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隱山位於北郊,這邊還沒怎麽開發過,地方較為荒蕪。

開了一路,都沒什麽車。

一直到了山腳下,才看到停著幾輛車。

料想應該是馮董他們的車,陶蒙蒙就讓謝姚倩把車停在這邊,徒步上山。

“我看要不改天再拜訪吧?你穿著高跟鞋怎麽走?”謝姚倩有些遲疑。

陶蒙蒙本就不太擅長穿高跟鞋,今天為了搭配衣服,穿的還是沒有防水台的細高跟。

狹窄陡峭的山路,無異於上酷刑。

相反,謝姚倩雖然穿的也是高跟,卻隻有三厘米,行動上比陶蒙蒙要方便很多。

“不這樣,怎麽彰顯我的誠意啊?”陶蒙蒙不以為然。

“你這誠意過頭了。”謝姚倩不太讚同,還是陪著陶蒙蒙一起上山。

好在有路標,之前也來過霧隱山這邊,知道釣魚的湖在哪。要不然,穿著高跟鞋還是無頭蒼蠅亂攛,天黑都不一定找得到馮董的位置。

兩人走了大半個小時,才終於找到馮董他們。

除了馮董外,還有另外幾個人同樣在垂釣,看樣子是一起來的。

陶蒙蒙看著覺得眼熟,默默地在腦子裏過了下幾人的身份。

走近看到坐在馮董身邊的商展飛,陶蒙蒙驚訝的睜圓了星眸,他怎麽在這?這會兒商展飛應該是在北城才對吧?

“怎麽了?”察覺到她的反常,謝姚倩麵露不解,陶蒙蒙搖頭,示意沒事。

她跟商展飛認識的事,沒幾個人知道。

讓謝姚倩陪她過來找馮董,陶蒙蒙心裏雖然有些小算盤,但跟商展飛認識的事,她目前還不準備讓謝姚倩知道。

亦或者說,是還不準備讓任何人知道。

省的會傳到司延昭的耳朵裏。

“陶小姐?”有人注意到陶蒙蒙跟謝姚倩的過來,登時驚訝出聲,那釣魚的幾人,聞訊也紛紛看了過來。

陶蒙蒙麵露笑意,落落大方走過去:“正巧跟朋友過來爬山,沒想到在這裏也會碰到馮爺爺你們。”

爬山?

商展飛眼眸一眯,視線是落在陶蒙蒙今天的穿著上。誰爬山,會穿的跟出席宴會一樣在這?

一個青年男人說道:“竟然碰巧撞見,陶小姐要在這稍作休息麽?”

“不打擾你們就好。”陶蒙蒙笑笑,挽著謝姚倩的臂彎過去坐下。

陶蒙蒙看到馮董跟前放著的魚簍裝了不少的魚,詫異道:“哇,好多魚,是馮爺爺釣的麽?”

商展飛淡笑著說了句:“馮老是垂釣的高手。”

“跟你這一比,我哪是什麽高手。”馮董笑笑。

陶蒙蒙這才注意到,商展飛跟前放著的魚簍,也是裝滿了鮮活的魚。甚至比馮董魚簍裏的魚,體型都要更大一些。

另一位兩鬢霜白的老人則說:“展飛肯定沒少跟他家老太爺學吧。”

商展飛笑笑,是默認了。

這時,馮董的魚竿晃動,是魚上鉤了。用了老大的勁,都沒收回線,剛剛說的老人驚呼是大魚。

馮董明顯吃力,商展飛搭了把手,才把魚給拉了上來,是一條十幾斤的大鯉魚。

驚的眾人連連驚呼。

“魚簍,快。”馮董喊了聲。

陶蒙蒙反應過來,連忙幫忙去拿魚簍接魚。湖邊泥濘陡峭,穿著高跟鞋,跑的又著急,一個不留神,陶蒙蒙措不及防摔了一跤,跌在泥地裏。這會兒她也顧不上其他,咬著牙起身就過去接魚鉤。

還被使勁撲騰,想要掙脫魚鉤的大魚甩了一身的水,很是狼狽。

在謝姚倩跟一個青年男人的幫忙下,才成功把十幾斤的大魚解下。

“陶小姐,你還好麽?”馮董放下魚竿,在商展飛的攙扶下信步過來詢問。

陶蒙蒙搖頭,雖然摔了一跤,但在黃泥地裏,還真沒摔疼。

商展飛不緊不慢笑道:“看來,馮老釣上來這條大魚,功勞得跟陶小姐分一分才是。”

馮董連連頷首:“是多虧了陶小姐,要不然我這大魚,可就要跑了。”

陶蒙蒙拍了拍衣服身上沾到的泥土,很心疼自己的新裙子,這會兒也是謙虛笑笑:“魚是馮爺爺釣上來的,我還險些讓魚給跑了。馮爺爺不怪我就不錯了,我哪有什麽功勞啊。”

商展飛說:“沒功勞也有苦勞。”

“是這麽個理。”馮董神情溫和。

商展飛瞧了眼萬裏無雲的天,溫笑提議:“我看這天看著是要下雨,今天魚釣的也差不多了,不如先找個地方,品嚐一番這十幾斤的大鯉魚?”

今年的雨水格外多,時常上一秒還是驕陽高照,下一秒就是傾盆大雨。

馮董今天收獲頗豐,其他人也都盡了興,便紛紛同意。

馮董看向陶蒙蒙跟謝姚倩兩人,慈眉善目道:“剛剛多得兩位幫忙,不趕時間的話,一起嚐嚐,自己釣的魚?”

陶蒙蒙此番過來的目的就是找馮董,哪裏會拒絕。

她看了眼謝姚倩,謝姚倩衝她頷首,陶蒙蒙才落落大方說道:“馮爺爺不覺得我們打擾就好。”

吃飯的地方是霧隱山附近的一家會所。

會所采用的是中古典雅的設計,前庭栽種著一棵巨型的荔枝樹,綠蔭斑駁,小橋流水,九轉回廊,很有意境古韻。

徐徐微風吹來,剛剛的晴空轉暗,儼然是真要下雨。

一行人直接上了前院二樓的雅間。

同行的老人,跟另外的兩個青年男人下樓點餐,包間裏就剩陶蒙蒙跟謝姚倩,以及馮董和商展飛在。

聊了幾句後,商展飛借口去上洗手間,謝姚倩也識趣出去。

一時間包間就剩下陶蒙蒙跟馮董。

陶蒙蒙輕輕放下手裏的毛峰,抬眸望向馮董:“馮爺爺,我今天其實,是特意過來拜訪您的。”

馮董麵色平靜,儼然已經知道,她去過馮家的事。

陶蒙蒙斟酌著措辭還沒開口,馮董就淡淡說道:“是為了代言人的事?我不過是綜合各方麵考慮,你不必親自過來這一趟。”

“雖然是如此,不過自幼爹地就教導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可能對於馮爺爺您來說,這隻不過是綜合權衡過後的結果,可對我而言,卻是莫大的恩情。不管怎麽樣,如果不當麵對馮爺爺您說聲感謝,我都會過意不去。”

馮董眯了眯眼,質疑詢問:“隻是這樣?”

“隻是這樣。”陶蒙蒙頷首,態度無比誠懇篤定。

倒是輪到馮董沉默了。

本以為陶蒙蒙大費周章過來,是跟陶振南跟新世紀有關,卻沒想,竟然僅僅是來道謝的。

馮董放下手中的茶盞,緩聲問:“你父親、他還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