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出發
“三姐，姐夫太離譜了吧？又拿我當擋箭牌！居然當著大家問我該誰當華北作戰總指揮？不帶這樣欺負人的！”
“三弟都快當爸爸了還玩撒嬌？”宋美齡笑著說：“你認為馮玉祥不適合？”
“當然，馮玉祥一貫以老子自居，隨意打罵部下，哪怕是高級將領，是導致姐夫想收買的西北軍全被收買過來的根本原因；而且這些部下這幾年都基本上自成一家了，馮又帶著些還忠於他的光杆將領一起去華北，誰都難免有不一樣的想法；我估計宋、韓、孫等人肯定會惹不起躲的起，避開馮的指揮，他們西北軍自己都這樣了，其餘各軍將領還不效仿？結果必然是指揮全麵失靈。”
“嗯，那樣的話？”宋美齡遲疑著。
“三姐，這件事不要管了，姐夫已經決定不能更改了，隻有等河北大敗後再換人了！”
“那，對大局會不會？”
“河北本來就是預定的次要地區，準備逐步放棄的；影響會有但不會很大。”
“那我就放心了。”
“三姐，我想去上海一次，就幾天。”
“去做什麽？你姐夫可是希望你替他多參謀參謀。”
“北線現在雙方還都在調兵遣將，大打還打不起來，南線收複虹口是重中之重；文白將軍隻擅‘正’，我要去配合‘奇’一下，爭取在rì軍主力登陸前解決；幾天就行，今晚我就想和文白一起出發。”
“三弟既然這麽說，我會和你姐夫說的；時間差不多到了，我們去前廳吧！”
“好的。”我站起來陪美齡出去，“三姐，還有一件事，請你過幾天提醒姐夫，在娘子關留一支守軍不要動。”
“嗯。”
官邸會議室，眾起肅穆。
“。。。中國決不放棄領土任何部分，遇有侵略，惟有實行天賦之自衛權以應之。”
眾聲應合：“我等在委員長領導下，救亡圖存！”
深夜，雖然老蔣挽留，但有三姐說合，我還是以‘請假一周’的名義趕上張治中的專列隨軍開赴上海。
截止12rì14時情況綜報
1，吳淞、黃浦江一帶敵軍艦、運輸艦約20多艘，連rì甚為活動。
2，當rì有敵水上飛機3架先後盤旋於龍華、虹橋之間，有數千rì軍登陸，豐田紗廠駐有約二千rì軍。
3，最新駐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署：移動式高shè炮4門現部署在司令部大院內，有汽車牽引；鼓動式高shè炮4門部署在黃陸路和天通庵；高shè機關槍至少有18挺，4挺一組部署在司令部四角。
4，新登陸之敵有在公大紗廠集中趨勢，該地還有清掃障礙，構築機場，為空軍根據地之勢。
5，長江中敵艦有在崇明島東南方集中趨勢。
空軍偵察報告
15時25分，吳淞口外有大型敵艦三艘，一疑為巡洋艦，兩艘疑為水上飛機母艦。
15時30分，黃浦江上有大型敵艦兩艘，疑為巡洋艦。
15時40分，市區未有異常。
“賢弟，我已請示委員長，給予子安副參謀長名義，還望子安和文白通力協作，完成此次滅敵於虹口之任務。這是我的第一批命令。”
1，第87師以一部進占吳淞、主力前進至市區。
2，第88師前進至北站至江灣之間。
3，炮8團進至真如、大場；炮10團第1營及炮40團第5連跟隨第88師前進，空軍炮1團第2營跟隨第87師前進。
4，第20dú lì旅進至鬆江、南翔。
5，第36師及空軍炮3團第3營向上海輸送，擔任戰役預備隊；第56師及炮3團第2營向上海輸送，擔任側翼掩護。
6，劉和鼎為江防指揮，率56師及江蘇保2、4團擔任江防。
“文白兄，小弟不擅指揮作戰；去上海隻是看你們打仗，我該做的準備在戰前已經都做了。”
“子安，不要謙虛；我軍主力投入作戰之前主要靠你！老校長這麽說的！”
我苦笑：“百裏先生也不帶這麽說的吧？還有文白兄，你就這麽相信我？”
“當然！”
“那好，請88、87師及後續各部到達上海外圍後停止前進！不要過南翔一線！”
“什麽？為什麽？”張治中吃驚的問。
“因為我們出發一事很快就會被外交使團知道，他們肯定會要求委員長：‘為避免上海成為戰場，建議zhèng fǔ把上海設為不設防城市’，而我們的委員長也肯定會在明天早上，也就是你計劃中88、87師開進上海的同時下令‘停止前進，不得進攻’。”
張治中猛的跳起來，“什麽？不讓打？那我們還忙什麽？你還急急忙忙趕來幹什麽？你騙我！”
難得張治中也會翻臉啊！我哈哈大笑：“文白兄放心！接下來還有：委員長答應外交使團後，借此請外交使團出麵說和華北方麵，遭到外交使團拒絕，委員長因此惱羞成怒，再次改變決心，下令我們按原計劃發動進攻！”
