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躺在**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一直惦記著子寒的飄零隻要一閉上雙眼,就會出現晴天霹靂的一幕。
她翻過身,望著漆黑的夜空中閃爍的星星,眼裏盛滿了思念。這種思念,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慢慢地,逐漸轉變為淚水,從眼眶裏湧了出來,視線也模糊了……她霍地從**坐了起來,深深呼出一口氣,套上衣服和褲子輕手輕腳地向門外走去。
她心中如今隻有一個想法,在父親沒回來之間,趕快離開去見子寒。是否老天也在幫她,這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但是一來到醫院她有些犯難了,根本不知道子寒住在那間病房。便又掉轉腳步來到底樓詢問值班人員。
“是叫葉子寒對吧?請問你是他什麽人?”護士問她。
飄零點了點頭,說:“我是他女朋友。不知道他的病情怎麽樣了?”
“在2—1的23號房!病人沒什麽大礙,隻是皮外傷而已!”
“謝謝您!”飄零沉悶的心情徹底得到了舒展,便向樓上走去。但一靠近子寒的病房一米外就被葉家的仆人給攔了下來。
“你們幹什麽?”飄零顯然有些吃驚。
“葉太太吩咐過,少爺在未康複以前,外人一律不可以進去打擾。”
“我可不是外人。你們就讓我進去吧!子寒也很想見到我的!”飄零扯著嗓子大喊著,希望病房內的子寒能聽到自己的聲音,而出來解圍。怎料這2—1雅房的隔音效果實在太好了。
幾次強行進去都被阻攔,令飄零不得不離開,尋找別的辦法。可當她坐在樓道上,絞盡腦汁卻想出辦法時,瞧見一個護士從值班室裏走了出來,拿著輸液的吊帶就向子寒的房間走去。她眼前忽然一亮,微微笑了一下,便鑽進值班室裏取下一件護士服就套在身上,然後帶上具有標誌性的護士帽。但一想到自己的樣子,經過起先的那一幕,葉家的仆人應該印象極為深刻,於是在值班室裏找了好半天終於找到一個口罩掛在臉上時,去子寒房間換藥的護士從門外走了近來。
一見飄零就說:“今天怎麽這麽晚?要是被護士長知道,你就死定了。我實在太困了,剩下的時間就交給你了!”
飄零愣了一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護士轉過頭來望了她一眼,冷哼一聲,“跟你一組真是倒黴。算了,懶得跟你廢話,我去睡覺了。護士長來的時候記得叫醒我!”
飄零應了一聲就向門外走去,護士突然覺得她的聲音有點不對,但也沒有多想,又倒在**進入夢香中。
一路上,飄零心裏都忐忑不安,身怕葉家的仆人識破她的身份再次被哄出去。而當離他們隻有10步之遙時,她幾乎是閉著眼睛,以一種祈禱的方式急匆匆地向房間走去。
“等等!”一個仆人叫住了飄零。
聽到的那一刹那,飄零遲疑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著他這句話的含義,身子並且僵硬地轉了過來。仆人從地麵撿起工作牌說:“你的東西掉了!”
飄零霍地伸手接過,打開房門就鑽了進去,貼在牆麵喘著氣。便隱約聽見:“這個護士好奇怪?”的談論聲。並且還有子寒有些沉怒的發話聲:“沒有我的允許,請不要近來!出去!”
由於病房的燈關著,飄零又帶著口罩的原因,使子寒根本無法看清楚進來的人會是她,認為又是某個護士無聊透頂沒事就愛到這間病房來打轉。
飄零看著病**的子寒專心致誌地凝望著窗外的天空,臉上突然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心裏突然升起一個想法,對他耍起了小心機。
她慢慢地走了過去,裝模做樣地檢查著吊帶裏麵的藥水,並粗聲粗氣地對他說:“病人,這麽晚了還不休息,身體很難康複哦!”
“出去!”子寒沒有回頭望她一眼,冷冰冰地說,“在我沒對你發火以前,立刻離開!”
哎呦!我還真沒見你發過火,會是什麽樣呢?飄零不禁笑了笑,嚴肅地說:“我是來檢查你的傷口,以便做報告,請你與我配合一下。”說完,飄零就伸手去解子寒的衣服。
這個舉動來的太突然,使子寒愣了一下,隨即伸手揮開了她。他的力道似乎太過猛力,使飄零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依舊未穩定住身子,跌倒在了地麵。
“我叫你出去!這是你自找的!”子寒轉過頭來,神情冷酷至極。
“葉子寒!”飄零的鼻子開始發酸,取下口罩,從地麵站了起來。“我恨死你了。”
子寒一驚,“飄零!”心痛不已地從**走了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說道:“怎麽會是你?”
