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攬月細細的清理林依蘭的臉麵和屍體。
清理幹淨後,她感覺這並不像是溺水而死的狀態。
一般來說,溺水死亡的人麵部浮腫,耳部腫脹,結膜充血,鼻腔內、口腔內充滿血性分泌物,皮膚皺縮、膨脹與雞皮樣變,屍斑呈淡紅色。
而林依蘭的屍體臉色蒼白青灰,四肢皮膚青紫色,帶有花斑,更像是心肌梗塞而死的。
如果是喝酒後導致心肌梗塞而死,也不是這種狀態。
林依蘭在高中時候,每次校運會,都是參加1500米比賽,心髒上應該不會有問題。
也不會在短短幾年內,就得心肌梗塞。
夏攬月心裏生疑,仔細檢查了一下林依蘭心口的位置,發現那有一個小小的,不易察覺的,像是針口的結疤。
在這個結疤的四周,隱約有一圈青紫色。
她的心一凜,放下手套,對黃敏說,“你先不要動她,我報個警。”
“攬月姐,怎麽啦?”
黃敏不解的問。
“可能這是謀殺案。”
夏攬月簡單的和黃敏解釋了一下。
黃敏大驚失色,“不會是她老公殺她的吧?”
“我不知道,這個得讓警察來調查。”
夏攬月撥打了報警電話後,走到窗戶前,看到外麵有一大家人和林依蘭那悲痛欲絕的父母。
從那一大家人的穿著和氣質相貌來看,應該都是陳銘家人了。
他們個個都在掉眼淚,隻是,卻看不到有多少悲傷的表情,甚至略帶喜悅?
這讓夏攬月不得不懷疑,林依蘭的死和這一家人有關。
林依蘭是獨生女,她死後,林家父母隻有陳銘一個人可以依靠了。
這讓她想到網上流行的一個詞:吃絕戶。
這事在社會上並不少見。
農村出來的鳳凰男,為了改變命運,可以在城裏舒服的紮根生活,往往選擇家境不錯的獨生女結婚,然後逐漸把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姐妹都往城裏這邊轉移,把女方的財產,變成自己的財產。
警察很快來了。
經過法醫查證,林依蘭的確不是溺水而死的,而是心髒被人注入麻醉劑,導致心肌梗塞而死。
而陳銘則作為犯罪嫌疑人則被刑拘了。
“我可憐的依蘭,當初我就讓她不要嫁給那個他,她卻偏偏不聽,還覺得人家很愛很愛她,還把房子都轉到他的名下……嗚嗚……”
林母痛不欲生。
林父悲憤難忍,走到雙手被銬著的陳銘麵前,突然拔刀,連刺了陳銘幾刀。
陳銘倒在地上,當場死亡。
陳家的人衝上前。
幸好及時被警察隔開。
林父也被銬上手銬帶走了。
林母一下子承受不了,心肌梗塞,當場死亡……
——
夏攬月身心疲倦走出殯儀館,卻看到宋知昂在門口等著。
她的心沉了沉,趕緊退了回去。
“攬月姐,不回家嗎?”
黃敏問。
“我暫時不回,你看到外麵那個男人問我的消息,你就說我已經走了。”
夏攬月指了指外麵的宋知昂對黃敏說。
黃敏探出頭看了一眼,“攬月姐,你的追求者?開的車是勞斯萊斯,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
夏攬月沒有說話,隻是仿佛叮囑黃敏。
黃敏走了出去,果然被宋知昂攔住了。
“攬月姐她早就走了。”
“確定?”
宋知昂那毒蛇一般的眸光注視在黃敏的臉上。
黃敏打了個寒顫,有點害怕了,但還是硬著頭皮點頭說是。
隻是,因為底氣不足而導致聲音有點虛了。
不敢停留多一秒,想抄路就走。
宋知昂伸出拐杖,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你要幹什麽?”
黃敏緊張的問。
“說實話!
宋知昂陰冷的命令,“給你一千塊。”
黃敏本來就是新來實習的,和夏攬月沒相處幾天,並沒有多少感情。
麵對可怕的宋知昂,她感覺如果她不說實話,可能會被殺掉。
更何況,說了實話還有一千塊呢。
這男的看起來那麽有錢,除了有點瘸,也挺帥的,夏攬月能被這樣子的男人追求,也是很好啊。
不如成人之美吧。
她給了自己找了借口後,出聲說,“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不要說是我說的。”
“說!”
“攬月姐還在裏麵,她剛才想要出來的,但是看到你,又縮了回去,而且讓我告訴你,說她已經走了。”
黃敏說道。
宋知昂的臉越發的陰鬱,看向門口。
“那個……我說了,一千塊呢?”
黃敏大著膽子問宋知昂。
“我給你一萬塊,以後她有什麽動態,你告訴我。”
宋知昂說道。
“好啊。”
黃敏滿心歡喜,一口答應。
兩人交換了手機號碼,宋知昂把一萬塊轉給她,冷冷的說,“如果你敢隱瞞,後果是你承受不起的!”
黃敏打了個哆嗦,急忙點頭說不敢,然後匆忙離開了。
夏攬月沒有看到這一幕,因為太累了,她已經回單位分配的宿舍去休息了。
宋知昂走了進去,抓住了一個人詢問夏攬月的去處。
夏攬月躺在**,閉眼眼睛剛要睡去,就聽到外麵傳來敲門聲,“攬月姐,你在嗎?”
夏攬月沒出聲。
她知道同事不會無緣無故來找她的,有事電話通知,應該是宋知昂進來了。
於是——
她沉默不做聲。
“看來,攬月姐也不在這裏。”
那同事對宋知昂說道。
宋知昂用他的拐杖用力敲了幾下,出聲問,“夏攬月,你逃避我,到底要逃避到什麽時候?”
夏攬月依然不出聲。
“你妹妹要嫁我,你再不理會的話,我就和她結婚,你把那股份還給我。”
宋知昂說道。
夏攬月一聽,立馬從包裏拿出那個股份認證書,拉開門,直接扔了出去,再“砰”的一聲關門。
宋知昂看著地上的股份認證書,再看了看對他關閉的大門,棕色的瞳眸一點點的變紅,變冷。
“夏攬月,你會後悔的!”
宋知昂彎身把股權認證書撿起來,陰冷的說了一句,戳著拐杖離開了。
夏攬月的心髒,像被冷箭射了一下,微微的縮了縮。
她無所畏懼。
怕的就是他遷怒於別人,甚至對夏家出手。
雖然她討厭李夢蘭母女,她們也處處算計著她,但她們畢竟是爺爺的親人。
萬一整個夏家因為她而慘遭橫禍,她怎樣對得起九泉之下的爺爺?
尤其是夏雪茹,因為成績好考上了江城大學金融係,爺爺為此還驕傲了好久呢。
夏攬月的腦袋,又開始劇烈疼痛起來。
她捂著頭,蜷縮在被窩裏好一陣,疼痛方逐漸的消失。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喬諾的來電,“夏小姐,你怎麽還不來醫院?我都要下班了。”
“不好意思,我現在忙著,能不能晚點過去?”
“也可以,藥我已經開好了,放在桌麵上,你來讓護士拿給你行了。”
喬諾說道,“記得要每天按時服藥,就算天塌下來都要服用。”
“好的,謝謝喬院長。”
夏攬月掛了喬諾的電話後,躺了大約半小時,估摸宋知昂也走了,也就從**起身,走出殯儀館,卻看到了宋鶴卿。
宋鶴卿靠在他那輛大眾車上,金色的夕陽,灑在他的身上,讓他看起來越發的俊帥,像從童話裏走出來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