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清靜的洗手間門前,空氣仿佛一瞬凝滯。

所有視線,刹那間齊聚於陶蒙蒙身上,鋒芒刺背。

陶蒙蒙俏臉爆紅,瞪圓的雙眸難以置信,他竟然說得出這樣不要臉,顛倒黑白的話。

尤其見那幾個女的正盯著她,陶蒙蒙氣的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窘的隻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狗男人分明是故意的!

隻未待她反應,司延昭薄唇勾起一抹邪魅弧度,看也沒看那幾個臉色多彩繽紛的女性,大手緊擁懷裏氣蒙了的陶蒙蒙,邁著黃金比例大長腿就往秀場裏走。

“司延昭,你不要臉!”陶蒙蒙氣的渾身都在抖。

那幾個女的一定會誤會。

尤其陶蒙蒙認得,那幾人裏,其中一個女的還是圈子裏有名的八婆。

但凡經她耳朵眼睛的事,不出半天時間,一定會傳遍整個圈子!

在點頭嫁給司延昭,跟了他的那一刻,陶蒙蒙就知道,她必然會淪為圈內笑話,再也抬不起頭。

可……

跟了他,跟被人誤會青天白日跟他在洗手間做那種事,是截然不同兩種概念。

她根本不敢去想,那些人背後又該怎麽議論她!

陶蒙蒙委屈的紅了眼,握緊的粉拳都在發顫。

“再罵一句,信不信我直接在這辦了你。”

男人眯起的鳳眸迸發出危險氣息,長臂摟著老實本分下來的陶蒙蒙進入秀場,坐在了VIP席位裏。

陶蒙蒙這才知道,這場秀的主辦方是司家。

而開場領場的竟然還是蘇靈溪。

怪不得剛剛看到她姐蘇白瓊,都沒看到她出來蹦躂!

敢情,是在後台呢!

許是看到了坐在司延昭身旁的她,蘇靈溪瞥來的眼神一瞬陰沉,旋即又高傲的揚起了下巴,活像一個戰勝的母雞。

陶蒙蒙默默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

摸出手機靜音玩鬥地主。

一把還沒打完,手機被伸來的大手奪走。抬眸,手的主人正沉沉盯著她,沉著的俊容不甚好看。

“你幹嘛啊。”陶蒙蒙忍怒。

“待在我身邊我很無聊麽?玩這種幼稚遊戲。”

拿不回手機,陶蒙蒙也沒執著,偏過臉,百無聊賴盯著走秀:“我對這些又不感興趣。”

秀場模特衣服都很惹眼,但還算不上驚豔。早前她看過設計師的名字,雖然也是頗有名氣的設計師,卻並非頂尖。

陶蒙蒙看過無數場秀,曾經更是世界各大頂尖品牌跟設計師主場的常客。

今天這場,還真不太入得了她的眼。

再者。

現在的她,也根本消費不起這些奢侈品。

看著眼饞麽?還不如不看。

“那你對什麽感興趣?”司延昭像是來了興致一樣,長指抬起她小巧精致的下頜,靠的太近,炙熱的氣息灼燙她臉頰肌膚。

陶蒙蒙呼吸一緊,隻覺得酸癢難耐,很不舒服想推開他的臉,不要他靠那麽近。

可太清楚司延昭這人陰晴不定,瘋狗一樣暴戾的性格。

大庭廣眾之下,剛剛才吃過虧,這會兒陶蒙蒙也不想招惹他。

餘光注意到沈知月跟蘇白瓊投來的目光,陶蒙蒙心下一動,忍住那股不適,對他說:“對你感興趣。”

司延昭一愣。

陶蒙蒙玉指輕撫他線條冷峻的側臉,湊近他,粉唇輕啟道:“你都一周多沒找我了,我想你的。這裏好無聊啊,不如我們先回家?”

年輕女孩香甜的氣息嗬氣如蘭,如同貓尾巴掃過男人的心髒。

司延昭眼眸一眯,抓住她在自己俊臉作亂的小手:“想我?”他挑起一眉,輕嗤:“是想我,還是想賺錢?”

“有區別麽?”陶蒙蒙滿臉無辜。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說錯了,惹得這位祖宗臉色森寒。

慶幸的是,司延昭還是帶她走了。

眾目睽睽之下,他沒有多少避諱。

一路出去,引來不少注目。

陶蒙蒙更沒忽視沈知月跟蘇靈溪姐妹不悅,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的眼神。

“延昭哥哥……”

蘇靈溪更是大叫一聲站起身,想跟過來,被一旁的蘇白瓊給強行拽住坐下,眸中的怨恨隻增不減。

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的陶蒙蒙唇角翹起一抹得意,宛若偷腥成功的小貓兒。

但一回到車上,陶蒙蒙就後悔了。

還不如在裏麵看秀呢。

就算被那群捧高踩低的嘲諷譏笑,也好過被他這樣‘慘無人道’的折騰。

司延昭這個狗東西,令司機把車開到湖邊,也不顧是青天白日,就餓狼撲食般撲了上來……

結束,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陶蒙蒙一邊整理,一邊在心裏罵罵咧咧,也沒注意到身旁叼著煙的男人,那雙輕眯起的眼眸始終在她身上。

司延昭長腿交疊,拿開煙的長指支在幹淨淩冽的鬢角裏:“罵的高興麽。”

男人語調陰沉,陶蒙蒙俏臉僵了僵,旋即自嘲道:“我有什麽好高興的?要高興……看到我淪落到這個地步,最高興地應該是你吧?”

不過是半年時間,曾經的生活,宛如隔世,就像是她做的一場繁華美夢。

她合該是一直如此的吧?

不然頭怎麽能低的那麽快?

“陶蒙蒙!”男人沉下的聲線不悅。

“我知道你跟我結婚,是想要羞辱我。可是……我不在意。司延昭……我什麽都沒有了,就算你恨我討厭我,想要羞辱我。可是、可是我也隻有你了。他們都欺負我,捧高踩低,以前可勁奉承巴結我,現在見我家破產了,就都落井下石……都恨不得我窮困潦倒,淪落風塵吧。其實你對我也沒有多好,可想一想,也隻有你對我最好了。”

她越說越委屈,撲進了司延昭的懷裏,哽咽道:

“司延昭,就算你以後膩了不想要我了,你也不要趕我走好不好?因為我隻有你了,你要是也不要我了,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剛滿二十的年輕女人容貌嬌美,精致五官小巧,無辜的杏眼清澈如鹿,毫無攻擊性的長相,男女通吃,保護欲滿滿。

彼時軟著嗓音哭著撒嬌,任是任何男人恐怕都如法抗拒,無動於衷。

司延昭修長指指節攫住她小巧下顎抬起,居高臨下睥睨她的俊容情緒晦暗不明:“想得倒是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