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攬月還是不出聲。
宋鶴卿越發的不安。
按理說,如果是睡著,這麽大的敲門聲,也應該能醒,會不會是昏迷了?
想到這裏,他的心髒“咯噔”的一聲沉了沉,伸手想要扭開門鎖,發現在裏麵反鎖了。
“夏攬月!”
他又大聲的叫,還用力的拍門。
夏攬月看到他焦急了,擔心他會破門損毀財產,隻好裝出一副剛醒的聲音回應,“宋先生,怎麽啦?”
聽到她的聲音,宋鶴卿那繃緊的心弦鬆了下來,“沒事,我就問問。”
“哦,那我繼續睡了。”
“好的。”
宋鶴卿看到她沒事,也就放心了。
他想要進自己的臥室工作,剛坐下,卻又覺得離夏攬月的臥室有點遠,萬一那邊有什麽動靜,也聽不見,於是,坐在客廳靠近夏攬月臥室的沙發上開始工作。
夏攬月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作,聽到他坐下來後,莫名的感到心安,腦子裏也不出現白星念了,本來就疲勞過度的她,開始慢慢的進入夢鄉。
宋鶴卿處理好工作事務,起身,走到夏攬月臥室門口聽了一下,聽到裏麵傳來細微的鼻鼾聲,知道她還睡著。
他看了看時間,快要到飯點了。
夏攬月早上沒吃他帶來的海鮮粥,醒來應該會餓吧。
他想了一下,發信息給李奇,讓他幫忙去買點肉菜過來。
李奇很快把肉菜買了過來。
宋鶴卿進入廚房。
廚房雖小,卻也五髒俱全,餐具幹淨,能看出利用率很低。
他從牆上拿下圍裙,開始忙碌起來。
夏攬月是被餓醒的,睜眼鼻子裏聞到淡淡的飯菜香味,有點疑惑,仔細聽了一下,聽到廚房裏有著動靜,急忙起身,拉開門一看,看到宋鶴卿的襯衣袖子挽起,圍著她那條粉紅色的小圍裙,在做著料理。
他低頭專注切菜的樣子,十分的性感帥氣,讓她的荷爾蒙莫名的增多,突然好想過去從背後抱著他。
當然——
她不能!
她和他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她隻能遠觀而不可褻玩。
好羨慕那個女人。
聽到動靜,宋鶴卿轉頭看向她,“醒了?餓了嗎?”
“嗯呢。”
夏攬月的心暖了暖,卻又裝作不在意的去刷牙洗臉。
看著鏡中自己那張蒼白憔悴的臉,還有那大大的黑眼圈,從來都沒有過顏值焦慮的她,感覺自己真是醜死了。
她又想到白星念,甜美無瑕,像白雪公主一樣優雅動人。
如果她是個男人,都想要娶她。
她緩緩的把臉洗幹淨,梳好頭發,紮了個馬尾,走出去,看到桌麵上已經擺好了飯菜。
四菜一湯,看起來色香味俱全,像是五星級廚師做出來的。
沒想到宋鶴卿還能有如此的好廚藝,還以為他是有煙不沾,遠離庖廚的男人呢。
“來吃飯。”
宋鶴卿解下圍裙,拉開一張椅子,讓夏攬月坐下來。
“謝謝。”
夏攬月坐下。
宋鶴卿給她盛了一碗湯和一碗飯。
這貼心的服務,讓夏攬月忍不住說,“宋先生,你對我這麽好,我會不舍得離婚的。”
宋鶴卿淡淡的笑了笑,坐了下來,“吃吧。”
夏攬月低頭喝了一口湯,是黃芪鴿子湯,十分美味,比李夢蘭燉的湯好喝多了。
她又夾了一塊是白玉蓮藕放進嘴裏,味道真是恰到好處,脆甜可口。
“你做過廚師?”
夏攬月忍不住問。
“沒有,隻是有時候沒事幹,就做飯消遣一下。”
宋鶴卿說道。
“你的那個她是不是也很喜歡吃你做的飯?”
夏攬月酸溜溜的問。
她真希望她也能有一個男人,每天做好美味的飯菜等她回來。
“沒給她做過。”
宋鶴卿說道。
“啊?”
夏攬月震驚的問,“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三年。”
“那挺長的,那時候你還沒有學會做菜?”
“不是,我很小就會做菜。”
“那你沒試過給她做菜,更好地抓住她的胃她的心嗎?”
“沒必要。”
宋鶴卿淡淡的說,“我們可以在外麵吃飯。”
“哦。”
夏攬月心情愉悅的應了聲,低頭再喝了兩口湯,覺得更加的鮮美了。
一頓飯下來,她感覺無比的滿足,身體能量似乎也得到了補充,精神好多。
“我來洗碗。”
夏攬月自覺地站起身收拾碗筷。
宋鶴卿沒和她搶這個工作。
他喜歡做菜,但對洗碗這個活有點抵觸。
不過,也不是不能做。
夏攬月發現,宋鶴卿的廚房收拾得很好,沒有那種做完飯後的狼狽大場麵。
李夢蘭每次做完一頓飯,就會搞得到處是廚餘垃圾,洗手盆,灶台濕漉漉的。
而這個收拾殘局的人,卻是夏攬月。
宋鶴卿做過飯菜的灶台,很幹淨,廚餘也放在垃圾桶裏麵,除了洗碗,基本不用再收拾其他東西了。
這個男人,真是極品。
夏攬月越發的羨慕白星念了。
宋鶴卿坐在一旁看著夏攬月洗碗。
她那係著圍裙的背影,莫名的吸引人,讓他的喉嚨緊了緊,趕緊低頭喝水轉移視線。
“你爺爺說這幾天要過來,有確定是哪天了嗎?”
