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李綱對周浦不由肅然起敬。

趙桓當然知道周浦的良苦用心,否則也不會對一個處處跟自己唱反調的人,如此有耐性。

說白了,周浦便是大宋的吹哨人。

或許平日裏挺討厭的,但關鍵時刻,卻是趙桓身邊最可靠的保險。

新武器的驗收圓滿成功,趙桓心情大好,當即讓天機閣加大速度,生產新版鐵火炮。

之所以由天機閣負責生產,而不是工部。

主要還是擔心泄露其中奧秘。

畢竟金國探子,無孔不入,一旦得知新武器問世,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把設計精髓搞到手。

即便是由天機閣全權負責生產,想要一直保住新版鐵火炮的精髓法門,也絕不現實。

畢竟鐵火炮裏麵,總有啞彈,到時候金國人拆開一看,用不了多久就能搞清楚原理。

所以新版鐵火炮,隻要能夠領先金國兩到三年,趙桓就心滿意足了。

至於新版鐵火炮的名字,趙桓不禁陷入了沉思。

之前打算稱其“手榴彈”。

可問題在於,就算是新版鐵火炮削減了體積和重量,仍舊需要依靠投擲器,才能扔出去。

若是用手,頂多扔個二三十步,到時候沒炸到敵人,先把自己給炸的七暈八素,那可不好玩。

“不如叫霹靂雷?”

“已經有稱之為霹靂雷的武器了,自己抄襲自己,可還行?”

“新版鐵火炮……叫起來,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此物由天機閣生產,幹脆叫天機炮?不錯,就叫這個名字,不僅簡單好記,而且還很響亮。”

自此,新版鐵火炮便有了新名字,天機炮。

本來趙桓還打算繼續改進投擲器,但是轉念一想,投擲器這玩意兒,無論怎麽魔改,效率都很難提升了。

若是能造出連發射擊裝置就好了。

媽的……

有著本事,幹脆造榴彈炮好不好?

趙桓搖了搖頭,打消了這些荒唐念頭。

老版投擲器,雖然簡單,但采用三段投擲法,幾乎可以做到,五息之間就能投射一輪。

一次一百顆,五次喘息的時間,就能補上第二輪。

這等效率,已經沒有改進空間了,硬著頭皮改進,隻不過是矯枉過正而已。

接下來就等天機炮的實戰運用了。

就在趙桓撿起老本行,專心幹自己的後勤時,傳令太監突然帶來一個好消息。

“啟稟陛下,陳釗和王大全求見。”

什麽?

聽到這倆名字,趙桓頓時眼睛大亮。

自從趙桓登基以來,陳釗和王大全就前往上海浦,專心經營跨海貿易。

作為趙桓昔日的左膀右臂,如今終於回京,趙桓自然是打心眼裏開心。

“宣!”

不多時,陳釗和王大全便進入禦書房,出現在趙桓眼前。

陳釗一點變化都沒有,見到趙桓,直接撲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陛下,屬下終於又見到您了。”

“您是不知道,這段時間在上海浦,屬下有多思念陛下。”

“沒有陛下的日子,當真是茶飯不思……”

本來舊人重逢,趙桓還挺激動,結果麵對陳釗一串連環馬屁,瞬間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也太肉麻了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趙桓和陳釗有一腿。

趙桓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沒好氣道:“你給我打住!”

“拍馬屁也講究個度,你就屬於太過了,連朕都聽不下去了。”

陳釗卻毫無收斂,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屬下所說,句句發自肺腑。”

“這段時間在上海浦,雖然有陛下撐腰,沒人敢欺負為難我們,可隻要出了海,情況就不一樣了。”

“那些海外蠻夷,處處刁難,真是氣的人牙根癢癢。”

所謂的海外蠻夷,無外乎是東南方向的某些彈丸小國。

不對,就算是用“小國”來形容,都太過誇張。

很多趙桓印象中的國家,現在還是部落狀態。

見陳釗大吐苦水,趙桓倒是出奇的有耐性,聽著陳釗把某些蠻荒煙瘴之地的人,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等陳釗罵完,趙桓這才慢條斯理道:“陳釗,你辛苦了,朕都記在心裏。”

“既然你回京了,那就在京中多住些時日。”

說到這,趙桓看向一旁同樣激動的王大全,輕笑道:“還有大全,你也辛苦了。”

“朕現在雖然已經是一國之君,但卻沒有忘記昔日的老部下。”

王大全激動地滿臉漲紅,不過相比於陳釗的溜須拍馬,他倒還算沉得住氣。

隻是深深地吸了口氣,嗓音鏗鏘有力道:“屬下這輩子,就是為了給陛下鞍前馬後而生,辛苦又算得了什麽?”

得得得!

王大全這廝,也是一個德行。

要麽半天憋不出個屁,一開口便是力道十足的馬屁。

簡單寒暄幾句後,趙桓便切入正題:“你二人這段時間,可賺到錢了?”

麵對趙桓的詢問,陳釗頓時一臉慚愧。

見此情形,趙桓不由暗暗失望,但也能夠理解,跨海貿易雖然暴利,但折損太大,稍有不慎,就可能賠的血本無歸。

而且,趙桓名下還有兩艘大船被扣在安南,至今都沒有要回來。

這種情況下能保本就不錯了,趙桓也不指望靠著跨海貿易,一口氣吃成個胖子。

就在趙桓準備安排二人先回去歇息時,陳釗卻突然來了一句。

“屬下這段時間確實沒賺到什麽錢,到現在為止,也就有三艘船回來了。”

“除去亂七八糟的雜項,到手的純利,也就……三萬兩銀子而已。”

三萬?!

一艘船就能賺一萬兩銀子?

趙桓頓時眼睛一亮,笑罵道:“臭小子,你還敢跟朕繞彎子。”

“這麽短的時間內,賺到三萬兩銀子,朕已經很滿足了。”

別看趙桓當王爺時,花錢大手大腳,不計成本。

現在成了一國之君,越發的精打細算了。

要知道,整個蜀地,一年的酒稅,也隻是六百萬貫而已。

除去雜七雜八,各種消耗,以及六部排著隊要錢,真正能夠進入國庫的錢,能有個五分之一都不錯了。

而跨海貿易,則是國庫的額外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