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家國
戰火，槍炮齊鳴，劇烈的爆炸聲在周圍炸響，一團團煙霧在火光中升騰，無數道彈道在夜空中劃過，大地在震動，人群在尖叫，我卻發不出聲音。。。
猛的一震使我終於醒了過來，原來還在官邸的客房**，時間已是中午了。戰爭終究是越來越近了，而各種準備還遙遙無期。。。
“小弟累著了，來，讓三姐看看。”
我低頭狼吞虎咽，“是三姐啊，等我先吃完。”
“難得看到這種吃像，嗬嗬嗬！”
我抬頭一看：“雁！？”一下呆住了。
雲雁盯著我的窘樣，忍不住笑了。
三姐也笑了：“怎麽樣？”
“雲雁，你怎麽來的？莫非是三姐？”
“嗯，雲雁是我請來的，多漂亮好姑娘，怎麽不早點帶回家來？”
“她不肯麽。”
“這次肯了！”
“嗬嗬嗬！”
“別傻笑，我想請家裏人一齊聚聚，和雲雁姑娘見見麵，怎麽樣？”
“二姐恐怕不會來吧？”
“那就要看小弟你的麵子了！怎麽樣？試一試如何？”
“三姐，你明明知道二姐肯定不會見委員長的，何苦。”
“如果你也沒信心，那就選在子文那裏，就我們兄弟姐妹姑嫂幾個怎麽樣？”
“那應該沒問題，我可以一試。”
“那就不打擾你們了。”三姐微笑著轉身，還隨手帶上門。。。
“雲雁。”
“怎麽？”
我心有餘悸的拉住雲雁的手，怎麽沒有柔弱的感覺？見她沒有拒絕，我深呼吸，再培養一下感情，增加一點勇氣，誠懇的說：“雲雁，嫁給我好麽？”
雲雁展開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直視著我，輕輕的吟誦：“在這即將戰火紛飛的年代，我們手拉著手，為民族的複興去迎接炮火的洗禮。。。可以嗎？”
看著這熟悉的嬌顏，我脫口而出：“不可以。”
“你忙你的偉大事業，我姐也忙她的偉大事業，我做什麽？給你當保鏢？”
完了，氣氛全被破壞了！
“也許可以跟我學一點？”
“學什麽？兵工？雖然我玩槍，但並不喜歡造武器。戰略？戰役？我現在開始學？學老了？”
“你才多大？嗬嗬！”我笑著說：“讓我想想，如果我沒有預測錯誤，我們那位委員長很快就會任命我當他的高參，而後跟百裏先生他們混了；他們多是戰略大家，對新的戰鬥方式方麵有所不如，‘戰鬥才女’有沒有興趣表現一下？”
“又笑話我！”
“不是笑話，普遍戰術（大戰術）在中**隊中是一個很大的弱項；往往是各部隊乃至各分隊閉門造車、各自為政，難以互通有無，導致部隊在大部分方麵戰術落伍，你在象山時也看到不少了？作為本高參的小秘表現一下怎麽樣？”
“小秘書？哼！做夢！我去找夫人，也給我弄個什麽高參來！”
雲雁去找三姐了，我正好整理一下，還沒等搞好雲雁就衝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那個德國老顧問氣勢洶洶的來了，趕著要見你！”隻看見波濤胸湧啊，還沒等我回過味來又挨了一粉拳。
“法肯豪森來了就來了，我去見他就是。”整一下衣著：“來，鼓勵一下，哈哈哈！！”再飛來一粉拳，我閃。
官邸小客廳。
“法肯豪森將軍屈尊光臨，在下十分榮幸。”
“宋子安先生，我們又見麵了。”法肯豪森還是那副死板臉，轉頭微微鞠躬：“如果可以的話，請夫人回避。”
“既然將軍堅持。”三姐笑笑，拿出一個文件袋放在我麵前，領著隨從退出了客廳。
剛關上門，法肯豪森就迫不及待的說：“開門見山！”
我笑笑：“開門見山。”正要打開文件袋的手隻能停了下來。
“第一件事，上個月我向委員長呈送了《關於應付時局對策之建議》，主題是日本是對中國最嚴重、最直接的威脅。”法肯豪森拿出一本文件讀了起來：“華北事變，顯示日方軍事政策之如何進行。此種政策，適合田中奏折範圍，日本新聞紙不斷明目張膽聲言‘占領黃河北岸，包含山東全省’為今後目標。則山西全省及華北全境，必然陷敵手。”
（史實，1935年8月法肯豪森將軍向蔣介石呈交的原文。）
“我想這是日本的長期既定方針，沒什麽奇怪的。”
“基於這種威脅的嚴重性，本顧問建議委員長丟掉幻想，對日實行堅決抵抗。以前華北事件是華方一味退讓，日方空詞恫嚇的結果。因此，政府和領袖都必須要有堅忍意誌，斷無不抵抗而即承認敵方要求。在目前的國際形勢下，各國沒有聯合或單獨幹涉的可能。中國唯一能做的，就是丟掉幻想，竭盡全力，為保全國土而奮鬥。”