“什麽？如此置國家大事於兒戲！？”張治中悲憤的叫了出來！
我不由自主看了看周圍，不過包箱裏就我們倆，門外想必也就張的副官，見沒事，我繼續說：“反正不能在明天白天進攻，提前進入戰場還會使我軍喪失突然襲擊的優勢，所以我建議我們幹脆提前在上海外圍就停止前進。”
“子安，你有把握？”
“我沒有，但你可以安排，讓各部隊提前準備，可以一接到‘停止前進’命令就停止前進，不至於因聯絡不暢而使部隊衝進市區。”
“好的，我就去安排。”
見張治中出去給各部發電報，我隨手拿起他放在桌上的一份文稿，原來還是文白的手筆：
此rì吾民族已臨於最後關頭，此rì吾人亦陷於生死線上！光榮神聖的民族生存抗戰之血幕必且展開。茲特揭櫫要義，為本區將士同誌告。期以忠勇堅毅，共迎行將到來之無限艱苦，但必有無限希望的歲月。自甲午一役，失地喪師，我同胞忍辱負重，而徒抱複仇雪恥之願者，殆已四十餘年矣。乃敵自此更逞yín威，肆其凶焰，**我主權，占領我土地，荼毒我人民。本其島國野心，妄標大陸政策，鯨吞蠶食，肆無忌憚。攻城略地，何rì無之？因之九一八之血跡未幹，一二八之屠殺頓起，長城之役甫停，察綏之變旋作。含垢忍辱既已六年，創巨痛深，幾難終rì。茲複驅師啟釁，擾我平津，更且大舉動員，圖占冀察。然後揮師南指，侵我中原，躍馬而行，縱橫朔漠，以遂其逐步吞噬之迷夢。我最高統帥所以認為最後關頭，抗戰到底，以求最後之勝利，而舉國人士所以奔走呼號，誓死不能退讓者，正以此耳。
看完張治中如此**四shè的文稿，我才明白為何淞滬打到一半，被屢屢幹擾喪失戰機、申訴無果的文白先生是如何灰心喪氣、引咎辭職，並從此以後再不出任作戰指揮了！實在付出太多太多啊！
都快半夜了，見張治中沒回來，我幹脆披條軍毯睡覺；雖說是初次進入戰場，但俺有華清池的經曆，照樣一睡就著。
“子安，子安快醒醒！”
我勉力睜開眼睛，見天已經大亮，張治中正興奮的拿著一紙電報衝我大叫。“子安你猜對了！委員長下令‘停止前進，不得進攻’命令下達了，我已下令各部停止在南翔以西。”
我剛想起來一歪又倒了下去，抱歉的笑了笑，“文白兄，我們現在是到了哪裏？”
“這裏是南翔鐵路樞紐，專列已經轉到岔道上了，現在還由車上臨時指揮所負責。怎麽樣？賢弟給我講講你又有什麽新花招吧！”
“嗬嗬！等小弟梳洗完畢後，請文白兄賞一頓早飯再談如何？反正我們還有不少時間呢！”
“好吧，請！”
還是將校軍官標準早餐合乎我的胃口啊！我倆吃飽喝足後，在站台上望著88、87師部隊下車，沒有喧嘩，甚至沒有大聲叫喊的口令，一批批部隊迅速列隊，整齊的隊伍離開車站向北向南而去，“文白兄治軍有方啊！**若都是這種素質，何愁rì寇不滅？”
“子安就別吹了！還有什麽招快使出來吧！愚兄我可是在火上烤了！”
“其實等一天也好，可以徹底打破委員長想依靠洋人製約rì寇的幻想！”我嘴裏雖說的硬，但也心知肚明，老蔣這大猶豫還有得玩！不過我到上海就是來讓老蔣沒機會後悔的！“我們現在讓逐次趕到的部隊先集結待命，先休息一下，等傍晚天暗下來後再按原計劃前進，半夜左右進入淞滬一線地域。”
“難道子安準備夜戰？我們可沒這方麵的準備啊！不要說作戰，主力各師就是進入預定位置都成問題。”
“這個文白兄不用擔心，我請軍統，也就是以前的軍委會特務處早就訓練了一批向導，他們應該馬上就到了，你分配下去，各營及dú lì連都能分到向導。至於地麵主力戰，到上海就已經後半夜了，當然是明天天亮時分發動！海軍和空軍也答應在長江上同時發動！”
張治中醒悟過來，“原來你早就安排好了？”
“應該是我們早就安排好了才對！包括百裏、耿光、厚甫、百福他們；否則百裏先生怎麽敢讓我這個半調子在‘我軍主力投入作戰之前’。。。嗬嗬嗬！”我抬頭一望，指著由張治中副官領著走過來的沈醉說到：“那不是來了！”
“張將軍！宋將軍！軍統上海站行動組組長、陸軍少校沈醉奉命前來報道！”
“叔逸賢弟，幾個月不見，你好啊！”看到沈醉穿著很別扭的上海保安團製服，我開心的笑，難得有一個名人比我小啊！“向導都到了吧？保密了沒有？”
“報告兩位將軍！偽裝成保安團的120名向導全部到齊，保密措施無誤！”
“好！請文白兄安排下去吧！”
他們去忙了，我則繼續悠閑的散步，欣賞最後一個和平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