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轉折
與中路和南路受挫相比，北路宋希濂第71軍的進攻到是順利，幾個月前在南京最後一擊損失並不大，從長江船運轉平漢路車運到豫北後一直養jīng蓄銳，此刻雖沒有戰車團助力，然麵對同樣處於野戰狀態的rì軍，沈發藻和鍾彬聯手指揮進攻，依靠德械師jīng確和密集的火力，打的隻有半個師團及一些零散敗兵在手的塚田攻狼狽不堪、連連敗退，直向親王上司討要另外半個師團。而素來善戰的稔彥此刻此刻已離開中路指揮位置，連車都來不及乘、騎著副官征用來的第2師團馬匹回奔臨洺關方麵軍前線指揮所找寺內壽一，因為各路華軍一起發力的全線進攻已經開始。
由於此刻華北rì軍形似一頭狼，頭在邯鄲以北百多裏內聚集近20個師團，尾在平津塘地區有堅實的防禦，而沿平漢路、從北平至邯鄲間700多裏內總共隻有區區6個師團。此刻東麵第一戰區由張學良率領東北軍、張自忠率領西北軍各自撲向石家莊和天津兩大據點；西麵則由第二戰區副總司令衛立煌指揮zhōng yāng軍、川軍等雜軍同樣撲向保定；就是邯鄲以北rì軍主力聚集地區，白崇禧也從預備隊和五、六戰區抽調30多萬重兵投入戰鬥，再加上第7、18集團軍從西北麵向平津塘地區的助攻，此刻華北rì軍已是處處受製、難以自拔；不要說稔彥，就是寺內也隻能下令全線收縮轉入防禦。
和白崇禧的快樂相比，臨時頂替他工作的我可很悲慘了，從昨天到現在隻稍微眯過一陣，此刻還要參加官邸晨會，使我兩個半輩子養成的晚睡晚起習慣飽受打擊，僅僅24小時不睡就將我弄的昏昏沉沉，等林蔚匯報完一rì報後我差不多也快睡著了。
然這時老蔣發問了：“子安，你對健生這個攻勢預感如何？”
於是本該說場麵話的我在迷糊中直截了當回了：“主體不看好，次要地方可能打個勝仗。”
“哪裏不好？”
我清醒一下，“邯鄲以北rì軍主力約20個師團，即使分出幾個師團北上解圍也至少擁有15個師團，非健生兄現在投入的30多萬部隊及幾天之內可以得到的10多萬援軍所能擊破；相反，等幾天後天氣轉好後，rì軍必然利用空中優勢發起反攻，到那時我們必然進退維穀。相反在石家莊、保定甚至北平間我軍有不少殲敵一部的機會，隻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漢卿和俊如兄兵力有限，恐難有大勝。”我心中暗笑，實際還應加上能力有限才對。
“乘著北方天氣不好，告訴他們乘平漢路還能用要多運部隊和彈藥上去。”想了想，老蔣轉頭問林蔚：“其它幾個地方戰事如何？”
“杭州已全部拿下，rì軍也未發動反擊。南京方麵我軍已基本脫離接觸，但辭修準備今晚再攻一次。廣州那裏伯陵也一樣。隻德鄰在連雲港因為占著部分山地、撤退不方便還在苦熬。”
“嗯，這三處讓他們自己定奪；子安有什麽建議嗎？”
“我？”我愣了一下說到：“我看墨三兄那裏傷亡還算大，乘著rì軍主力在華北縱深，我看可以去打打上海外圍。不過我看墨三兄已經出發了吧？”
“嗬！蔚文去給墨三補了命令吧！注意別傷元氣！”說完老蔣再問：“次宸跟百川談的怎麽樣啊？”
徐永昌有些尷尬的回：“百川還是說rì軍離山西近在咫尺，晉軍主力防守山西要緊，除第7集團軍投入反攻外，最多隻能出一個軍參與進攻。”
“算了！”老蔣起身宣布散會。
此刻遭遇全麵反攻的華北rì軍正在收縮轉入防禦，隻一個方向除外，那就是石門以西，和**多路偵察的情況不同，從東北調入關的尾高龜藏第3軍正從隱蔽集結地出發西進，並且先頭部隊第9、第20師團是半夜出發、輕裝速行，軍直屬部隊、3個師團的重武器和輜重都則在第11師團掩護下於黎明開始跟進，最後是剛剛出發的第12師團位於縱隊尾部掩護側翼和後方，之前被高度戒嚴封閉的石家莊隻留一個重建的第109師團負責防禦，迎接即將從東麵到來的東北軍主力進攻；而西麵擔任襲擾任務的少量**都rì軍強大的搜索幕迅速擊破打散，可惜他們都未能及時將這一消息通報上級。