“將軍高論，在下完全同意您的觀點。”
“在此局麵下，本顧問為貴軍製定了華北作戰計劃，準備在河北、山西成立兩個集團軍承擔對抗日軍的主要責任，在山東、綏遠組建兩個獨立軍團承擔次要責任，這是各集團軍、軍團的預定部署及序列表，具體細節還可以商洽。”
“將軍，請問這是什麽意思？”
“委員長，何將軍，還有我找過的所有將軍都認為這一計劃是行不通！對我敷衍。我來中國是是全心全意幫助你們的，現在居然連蔣將軍、楊將軍都不看好我的計劃！”
“那麽將軍您找我做什麽？我隻是一個區區兵工署副署長。”
法肯豪森突然笑了，我一驚，差點跳起來！看他指指我手中的文件袋，我順勢打開：“任命書？委員長任命我當他的高參？”
“當著我的麵，你被蔣委員長任命為軍事委員會高級參謀，負責和我打交道！所以我特地回南京來找你！”
我差點就破口大罵，真是豈有此理！
“把你的計劃拿給我看吧！”看看無處可逃，我苦笑的說。
“給你，別拿什麽國情、什麽國內鬥爭來推卸責任！中國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已經沒資格再考慮內鬥了！”
“將軍說的不錯，我想您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離開委員長身邊回南京的吧？”
“哼哼。”
簡要翻看了一下計劃書，我再度苦笑：“法肯豪森將軍，恕我直言，您這一計劃根本不可能全麵執行，就是勉強完成部署，在實戰中很快就會一敗塗地的！”
法肯豪森頓時勃然大怒：“你說出能讓我滿意的理由來！否則。。。”
“將軍。第一，現在的局勢是平津一線已經成為北中國的第一道防線，而中央對宋哲元部的控製力很有限，他們采取的是在政府和日方之間左右逢源的滑頭政策，根本不會大幅度準備防禦作戰，中央軍若如將軍所言北上，他們隻會敷衍甚至可能發生倒戈！何況河北一馬平川，即使我們退後到保定至青州甚至在滄州一線構築主要防線，在平原上也根本難以抵禦日軍的大規模進攻。無論我軍怎樣部署部隊準備防禦，我看河北大部分都將很快陷落！在河北平原投入主力隻能是送死！
第二，山西駐軍是閻錫山的部隊，中央控製力更小，也是左右逢源的牆頭草！現在中央軍進入山西南部都很勉強，是多方妥協的結果，何況是進入山西中北部！雖然戰時中央可以投入部分部隊北上支援，也許能夠暫時守住山西大部分地區；但你的計劃是依托山西河北交界地區建立反攻基地？對入侵河北的日軍側翼發動反攻？這又是一次平原大作戰，而且是進攻作戰？已經遠遠超過我軍的實際作戰能力，這根本不可能！
第三，綏遠駐軍是閻錫山的部下傅作義將軍，據說他現在和閻有矛盾，中央正在爭取，但其規模很小，難當重任。而將軍你的計劃是調西北部隊加強？你來中國不短了吧？難道不知道西北這些部隊大部分也不是中央可以輕易調動的嗎？
第四，山東也是如此，韓複榘的西北軍也會無視中央的命令，日軍若小規模進攻，他們為守護底盤還會打打；日軍若大規模投入進攻大打的話他們肯定立即逃跑！
將軍，在現在的局勢下，中央不可能調中央軍主力投入華北戰場的，華北對日作戰隻能依靠現有駐軍，最多開戰後加上中央控製的10個師左右援軍，主戰場隻能是山西。”
法肯豪森默視著我說：“蔣百裏將軍也是這個意思。”
“那你還來找我幹什麽？”
“但我知道，你們肯定有別的計劃，隻不過不告訴我！”
“對不起，無可奉告！”
“我是貴軍的總顧問！”
“雖然我個人絕對信任將軍，哪怕我剛剛向心愛的人求婚都可以告訴你；但未得委員長許可的內容，我隻能說抱歉！”
法肯豪森忽然又笑了，弄的我又是一驚。
“宋先生，恭喜了！雖然你很快就會穿上將軍製服，但我認為你實在不能算是一個軍人！”
“嗬嗬，我是商人、是企業家、是官僚。。。”我心裏還默默的加上一句：‘還是一個莫名其妙的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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