“哼!人家擔心你的傷勢難道的要死,來看你,你也不領情,一直催促人家趕快離開,還威脅人家說,在你沒發火以前立刻離開。”
天啊!她怎麽這麽小心眼。耍起小女孩的脾氣了!她可曾知道葉情為了他的傷而小題大做,其實是把他軟禁在了這裏。要不然他早就飛去見她了,還會在這裏獨自發悶氣。
“我不知道是你!不然不會對你發脾氣。”子寒轉過她的身子,把她抱在了懷裏。柔軟的頭發拂過他的臉頰,癢癢的,卻很幸福。
“少來這一套!你根本就是心裏一套,嘴上一套!你以為我不知道?!”飄零故做生氣的說,但一見到子寒那張焦急又憂傷的臉,她立刻笑了起來,可那無法掩飾住她從內心流露出來,造成他受傷而感到的愧疚和悲傷全部都沒逃不過子寒的眼睛。“我跟你鬧著玩的!不過,子寒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不會受傷的!”
“不關你的事。”子寒溫柔地對她說,見淚水瞬間湧上她的眼眶,心底便湧出了陣陣難言的痛楚。輕輕為她擦拭著淚水。“小傻瓜,真的不關你的事,你不要哭!其實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沒保護好你,先放開你的手的人也是我!”
飄零把頭深深地埋在他的懷裏,伸手緊緊圈住了他的腰,他越是這樣說,她心裏就越難受,嗚咽著:“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不會遭受今天的不幸。很痛對不對?”
“那我恕你罪!”此刻,子寒眼裏也浸滿了淚水。他放開她,然後伸手放到飄零的頭上,以充滿神聖的口吻對她說:“我葉子寒恕你的罪!這樣,你的心裏會不會徹底得到舒展?”
飄零噗哧一聲立刻笑了起來,子寒看著她不由得也笑了出來。
飄零坐在**,對他說:“我突然覺得我們很像俊熙和恩熙,恕你的罪!”說完,飄零的臉色突然又沉了下去,搖著頭說,“不對!不對!我們才不像他們那樣愛的那麽辛苦,到後來都無法在一起。”
子寒那顆焦躁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把她摟在懷裏,輕輕地說:“這一輩子,我都會守護在你身邊,好好地愛你,照顧你!除非,你選擇離開我,不然我是不會對你放開手的!”
聽到這樣的話,飄零心裏不禁感慨萬千,“我才不會離開子寒,我也會像你愛我這麽愛你,照顧你!除非子寒選擇離開飄零,飄零也不會放開手的!”
說完,兩人的小拇指緩緩地伸了出來,然後彎成了一個弧兒,相互鉤住了彼此的小拇指。
子寒心疼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詢問道:“那件事怎麽樣了?就是……警察……”
“不知道!”飄零強裝笑顏安慰著子寒:“沒什麽,我煙飄零清清白白的一個人,不怕他們。而且我本來就沒做過,怕什麽。”
就在那一刹那,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了,兩人嚇了一跳,飄零立刻帶上口罩時,整個房間瞬間燈火通明。葉情和沈賀哲走了近來。她慌忙地垂下頭去,倚牆站著,子寒停止了舉動,躺回到了**。
“子寒,有沒有覺得那裏不舒服?”葉情關切地詢問著,完全把站在牆角,喬裝的飄零當空氣無視了。
隻是沈賀哲望向她時,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足足有一分多鍾才收回來!他是否因子寒這件事後變的很小心謹慎起來。
“謝謝媽媽的關心。我很好,隻是覺得很疲憊,需要休息!”子寒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含笑答道。
這話,葉情聽出了他驅逐她離開的意思,便也沒有多說什麽,叮囑他要注意休息。
子寒點了點頭。
見葉情離開,飄零著實喘出一口氣向子寒走去。葉情又轉過身,還好飄零反應算快,裝做檢查吊帶裏麵的藥水。
“對了,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情!蕭邦比賽的名單已經傳了過來。時間是下個月25號。你要做好準備了。”
“好的!謝謝媽媽的提醒!”
葉情點了點頭,關上房門離開了。沈賀哲跟在她的身後,凝視著她的背影,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叫住上車的葉情:“太太!”
葉情停了下來,沉默著,臉上像雕塑一樣沒有任何表情,等待著他的話語。沈賀哲頓了頓說:“我懷疑少爺房間裏的那個護士,有問題!”
“什麽問題?”
