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重逢,沒想到次次都那麽狼狽。

謝姚倩也沒想到會在這碰到陶蒙蒙,握著手機,凝望著神情稍顯狼狽的陶蒙蒙,她整個人也是尷尬無比,進退不是。

沉默幾許,她揮了揮手:“巧、巧啊。”

黑著臉跟上來的司延昭,看到眼前的謝姚倩,眉頭也不由的一皺。

“我跟朋友約了在這吃飯,沒想到會碰到你們。”謝姚倩稍緩情緒,扯出一抹笑意,望向司延昭道:“延昭哥,你們也在這吃飯嗎?要不要一起?”

“不必了。”司延昭冰冷吐字,拉著陶蒙蒙就走。

謝姚倩不由自主轉身看過去,握緊拳頭想要追上去,就被停車場裏上來的謝東澤給阻止:“人家夫妻倆的事,你一個外人,少多管閑事。”

“四哥,你就沒有看到他……”

“看到了又怎麽樣?”

謝東澤打斷她:“現在深城早就變天了,是他司家的天,你去幫她就是害她。別忘了,你現在都自身難保,再管她,還想被丟出國?你不為自己著想,你也想想你媽的處境。”

謝姚倩本就在家裏不受寵,現在回國,更沒了她的一席之地。

連她的媽媽,在謝家都備受排擠。

謝姚倩緊咬著粉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被謝東澤拉著進了電梯。

……

回到臥室,陶蒙蒙就把自己關進了洗手間裏。

任由男人說什麽,她都沒理會。

將自己蜷縮在浴缸,任由冰冷的水將自己滲透。

司延昭氣的踹了幾腳浴室的門,黑著臉在沙發裏抽了幾根煙,讓蔣姨拿來鑰匙開門進去。

大步上前,將快被淹死的陶蒙蒙從浴缸裏拽出來:“陶蒙蒙,你想死是嗎!”

“我有資格死嗎?”陶蒙蒙哭的滿臉是淚,望著俊容冰冷的司延昭:“你這麽不相信我,你讓我活著幹什麽?我死了,你不就暢快了嗎?你們母子倆就不用再……”

“陶蒙蒙!”

男人鐵青的俊臉陰霾,被他冰冷的鳳眸盯著,陶蒙蒙抱著膝蓋,埋首抽泣:“你們就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

司延昭喉頭緊皺,看著哭哭啼啼的陶蒙蒙,氣的轉身出了房間。

門扉哐當一聲關上,整幢樓仿佛都跟著顫了顫。

她也被嚇了一跳。

許久,男人沒有再回來,倒是聞訊上來的蔣姨看到蹲在地上,渾身濕漉漉的陶蒙蒙嚇了一跳。

她連忙到浴室裏拿了浴巾給她披上,關心道:“陶小姐,你怎麽又跟少爺吵架了啊?快起來把頭發吹幹,別著涼了。”

陶蒙蒙整個人魂不守舍,在蔣姨的催促下,她換了身幹淨睡衣,呆呆地坐在沙發裏,由著蔣姨用吹風機幫她吹頭發。

“早上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麽又吵架了?”蔣姨關心詢問,心裏也很是無奈。

這兩人怎麽兩天一小鬧,三天也大吵?

“他不信任我。”

陶蒙蒙吸了吸鼻子,哭紅的眼眸,腫的跟兩桃似的,啜泣著把今天的事告訴了蔣姨。

“他騙我去公司當保潔就算了,還因為璟行哥懷疑我……他欺人太甚。我清清白白跟了他,為了他,我工作都辭了,可是他這麽對我……他就是仗著我離不開他……”

她越說越難過,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這會兒又像是關不上的水龍頭簌簌而落,看的蔣姨都忍不住心疼。

真不知那位大少爺怎麽狠得下心來,這麽欺負陶蒙蒙。

還舍得讓她去當保潔,委實是過分了一些。

“蔣姨,你真好,就跟媽咪一樣……除了爹地,從來沒有人像你對我這麽好。”陶蒙蒙撲進蔣姨懷裏泣不成聲。

小肩膀哭的一顫一顫的,讓蔣姨愈發感到心疼,連聲安撫陶蒙蒙。

等陶蒙蒙情緒稍微平複下來,蔣姨問了她想吃什麽,又連忙到廚房給她下了一碗番茄牛肉麵,讓陶蒙蒙吃下。

沒吃晚飯,陶蒙蒙這會兒已經餓狠了。

連湯都沒放過,吃的一幹二淨。

蔣姨怕她想不開,一直陪著陶蒙蒙,等她睡下後,才打電話給司延昭匯報。

“陶小姐哭了一晚上,那眼睛都腫了。”

蔣姨輕歎了一聲,忍俊不已對司延昭道:“少爺,不如給她換一份工作吧?陶小姐從小嬌生慣養,哪做過那些活……要是傳出去,難免也會惹非議……她一個小姑娘,被寵著什麽都不懂。陶振南做的那些事,她也不知……”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司延昭沉聲打斷。

“陶蒙蒙確實招人喜歡,但蔣姨別忘了,你是在為誰做事!”

蔣姨神情一僵,沒等她反應,電話已經掛斷。

看著通話結束的四個字樣,又看了眼床裏熟睡的人兒,她無聲歎了口氣,替陶蒙蒙蓋好被子,苦笑了下,出了房間。

殊不知,她前腳剛出去,後腳那床裏熟睡的人兒,就悄然睜開了眼睛。

陶蒙蒙手握住被子,腦袋裏回**的都是蔣姨那句欲言又止的話。

陶振南做的那些事……

爹地做了什麽事?

陶蒙蒙滿目疑惑,反複咀嚼這句話。

難道爹地做過對不起司延昭母子的事麽?可,這怎麽可能?

若不是如此,蔣姨怎麽會說那些話?

陶蒙蒙有記憶以來,沈知月就已經跟在陶振南身邊,成了他最受寵的情人。

對司延昭這個半個繼子,也是極其寵愛,帶在身邊教養。

從沒虧待過他們母子兩人。

怎麽會做出對不起他們的事?

陶蒙蒙百思不得其解,望著天花板,思緒也逐漸混亂。

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當晚,陶蒙蒙迷迷糊糊就夢到了兒時的司延昭。

孤僻內向的少年,據說從小就患有自閉症,又整天陰沉沉的,連照顧她的保姆,都不待見他。

陶蒙蒙第一次見他時,他正被幾個小孩欺負的渾身是傷,愣是一聲不吭跟個木頭樁子一樣坐在沙地裏發呆,活像是世界裏空無一人。

她邁著小短腿跑過去,嬌嬌嗬斥,那些孩子才一哄而散。

換牙期,一天隻被允許一塊,珍藏了一天舍不得出的巧克力遞給他。

卻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我恨你!”

少年陰冷的眼眸,如同毒蛇般睥睨著她,凍的陶蒙蒙渾身發寒。

她眼裏噙著淚,茫然無措。

“……為什麽?”她明明救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