了個圓場。

另一個則環顧了眼四周說:“說來這婚禮也快開始了,怎麽不見新郎官啊?”

三言兩語將話題帶過去,轉到了紀璟行跟薑婭茹身上。

陶蒙蒙暗自鬆口氣,蘇靈溪的臉色卻見不得好看,惡狠狠地剜了陶蒙蒙一眼,氣的轉身就走。

暗恨不已,陶蒙蒙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牙尖嘴利。

奇怪的不單止是她,還有司延昭。

“你這張嘴,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司延昭單手抄著袋,朝她投來的目光充滿審視。

陶蒙蒙自嘲一笑:“你動不動就誤會,外人譏笑嘲諷我,你不護著我,生氣了,回頭還還得拿我算賬撒氣,我嘴巴能不厲害嗎?”

司延昭蹙眉未語,這個時候,突然間見幾個黑衣保鏢匆匆走過,引起眾人的疑惑。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新郎官跑了,登時,整個婚禮現場皆是一陣嘩然。

陶蒙蒙特是聽得目瞪口呆。

紀璟行真逃婚了?

驚訝過後,她下意識抬首,對上的就是司延昭冰冷危險的眼眸。

“你這麽看著我幹嘛啊?”陶蒙蒙不悅皺眉。

司延昭一言不發的目光充滿審視,仿佛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麽。陶蒙蒙氣悶不已,但她身正不怕影子斜,隨便司延昭的打量。

反正,她跟紀璟行清清白白的。

“快看啊,那上麵是不是有個人?”突然,有人大喊。

登時有人回應:“好像是新郎官啊,怎麽跑哪去了。”

陶蒙蒙好奇的朝他們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對麵六層高的天台裏,站著一道挺拔偉岸的身影。

距離太遠,看不太清,衣著打扮約莫可以分辨出來是紀璟行。

與此同時,還有一行人急匆匆的奔向站在天台裏那人。

眺望著這一幕的陶蒙蒙臉色頓時就變了。

一股不祥的預感在從心裏升起,她下意識繃緊了脊骨。

果不其然,扭頭一看,就見司延昭的臉色愈發鐵青難看。

陶蒙蒙緊咬著唇內側的軟肉,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這麽害我!

陶蒙蒙欲哭無淚。

“看來,他對你還真深情不渝啊。”

男人涼颼颼的話,似是從齒縫擠出來的一般。

陶蒙蒙深吸了口氣,努力克製才沒有讓自己被氣昏厥過去,薄怒道:“司延昭,你是姓賴的嗎?能賴就賴啊?他自己想不開,跟我有什麽關係啊。”

話音落下,男人還沒說話,周圍的人,卻都紛紛朝他們投來了目光。

陶蒙蒙鋒芒刺背,很是不自在。

“看樣子這婚禮也沒辦法舉行了,也沒有參加的必要了,先回去吧。”說完,她看也不看司延昭,提著裙子就往外走。

不想,還沒走開幾步,陶蒙蒙就被紀璟行的媽媽帶著保鏢給攔住。

“紀伯母,你有什麽事嗎?”陶蒙蒙故作平靜不解。

紀夫人像是在克製著什麽,擠出一個笑臉跟邁著長腿過來的司延昭打了個招呼,才扭頭對陶蒙蒙道:

“璟行現在不肯下來,蒙蒙,你跟璟行青梅竹馬,退婚的事,是我們家做得不對,但事成定局,我們也沒有辦法再改變。過往的事,伯母跟你賠個不是。我就璟行一個兒子,今天是他跟婭茹的婚禮,華國有頭有臉的人家都在看著,璟行再這麽鬧下去,我們兩家都丟不起這個臉。我隻請你,過去幫我勸勸璟行,讓他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