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八姐,賀蘭可汗的軍隊已經入侵大周了!我們怎麽辦?”謝輕狂急匆匆地衝進帳篷,臉上滿是慌亂和擔憂。

時柒瞬間皺起了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竟然來得這麽快。”

“八姐,我們要不要去告訴左賢王?”唐沫芸緊隨其後,聲音略顯顫抖。

時柒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不必了,現在去告訴他已經來不及了。而且,我想我可能犯了個錯誤。”

其餘三人聞言,都看向時柒,眼中滿是疑惑。

“我一直以為隻有恒逸有出兵伐周之心,但現在看來,賀蘭王室的複雜性遠超我的想象。”時柒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疑慮,“賀蘭可汗親自出兵,這意味著恒逸肯定已經逃走了,而且速度極快。

你們還記得我們營帳外那些嚴陣以待的守衛嗎?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左賢王故意放走恒逸的,甚至還為他準備了大營裏那匹汗血寶馬。”

聽到這裏,謝輕狂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八姐,你的意思是左賢王其實並不想出兵伐周,而是想讓賀蘭可汗消耗實力,然後他再趁機奪取汗位?”

“是的。”時柒淡淡地說,“如今之計,我們隻能……”她忽然壓低嗓音。

…………

左賢王營帳內,氣氛異常緊張。

澹台季明憤怒地掀開門簾,大步走了進來。

他眼中閃著怒火,整個人散發著一股不可遏止的怒氣。

而左賢王則顯得悠然自得,坐在王榻上,手裏拿著美酒,眼神中透著一絲嘲諷。

“是你……放走了恒逸。”澹台季明冷冷地說道,每一個字都充滿了質問和憤怒。

左賢王不以為意,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手中的小刀熟練地切下一片烤全羊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還有,是你派人刺殺六衫大師,卻誤殺了我安排的替身。”澹台季明繼續說,聲音中帶著一絲悲憤。

左賢王依舊沒有抬頭,隻是又嗯了一聲,似乎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你沒有什麽要解釋的嗎?”澹台季明大聲問道,他的情緒已經接近崩潰邊緣。

左賢王終於抬起頭,他看著澹台季明,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你已經調查清楚了一切,我還有什麽好說的。”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疲憊。

“伯父,我一直敬重您,視您如生父一般對待。您的軍事才華讓我敬佩不已。但您現在怎麽和澹台翼一樣,做出這種暗地裏的勾當。”澹台季明的聲音充滿失望。

左賢王沉默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哀傷。

“我等了十幾年了,看著親手殺死你爺爺的人逍遙自在,穩坐汗位,天天榮華富貴窮奢極樂,我卻一直無法報仇。我的母親也被他軟禁,一天天老去,我都不知道能否再見到她。”

左賢王的聲音哽咽了一下,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悲痛。

澹台季明愣住了,他沒想到左賢王心中竟然藏著如此深重的仇恨和痛苦。

左賢王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重新燃起一絲狠戾,“澹台季明,我養你十幾年,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現在就命令你,帶領我的親兵部隊,攻擊澹台翼的後方,我要你帶著他的人頭來見我!”

澹台季明站在原地,看著左賢王那決絕的眼神,知道他已經做出了決定,任何人都無法改變。

“如果不出所料,山洪泛濫也是你的主意吧。”澹台季明淡淡地問,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左賢王冷冷地說,“早在多年前,我就在上遊建造了一座秘密水庫。如今,隻待命令,便可開閘放水,製造山洪。”

“你……你竟然如此狠心!”澹台季明震驚不已,他實在無法想象,左賢王竟然為了複仇,不惜犧牲那麽多無辜的生命。

左賢王冷笑一聲,“狠心?你可知我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我母親被軟禁,家族被屠殺,我親眼看著一個個親人離我而去,而我卻無能為力!如今,我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哪怕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澹台季明愣住了,他從未見過左賢王如此失態,也從未想過仇恨竟然可以讓人變得如此瘋狂。

“我一直視您為父親,但我不能讓更多無辜的人受到傷害,我的生父就是為了賀蘭百姓戰死的,我不能辱沒了他的名聲!”澹台季明仰著脖子瞪著左賢王。

左賢王冷冷地看了一眼澹台季明,“你最好記住自己的選擇。一旦你與我為敵,我絕不會留情。”

澹台季明沉默片刻,轉身離開營帳。

左賢王獨自坐在營帳中,手中捏著一隻精致的酒杯,眼神中透著一絲冷意。

他抬頭望向帳篷頂,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為了複仇,他付出了太多的代價,而如今,他甚至已經無法分辨自己的行為是否正確。

帳篷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左賢王微微皺眉,他知道來人是澹台季明。他放下酒杯,準備與澹台季明一談。

澹台季明走進帳篷,臉上帶著一絲堅定和決絕。他看著左賢王,把自己的佩劍插在地上,“左賢王,我曾經敬你如父,但如今,我不得不與你為敵。”

左賢王冷笑一聲,走向澹台季明,“好,我這十幾年苦心栽培的好侄子。”

然而,左賢王卻突然出手,一掌擊向澹台季明。

澹台季明沒有想到左賢王竟然會突然出手,他來不及躲避,隻能硬抗這一掌。

砰的一聲。

澹台季明的身體在空中翻滾了幾圈,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

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他強忍著疼痛,掙紮著站起身來,衝出帳篷。

幾名左賢王的親兵突然出現,將他團團圍住。

“你們想幹什麽?”澹台季明大聲喝道,想要掙脫包圍。

“抓捕叛徒。”一名親兵冷冷地說,手中的長劍指向澹台季明。

…………

蕭澤緊握著肖久渦從賀蘭邊境寄來的飛鴿傳書,眉頭緊皺。

賀蘭突然入侵,時柒也可能就在賀蘭邊境。

一瞬間,蕭澤做出了決定。

他翻身上馬,高舉朔風王大旗,身後是五十萬準備就緒的大軍。

他必須立刻帶領大軍前往賀蘭邊境。

然而,正當他要帶大軍出發時,一道人影擋在大軍的麵前。

那是王太師,一個蕭澤並不陌生,卻也並不親近的人。

王太師麵無表情地望著蕭澤,手握聖旨,背後是月光的餘暉。

“蕭澤,你可知罪!”王太師語氣嚴肅。

“何罪之有?”蕭澤聲音堅定,沒有絲毫退縮。

“賀蘭彈丸小國,一封飛鴿傳書你就要帶領五十萬大軍離開京城,你可知罪!”

“我並非輕率行事。”蕭澤冷冷地說,“賀蘭邊境情況異常緊急。”

“那也需要皇帝的命令,需要朝廷的同意,才能調動五十萬大軍!”王太師打開聖旨,“蕭澤接旨。”

蕭澤無奈,隻好下馬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蕭澤私自調兵,革去軍職,保留王爵,立即前往封地朔風,沒有皇帝召見不得入京。”

聖旨讀完,周圍一片死寂。

“蕭澤。”王太師冷哼一聲,“我給過你機會當我的女婿,你自己不識抬舉。”

蕭澤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拋出佩劍。

王太師被蕭澤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連忙向後退去,卻還是被劍鋒淩厲的氣勢所驚。

劍直直地插在王太師麵前的地麵上,劍尖在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王太師驚魂未定地癱坐在地上,一時間竟無法動彈。

他抬頭望向蕭澤,顫抖著聲音問,“你……你要幹什麽?”

蕭澤麵無表情,唇角勾起一抹森寒的笑意,“我不要一兵一卒,隻要一匹汗血寶馬。”

他的聲音冰冷而堅定,沒有絲毫協商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