“我懷疑,是煙飄零。”
煙?葉情的臉刷地一下陰沉了下來,立馬轉過身,怒氣衝衝地向醫院走去。
而在房內的兩人還不知道危機已經降臨了。
“子寒!”飄零啃著子寒為她削了皮的梨子,笑嘻嘻地說:“你真的好厲害,居然在成千上萬的鋼琴學子中通過了初選,不過我很看你哦,你一定可以取得第一名。”
“如果我沒取得第一名,是不是會令你失望呢?”
“不會!!不會!!”飄零嘟著嘴凝視著他的眼睛。“不管子寒在比賽中能否取得名次,可是你在心中永遠都是第一。”
“可是,我很想取得第一名!”子寒故做沮喪的說,輕輕地握住了她的小手。冰冷卻又溫暖的小手。“然後,把這個榮譽拿來向你求婚。”
飄零驚慌地瞪大了眼睛看他,內心一陣感動,眼淚就要奪眶而出似的。她立刻別過臉去,幾行熱淚,悄無聲息地流了下來。然後就這樣偏著頭對子寒說:“我有說過,會接受你的求婚嗎?而且,你那些東西,對我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
“笨蛋!”子寒緊了緊飄零的手,仿佛耳語般低聲說道:“那個榮譽很有意義,是借助你我逃離這裏的一種竭盡。”
飄零擦了擦眼淚,把眼光轉了過來,靜靜地說道:“什麽意思?”
“我要你和我永遠在一起,就算葉家的所有人反對,也沒關係。我們逃離這裏就是了。你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嗎?我媽媽是一個占有欲望很強悍的女人。我要自由,所以我當時欺騙了她,去參加這次蕭邦比賽。目的就是離開她去美國,拒絕她的安排,在比賽中取得名次,然後申請讚助學費,去尋找自己的自由。”
“原來如此!如果不是我親耳從你口中聽到,恐怕很難相信!”
冷冷的發話聲,使兩人猛然抬起頭來,瞧見葉情眼裏冒出了憤怒的火花。就在這個瞬間,子寒聽到自己的腦袋裏麵好像有什麽東西斷裂的聲音,就如一個人在艱難的情況下,咬牙忍住抓住某個東西而獲取自由,怎料“啪”地一聲斷去,掉入無盡的深淵。
見到子寒變得那麽蒼白的臉,飄零咬著唇,壓抑住內心的痛楚,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邊。
葉情瞪大著眼睛一步一步地向飄零走去,那不尋常的尖利的眼光,令她心裏咯噔了一下,往後退去,直到無路可退,背脊靠在牆麵,抬起頭直視葉情的那一刻,“啪——!”一記耳光重重地打在飄零的臉上。那巴掌仿佛帶著無比的恨意,要將她如泡沫般一巴掌拍散,恨不得她立刻從眼前,不,是從世界上徹底消失掉。
飄零的麵頰頓時慘白地再無血色,而臉上被扇打過的印痕卻慢慢凸浮出來。
子寒霍地睜大眼睛,心跳像漏了一拍似的,隨即心髒疼痛的像要泌出血,很清楚地感受到飄零內心受到的傷痛和羞辱,那種傷痛和羞辱,更勝似眼淚。
“媽媽,您憑什麽打她!”子寒瞪大著眼睛直視著葉情的臉,憤怒地伸手推了葉情一下,沈賀哲立刻扶住了她。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一般,葉情驚大雙眼有種難以置信,平時謙恭溫和的他,怎會變成目無尊長的跳梁小醜,不禁惱羞成怒,“怎麽?和她在一起後,連媽媽是誰也忘記了?這麽生氣地盯著我有用嗎?”說到這,葉情轉過頭,挑眉直視著飄零,“是你在背後慫恿我兒子,挑撥我們母子之間的關係對不對?你這樣能得到什麽好處?別人給了你多少錢,葉家願意支付雙倍。不過前提是,你立刻從我兒子麵前消失!!”
“夠了!不要用您的金錢去侮辱飄零的人格。”子寒的心仿佛被人狠心撕裂般。“是我想離開你,與飄零無關。”
“你要執迷不悟到什麽時候!別人心懷企圖的接近你,難道你不會識辨嗎?”
子寒凝視著葉情,心情複雜得要命,忽然間感到一種陌生。轉過頭,見飄零黑漆漆的眼睛裏布滿了憂傷,仿佛一碰她,就會哭出來一樣,令他覺得心痛欲裂,感到窒息,喉嚨裏就像被魚刺卡得滿滿的說不出話來,索性拉著飄零就向外麵跑去。
葉情對著門外的仆人吼叫道:“攔住少爺!”