夏攬月一邊洗碗,一邊想拉家常般問。
“我問清楚再告訴你。”
“要不你讓爺爺遲些日子再來吧,我這段日子很忙,怕會沒空照顧他……哎呀……”
夏攬月突然想到自己今天要做穿刺檢查手術的,情不自禁的驚叫了一聲。
宋鶴卿的心一緊,急忙站起來,緊張的問,“怎麽了?”
“沒……事……”
夏攬月訕然的回答,“我突然想起自己有件事情沒做。”
“什麽事情?”
“我約了喬院長做一下身體檢查的。”
夏攬月快速洗好碗,放進消毒碗櫃裏麵,解開圍裙,對宋鶴卿說,“我要去醫院了。”
“我送你過去。”
宋鶴卿說道。
“不……不用。”
夏攬月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得了腦腫瘤的事情,急忙搖頭拒絕。
她哪裏知道,宋鶴卿早就知道這事了,隻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我順路,送你到醫院門口而已。”
宋鶴卿說道。
“那行。”
聽到他說不陪自己,夏攬月也沒有再拒絕。
她進房,打開衣櫃門,想了一下,挑選了一條湖水藍的連衣裙,用同色係的發巾紮成低馬尾,化了個淡妝,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沒有那麽蒼白憔悴。
她走出房門,宋鶴卿看到她一身清新的裝扮,猶如雨後的晴天,雙眼亮了亮。
夏攬月沒有白星念那麽漂亮嬌美優雅,卻莫名的有種吸引力,像山坡上那淡淡的小雛菊。
兩人下了樓。
宋鶴卿去開車,夏攬月也就站在路邊等著。
“這不是夏攬月那個晦氣鬼嗎?”
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夏攬月轉眼看過去,看到的是高中女同學林依蘭和陳丹玲。
去年,班上有三個同學死於非命,一個車禍,一個癌症,還有一個跳樓。
林依蘭就在班群裏說是因為夏攬月待在群裏,帶給同學們的晦氣,讓班長把她踢出群。
夏攬月也沒等踢,就自覺的離群。
“丹玲,你猜有沒有人敢娶她做老婆?估計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受她那一雙摸過死人的手,摸在自己身上吧,哈哈……”
林依蘭怪聲怪氣的嚷著。
夏攬月沒有理會她們。
這個時候,宋鶴卿開車過來了。
夏攬月拉開車門,彎身進去。
“誰那麽倒黴肯載她啊,難道不知道她是個晦氣的入殮師?”
林依蘭故意提高聲音叫嚷。
宋鶴卿耳尖,聽見了這話,看向夏攬月。
“我高中同學。”
夏攬月苦笑著說,“覺得我晦氣,帶衰全班,還踢我出班群呢。”
宋鶴卿黑眸沉了沉,對夏攬月說,“你等一下。”
說完,他開了車門走了出去,走到林依蘭和陳丹玲的麵前。
“好帥啊!”
林依蘭花癡地看著宋鶴卿,嘴巴差點都合不攏了。
“你們是夏攬月的同學?”
宋鶴卿冷冷的問。
林依蘭點頭。
“你說她晦氣?”
“是啊,她是給入殮師,給死人化妝的,帥哥你不會不知道吧?如果我是你,就不會讓她上車了,真的太晦氣了。”
林依蘭覺得自己像做了一件好事,興奮的說。
“我覺得你更晦氣。”
宋鶴卿極其輕蔑地衝林依蘭說,“比死了一個月的腐屍還要晦氣!”
林依蘭:……
如遭暴擊!
盡管塗著厚厚脂粉,都掩飾不住她臉上一陣青紅皂白。
如果是被其他人這樣子說,她還能爭辯兩句。
但是,麵對著宋鶴卿那張帥氣逼人霸道淩人的臉,她莫名的感覺慫,慫得話都說不來。
宋鶴卿看到效果達到了,也就重新上車,加快油門,車子風馳電掣的開了出去。
林依蘭這才緩過神來,氣得直跺腳,“丹玲,那個男人到底是夏攬月什麽人?為什麽要這麽維護她?”
“不知道,不會是她男朋友吧?”
“怎麽可能?像她那種人還能找到這麽帥的男朋友?那我的男朋友都可以帥出天際了。”
林依蘭不以為然的說,“能有個男的看上她,她都偷笑了。”
“萬一是吃軟飯的小白臉呢?”
“切,夏攬月又沒有什麽錢,能有什麽飯給人家吃?像剛才那個男的,他隨便一招手,大把富婆要找他,哪裏輪得上夏攬月?”
林依蘭嚴重不相信,這個世上會有這麽帥的男人和夏攬月在一起,而且還對她很維護。
一想到他說自己比一個月的腐屍還要晦氣,心就梗了梗。
宋鶴卿開車送夏攬月到醫院門口。
夏攬月下了車,沒揮手,也沒有說再見,徑直的走了。
這是入殮師的一個行規,以免讓別人感覺不適。
宋鶴卿哪裏知道這個行規?
他還以為夏攬月突然生他的氣,所以才甩臉而走的。
“夏攬月上去了,她好像在生我的氣,你問問她怎麽回事。”
宋鶴卿給喬諾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