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眾眼睛越睜越大,因為他們驚恐無比發現,趙桓身邊的人,即便是個女人,都凶險到了極點。
倘若那些虎背熊腰的親兵出手,豈不是能把獨龍山直接平推了?
就在這時,一名躲藏在圍牆上的老兵,為了穩住人心,竟猛地站起身,對著蕭海蘭射了一箭。
叮!
箭矢射中蕭海蘭的胸口,卻被護心鏡彈飛。
遭到偷襲的蕭海蘭,沒有絲毫慌亂,猛地一扭頭,朝著箭矢飛來的方向看去,便鎖定了那名偷襲的老兵。
下一刻,抽箭便射,甚至連瞄準都沒有。
箭矢穩穩的射在那名老兵的腦門上,那老兵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從圍牆上摔了下來。
這一手,更是震得賊眾頭皮發麻。
軍隊之中有兩個兵種,皆是精銳,其一是重甲戰卒,其二便是步弓手。
甚至很多時候,重甲戰卒和步弓手,根本就不分開,而是一人身兼兩職。
賊眾驚慌失措的認為,趙桓身邊的所有親兵,都和蕭海蘭一樣,射的神準。
頃刻間,恐懼的心理,開始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
就在這時,那兩名親兵已經重新回到蕭海蘭身旁,將她保護起來。
賊眾已經徹底沒了脾氣,心中除了震撼便是恐懼。
偏偏此時,領他們更加絕望的一幕發生了。
趙桓已經帶著親兵壓了上來。
本來打算圍觀的趙桓,見這些賊兵如此拉胯,便索性披甲,準備親自上陣。
趙桓騎著馬,走在前頭,身後跟著四十八個身穿胸甲,手持神臂弩和火器的親兵,再後麵便是由孫賀帶領,五十個武裝到牙齒的重甲戰卒。
趙桓單手攥著韁繩,另一隻手提著馬槊,笑眯眯的看著圍牆上已經被嚇破膽的賊眾。
“最後一次警告,開門受降。”
“否則,死。”
圍牆上已經亂了套,他們哪裏見過這麽生猛的部隊,士氣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
直到張先派將領帶著老兵,前來助陣,現場的情況才勉強維持住。
張先的心腹將領,站在圍牆上,衝著趙桓大喊:“有本事就殺進來,否則……”
不等那將領說完,蕭海蘭就一箭射了上去,直接放倒。
連將領都被一箭射殺,其餘賊眾都趴在掩體後麵,再也不敢露頭了。
趙桓則搖頭苦笑,感慨道:“賊就是賊,連將領都沒有甲胄,還打個錘子!”
“本王今日來此,可不是作戰,而是抓小雞!”
說完,趙桓一揮手,麾下親兵立刻擺開陣仗。
三十名親兵,來到蕭海蘭身旁,呈三段射擊的陣型,弓弩對準了圍牆上方,同時麵前還有幾名手持大盾的親兵掩護。
同時又有十名親兵組成混合部隊,在四麵大盾的掩護下,直接朝著大門推進。
圍牆上的賊兵想要反擊,卻被三段神臂弩壓得抬不起頭。
就算把石頭和木頭從圍牆上推下來,砸在盾牌上,也無法撼動這支小部隊。
隻因圍牆太矮,普通石頭根本不夠重,壓不垮盾牌。
至於大石頭,在蕭海蘭率領的弩兵的壓製下,根本無法推動。
混合部隊,將火油澆在木門上,直接點燃。
隨著火焰熊熊燃起,工事內的賊兵慌亂救火,這時,一個個霹靂火球從盾牌縫隙中扔出。
轟隆!轟隆!
劇烈的爆炸,將圍牆上的賊兵炸的人仰馬翻。
要知道,這些霹靂火球,經過天機閣的改進,外殼采用銅製,裏麵的瓷片也被替換成了鐵屑,殺傷力直接提升了數個檔次。
隻可惜,由於做工複雜,產量極低,此次入魯,隻攜帶了五十枚。
這些賊兵哪裏見識過威力這麽大的火器,直接被炸的做鳥獸狀四散,而大門則被火焰燃燒成炭木。
趙桓見差不多了,舉起馬槊朝大門一指:“破門!”
混合部隊撤下,將身上的火器等裝備卸掉,抬起臨時伐下的木梁,再次回到大門外,重重的撞了上去。
由於木門已經被燒的差不多,一擊之下就被撞出一個窟窿。
隨著大門被撞塌,混合部隊再次撤下,這次輪到孫賀的重甲部隊上場了。
五十名重甲戰卒,排著隊跨過大門。
趙桓則位於中陣,騎著馬慢慢悠悠的走進工事內。
不出所料,這群賊兵甚至連反擊的勇氣都沒有,一見到重甲戰卒入場,直接拋頭鼠竄。
趙桓心裏不由一陣好笑。
“天底下還有攻不破的工事?”
“工事是死的,人是活的,隻有在守軍裝備精良的時候,工事的作用才能發揮到最大,反之,一群嘍囉鎮守工事,那就是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
緊隨其後進入工事的蕭海蘭,已經重新戴上麵甲,麵甲之下的表情卻有些複雜。
瞧這架勢,趙桓拿下獨龍山,已經是板上釘釘子得事情了。
按照賭約,今晚豈不是……
蕭海蘭臉頰陣陣發燙,隻能以殺敵,來掩蓋心中的焦躁與羞怯。
獨龍山的防禦工事,呈半圓形,拱衛在山腳。
由於趙桓的攻勢太快,很多賊兵都來不及撤下來,被直接堵在了圍牆上。
趙桓也不殺伐,就這麽坐在馬背上,笑眯眯的看著那群猶如熱鍋螞蟻般的賊兵。
然後……
取出五百兩銀票,在眾人麵前甩了甩,雲淡風輕道:“你們是本王招募的第一批義勇兵。”
“你們沒得選,隻能服從本王。”
“去把張先給本王抓回來,記得本王隻要活得。”
“這五百兩銀子,便是本王送給你們的見麵禮,事成後,錢分發下去,就地解散,回家務農,不得再踏入戰場半步。”
本來那些賊兵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結果卻被趙桓招募,他們頓時死灰複燃,想都不想就加入到了趙桓的麾下。
畢竟作為新兵,他們對張先的忠誠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現在不僅能夠活命,還有錢拿,最關鍵的是擁有從良的機會,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絕不能錯過。
圍牆上的百餘賊兵跑了下來,朝著獨龍山上衝去。
蕭海蘭心裏盡是錯愕:“王爺,你之前隻說攻破他們的心理防線,令其自潰,此時現場策反,又是怎麽個說法?”
趙桓咧嘴一笑:“本王也是即興發揮而已,畢竟這些賊兵的鬥性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