子寒不禁皺起了眉頭,在認識飄零之前,他的拳頭可從來沒有打過任何人,但如今的他再也無法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終於爆發了第二次憤怒的火焰,揮起拳頭打在了仆人的臉上,仆人的臉歪了過去,鼻子也流出了血,整個身子倒了下去,在地上翻滾著。
“啊啊——!!”從值班室走來的護士看到突然打起來的幾個男人,不禁放聲地尖叫了起來。
子寒甩開仆人帶著飄零跑到樓下攔了一輛車就向白河鎮而去。一直在整件事情發生結束一個字也沒說的飄零,很努力地想把慌亂的情緒鎮定下來,以凝望著前方的姿態問子寒:“你後悔嗎?你媽媽對我們的交往,反應是如此的強烈。你會後悔嗎?”這話她說的就像是‘你以後一定會後悔和我在一起的,回去吧。’並且是把一句話說完後標上句號一樣,令子寒心頭一陣刺痛。
子寒什麽也沒說,隻是搖了搖頭,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陷入了沉默中。不知過了多久,車子抵達白河鎮後,子寒拉著飄零走進屋內,看著飄零眼中盈著淚水,那淚水仿佛緩緩地流到了他的心坎處似的,又熱又痛。他轉過身,打開櫃子翻找著藥膏,可是不知道放到哪去了,他越是心急,就越找不到,惱怒地一拳砸在了牆上。
“子寒!”飄零站在他身邊,眼神看起來很慌張。
子寒轉過身,輕輕地捧起她的臉,緊緊盯著她被扇得紅腫的麵頰,眼眶裏噙著無限的悲傷,哽咽說著:“很痛對不對……很痛對不對……”
飄零搖了搖頭,卻刻意點綴般地歡笑著,“不痛,隻要子寒在我身邊,就算再大的風浪,我也不會感到痛和害怕。”可這話卻令子寒心頭又一陣刺痛。
“對不起!……我很想好好的保護你,可是我連最起碼為你做的事情,都無法辦到。……對不起!”一邊說著,子寒仿佛就要滴下淚來。
飄零感到心酸,但依舊帶著笑容,“你已經為我做到了!在你媽媽麵前你維護了我。可是,卻也因為我,令你和你媽媽之間結下芥蒂。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
飄零啊!你總是這麽善良,把別人犯下的錯誤歸功在自己身上,讓我該怎麽說你呢?子寒輕輕地摸著她的頭發,然後移到她額頭的同時,他把空出來的另一隻手,牽引著飄零小小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頭上,以一種明朗有嚴肅的口吻說:“那請神恕我們所犯下的罪吧!”
飄零噗哧一聲,吃吃地笑了起來,用手戳了一下子寒的額頭。“我現在又困又餓,子寒怎麽辦啊?”
“那你先去洗澡,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吃的東西。”子寒一邊說,一邊向臥室走去,拿了一件T恤給她,“你洗完澡,就換上這個睡覺吧!”
“咦!”飄零拿著T恤在鏡子前比試著,“子寒的衣服好大哦,我都可以當裙子穿嘍。”
像個小孩般微笑著的飄零實在太可愛了,並深刻地烙印在子寒的心裏,他把手放到她的肩上,催促她趕快去洗澡,不然,真不知道她要在鏡子麵前秀多長時間……
子寒來到廚房,打開冰箱卻找不到食物。想想,幹脆炒一份蛋飯,而且他也有些餓了。於是他把雞蛋從冰箱裏拿出來,將它們打碎放到攪拌機裏。然後把米從米桶內拿出來,再把清洗好的米,放到電飯煲內,坐在一邊看著雜誌,等待飯好,便開始風風火火炒起蛋飯來。
雖然普普通通的一碗蛋飯,卻勝世間的美味佳肴,吃進去的全是幸福,一口一口地耐人尋味。
今夜的星星和月亮仿佛很亮,把兩人的心照的明晃晃的。子寒讓飄零留在了自己的房間,他並沒有碰她,隻是想摟著她,對她說一句晚安,而天亮時,能在睜開眼的那一刻對她說句早安。
可是,狂跳的心湧起一陣滾燙的情緒難以平複,令他和她不能成眠。兩人索性把床搬到窗台邊,躺在上麵凝望著漫天的星星聊起了將來……
啊!幸福啊!
這樣簡簡單單,單純而潔白,就像新鮮牛奶,令人向往又羨慕的生活。在子寒的夢中不知出現過幾次,如今終於實現,卻叫他用言語無法形容出。就好象憂傷的心情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一般,除了快樂,便是永遠的幸福!!連嘴角也**漾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