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鶴卿的心一沉。
他知道爺爺的意思,想要他利用夏攬月得到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夫唱妻隨,共同進退,也是我們宋家夫妻信義。”
宋滿澤伸手拍了拍宋鶴卿的肩膀說,“我從一開始就沒看錯,她是能幫助你的人。”
宋鶴卿的薄唇冷冷的抿緊,沒有說話。
“去做早餐吧,等月月起床了,可以有早餐吃。”
宋滿澤收起剛才凝重的表情,恢複了慈祥的普通爺爺樣子。
宋鶴卿進入廚房。
他記得夏攬月喜歡早上吃粥,於是,利用昨晚買回來的材料,燉了一鍋鮑魚粥,讓她可以補補虛弱的身體,早點恢複元氣。
他的廚藝,是不會比膳食堂五星大廚差的。
他能練就這個廚藝,主要是因為母親高齡懷孕,各種沒胃口,吃不下任何廚師做的食物。
他實在心疼日漸消瘦,身體虛弱的母親,於是開始進入廚房搗弄廚藝去。
他在這方麵非常有天賦,做出口的飯菜很可口,很符合母親的胃口。
懷胎十月,她就吃了兒子十個月的飯菜。
隻是——
最終生產的時候,胎兒還是出了意外,導致夭折。
母親大受打擊,精神一度失常。
父親為了讓母親開心,放下集團的工作,陪著她全球去遊玩,至今未歸。
宋鶴卿想母親的時候,就做一頓她喜歡吃的飯,然後自己吃。
宋鶴卿想讓夏攬月出來吃早餐,舉手剛想要敲門。
門卻打開了。
兩人四眸相對了一下,迅速的移開。
“吃早餐了。”
宋鶴卿此時感覺自己像個困窘的小男生,有點不自然。
“好的。”
夏攬月也強裝淡然點頭,去洗手間刷牙洗臉。
洗完臉出來,看到宋滿澤和宋鶴卿已經坐下來了,麵前各自擺著一碗肉粥。
“月月,坐下吃粥。”
宋滿澤對夏攬月說。
“好的,爺爺。”
夏攬月有點不好意思的在一碗粥麵前坐了下來。
宋爺爺來這裏,本來應該是她這個孫媳婦來做早餐的,結果,卻讓他老人家等她吃早餐。
“吃吧,趁熱。”
宋滿澤倒是無所謂,一臉慈愛的對她說。
這又讓夏攬月想到自己的爺爺。
以前,一到周末,還沒到七點,她就被李夢蘭叫起來幹家務活,說一個女孩子不能這麽懶散。
但是,她卻讓她兩個親生女兒睡到自然醒,哪怕是中午不起床吃飯都可以。
爺爺批評李夢蘭沒有一碗水端平,都是孩子,平時上學已經夠累了,睡眠不足,難得周末,就應該補覺。
李夢蘭嘴裏答應,卻依然如故,爺爺也攔不住。
“月月啊,等到你將來有自己的家庭,可以自己做主了,你想要睡到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吧。”
爺爺無奈又愧疚的對她說。
一想到爺爺,夏攬月的眼裏,就情不自禁的氤氳上一層薄薄的霧水。
她低頭,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鮑魚粥。
真……美味!
一口粥入嘴,味蕾迅速的打開了,讓她食指大動。
“月月,粥好吃不?”
宋滿澤慈愛的問。
“嗯,很好吃。”
夏攬月點頭,“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粥。”
“那以後讓鶴卿每天早上給你煲粥喝,你太瘦了,臉色也不好,得多吃營養的。”
宋滿澤說道。
夏攬月的心一酸。
吃完粥,等下兩人就要去民政局辦理離婚了。
以後,他隻會做給白星念吃。
至於她,還是每天去外麵早餐店隨便吃點吧。
這時候,宋鶴卿放在餐桌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
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的掃了一眼屏幕。
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名字是白星念,夏攬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繼續低頭喝粥。
也看到白星念名字的宋滿澤,慈愛的臉色,變得淩厲起來。
宋鶴卿拿過手機,站了起身,走到客廳接聽電話。
“鶴卿,我想吃和善堂的粥,你能幫我打一份回來嗎?”
電話裏,傳出來白星念嬌甜的聲音。
“嗯,我讓人給你帶過去。”
“你不過來嗎?人家想和你一起吃早餐。”
白星念撒著嬌說,“昨晚一夜都夢見你呢,夢見穿著漂亮的婚紗和你結婚,夢見我們生了一男一女兩個可愛的孩子,甜甜的叫著我們爹地媽咪……”
宋鶴卿的腦海裏情不自禁的跟著她的說話聲腦補了情景……
咦?
不太對!
為什麽他腦補的新娘是夏攬月?
生的女兒也像夏攬月?
真是魔怔了。
宋鶴卿甩了甩腦袋,轉眼看到嚴厲盯著自己的爺爺。
宋滿澤一把搶過手機,對手機裏的白星念厭惡的嗬斥,“鶴卿已經結婚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勾引有婦之夫?”
白星念不以為然的問,“你是誰?我和鶴卿的事,關你什麽事情?”
“我是他爺爺。”
宋滿澤冷冷的說,“你如果還要臉,就不要趕上做小三,沒好果子的!”
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把手機扔回給宋鶴卿,“記住爺爺的教訓,路邊的野花不要采!”
宋鶴卿臉色沉了沉。
但對方是他的爺爺,而且還是癌症晚期,剩下日子不多的爺爺。
他的教養,讓他克製住發作的情緒,選擇沉默,轉身拉門出去。
“這小子!”
宋滿澤氣得直跺腳。
“爺爺,不要生氣啦。”
夏攬月趕緊過來,扶著他說,“鶴卿和白小姐之間沒什麽事情的。”
“月月,你不介意?”
宋滿澤看著夏攬月的小臉問。
“嗯,我沒那麽小氣。”
夏攬月點頭,微微避開宋滿澤的目光。
她有什麽資格生氣?
本來宋鶴卿和白星念郎才女貌,理所當然在一起的。
她不過是憑借著爺爺們的指腹為婚,才和他閃了個婚而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小三是她,而不是白星念呢。
“月月,鶴卿是個好男人,你一定要好好抓住他,他會給你幸福的。”
宋滿澤語重心長的說。
“嗯呢……”
夏攬月苦澀的點頭。
她天生命苦,被父母丟棄,害死待她最好的爺爺,連累夏慎之腦溢血,而她自己還得了難治療的腦腫瘤。
她對幸福已經沒有什麽奢求了。
隻求不給別人帶來傷害和麻煩就是了。
“爺爺,我現在去上班啦。”
夏攬月看到快九點了,想著要去民政局離婚的,於是借口去上班,“您好好在家裏,有事給我或者鶴卿打電話。”
“月月,你是不是要出去和鶴卿離婚?”
宋滿澤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