上午9時餘，就在rì軍全麵收縮，**處處逼近，許多地方開始激戰的同時，熟悉地形的川岸文三郎率領第20師團領先一步進入井陘縣城，是進入而不是攻入，在晉軍副師長楊誠率領的數百官兵歡迎下進入。隨後，更在這些漢jiān引導下直撲娘子關。不久之後，東北軍騎3師突到西邊協助主力完成對石家莊的合圍，那裏還有rì軍剛剛撤走的痕跡，但他們並不知道不到1個小時之前有大隊rì軍通過此處向山西進發，反而報告rì軍已收縮撤入石家莊。
南麵的主戰場上雙方的交火逐漸低落下去，因為激戰了一上午的雙方要吃午飯了；當然，更因為rì軍雖擁有超過15個師團重兵聚集，且糧草彈藥充裕卻放棄了對攻而轉入單純的防禦戰，**一發起較大規模進攻才突然用重炮轟擊打散**的進攻，連續幾次嚐試失敗後白崇禧隻能鬱悶的下令暫時轉入防禦準備夜戰；不過他此時並不擔心，畢竟一個上午的進攻已經打垮近2個師團rì軍共消滅2萬有餘且總體態勢不錯、足以**。
下午，張學良對石家莊、衛立煌對保定的進攻開始。不久之後，張自忠對天津、傅作義和朱德聯手對北平也發起進攻，各處rì軍迅速退入城防區域以內擺出一副死守的態勢，使白崇禧一笑置之。但白及所有**高級將領都不知道的是這時晉軍師長趙瑞已經在娘子關開門迎盜，化妝成東北軍騎兵部隊的rì軍大隊騎兵已經沿著鐵路線駛過娘子關車站；驟然發覺是敵軍的未隨趙瑞投靠rì軍的晉軍官兵、措不及防之間隻進行了零星的抵抗就被rì軍和身邊曾經的戰友或殺或擒；幾部軍用電台皆被趙瑞等漢jiān控製，但所屬排長賈成璽和鄭濂領幾個不願當漢jiān的晉軍士兵乘亂衝進火車站電報房，鄭濂用手槍指著鐵路發報員向太原發出jǐng報。火車站大樓外槍聲一片，數百名rì偽軍要衝進來卻被狹窄的地形阻擋給賈、鄭等人創造了幾分鍾時間；一場短暫和慘烈的槍戰過後，賈成璽連中數槍，下巴中彈更說不出話來，眼見身邊最後一個戰友被擊倒，絕望間拉響手榴彈和衝上來的幾個rì軍同歸於盡、給鄭濂爭取了最後一點時間；發完告急電報後，鄭濂用手槍對準門口連開數槍又擊倒幾個rì偽軍後用最後一顆子彈自殺成仁。
下午2時20分，閻錫山在太原終於接到這一噩耗，大驚之下癱瘓在地、暈了，新任二戰區副總司令楊愛源和戰區參謀長楚溪chūn等急救之下才蘇醒；不過閻老西畢竟也是人傑，很快就恢複過來安排部署：“娘子關天險被rì寇襲占，俊如和宜生又去了北麵，僅憑我們幾個軍是無法把rì軍趕出山西了；投敵的那個趙瑞是印甫的老部下吧？”
“是的。”楚溪chūn回答。
“我看rì軍必然**直攻太原而來，那就命令印甫負責指揮各師沿途阻擊、將功贖罪，盡量拖延時間，我們按計劃撤退。”說到這裏閻錫山苦笑，“前年製定的撤退計劃，我還以為用不上了。”
“那太原？”
“太原？太原還是要守的，不守的話敵軍會前後腳追擊。”
說到這裏閻錫山看看周圍膽戰心驚、多往後縮的晉軍諸將，沉吟一下，“還是用我們前年製定的那個依城野戰計劃，宜生既然不在，就由介山負責守城，萃崖負責野戰。星如把兼的第6集團軍司令讓給介山如何？”
楊愛源暗鬆一口氣：“當然，沒問題，名不正言不順嗎！”
“都散了吧！”說完閻老西長歎一聲就回後院了。
於是一眾四散而去，太原大亂起來。
15分鍾後噩耗傳到武漢，軍委會等單位頓時忙亂起來，幾分鍾後得到消息的我跟林蔚在侍從室軍事組作戰室裏也隻剩相對苦笑了。
“現在怎麽辦？”老蔣一踏進作戰室就問。
“以現在雙方的部署和動態分析，我以為晉中平原必失，太原在作一定抵抗之後也會失守；但中rì雙方總體局勢不會發生根本改變。隻不過現在位於太原以北的俊如、宜生和玉階三軍可能有危險、必需早作打算；我和蔚文正在謀劃。”
“那就好！”老蔣居然微笑著又問：“百川準備退到哪裏？”
“直接西去過黃河是一步到位，不過閻老西恐怕不會這麽離開山西，我估計可能先去晉西南。前年抗戰開始前後我建議過他搬遷太原的家當，抗戰開始後他把太原的物資和一部分工廠搬到那裏去了。”
“那就好；以我的名義命令其他各戰區都別驚慌，各按各的打下去；那是二戰區的事，跟他們無關。”老蔣笑嗬嗬的走了。
我跟林蔚對視一眼，唯有再次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