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街上瘋狂奔跑的兩人,逐漸埋沒在了擁擠的人群裏,由於現在是上班族,下班時的高峰期,人行道上越聚越多的人,將兩人緊握的手殘忍的分開了。
子寒的心髒“撲通”一聲沉了下去,一陣劇痛瞬間襲來,包裹住了他的全身。而牽引著飄零的那隻空空的手都在劇烈地顫抖著。“飄零!!”子寒焦躁不安地往回尋去,不斷呼喚著她的名字。
飄零凝望著自己空空的手掌,像一個找不到歸途的迷路小孩一樣,蹲下身坐在肯德基的門外,強忍住眼中的淚水,緊緊地抱住身子。她心裏除了害怕,就再也沒有任何感覺了。
然而,這分開對他們來說,比輪回更加殘忍和無情!!
“飄零!你到底在哪裏啊?你在哪裏呢?”子寒緊蹙著眉,心頭霎時籠罩上一層不祥之感,就好像走進了一個噩夢一樣,不知究竟身在何處。除了不斷奔跑,找尋自己所丟失的東西,就別無選擇。因為他隻想快點到飄零身邊,很怕警察找到她,怕她惴惴不安地不知所措。仿佛這樣,便會與她錯過一生一樣。
令人又怎麽能承受這麽悲痛的離別呢?
“飄零!”
忽然,在茫茫的人海中,飄零聽到那熟悉的呼喚聲,她整個人仿佛被魔法點中了一般,霎時間猛然抬起頭來,模糊的視線裏出現了子寒的身影。“子寒!”
那一刻,子寒聽到飄零的聲音的那一刻,心髒都快蹦出來了!立刻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把她抱在懷中,眼睛也濕潤了,喃喃地對她說:“飄零啊!飄零!千萬不要再放開我的手了。”
飄零壓抑著聲音,嗚嗚地哭了起來。“子寒,我根本跟那兩個人的死無關的。我確實打了那個姓林的,不過他當時想非禮遙,但是我跟遙離開的時候,他明明還活著隻是暈了過去而已。怎麽會變成這樣呢?怎麽辦,要是被學校知道,我一定會被退學的!我會坐牢嗎?”
子寒的心裏好像被剮開了一道大口子,他終於體會到撕心裂肺般的痛楚是怎麽的感覺了。但作為男人,他不能跟著飄零一起迷失,強製鎮定,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問她:“把昨晚發生過的事情,一一告訴我好嗎?我來為你想辦法。相信我!我跟你一樣難受,一樣的著急,甚至見你這樣,我的心痛的都快要死去。”
飄零仍然不可抑製地抽泣著,懷有深深的愧疚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子寒。
子寒聽後,焦慮和揪心的疼痛,令他不由自主地緊緊咬住嘴唇,胸口像被一塊大石,堵地發慌。
他很想對她發泄著心中的憤怒和埋怨:“他說,他說,什麽都他說。他讓你留下來過夜,你就過夜嗎?你是個學生,並且請你記住你的性別是一個女人?把自己卷入這場風波中幹什麽啊?飄零啊!飄零,你到底有沒有腦袋?你不會打電話向我求救嗎?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麽?”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去做。可是,這確確實實傷害了子寒的心啊。可是飄零不知道,不知道子寒是多麽的脆弱,多麽容易被傷害的一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沉默多久……子寒轉過身去,慢慢說道:“跟我一起走,什麽都別想,什麽都別擔心。就算在黑夜裏,盲然地走上一段很長很長的路,你也絕對不會掉進泥澤中。所以說,你隻要緊跟著我,就不會掉下去。你隻要記住,我才是你真正應該依靠的男人。”
聽到這話,飄零的眼神忽然僵住了。
子寒籲出一口氣,很疲憊地一下子坐到了她身邊,目光所及之處瞧見追逐而來的警察似乎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正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子寒深深吸了口氣,說:“飄零,沒時間猶豫了!把你的手給我,跟我一起走!”
飄零淚眼婆娑地回過頭來凝視著他,把手,不止是手,還有她的心,交給他的那一刻。子寒狠狠地咬了咬嘴唇,然後,仿佛下了平生中最大的一個決心似的,他願意為這個女人去做任何事。哪怕她真的是逃犯,就算亡命天涯,也要牽著她的手,決不放開。於是緩緩說道:“飄零呀……預備……跑……”
“咦?那不是子寒嗎?”一輛轎車內,透過玻璃窗,李亮凝視著兩人,遲疑道:“他不是和妹妹去賽涯島,現在怎麽會在這裏?”
趙怡俯身望去,見子寒雙目中流露出就如同有種被揪住情感正在不斷湧出的悸動,不禁微微一愣,立刻明白過來,“那個女人?是不是思影口中常常提起的煙……飄……零?”
“是的!”
“打電話讓思影立刻回來。真是沒用!男主角都離開了,還留在那裏幹什麽?”趙怡不悅地說著,收回視線的那一刻,她猶豫了一下,對司機說:“去葉家。”
“是太太。”
李亮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再次向外望去時,子寒和飄零的身影早已經不見了。
他倆此時在大街上風馳電掣般地奔跑著,一個張張驚奇的臉、一棟棟大廈、一條條馬路,風一樣地從在他倆眼前閃過。
兩人轉過大街快步走進小巷時,一聲尖銳的響聲劃破天空!一輛車子疾駛地向飄零撲來,車主似乎意識到了,立刻轉動方向盤,猛踩刹車掉轉方向時,由於小巷的空間狹窄,車主不得不改變行駛。
在短促的一瞬間這連續轉動車頭的速度,使飄零根本無法反應過來,配合車主的調換速度。子寒大驚!急得不得了,周圍卷起的冷風灌進他的身體裏,卻絲毫冷卻不了他那顆心急火燎不安的心,唯一的反應便是鬆開飄零的手,把她推開。仿佛,這一切隻是一眨眼的功夫。轉眼,隻聽轟的一聲,在飄零回過頭去的那一刻,子寒的身子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