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虱多不怕癢
“都說人類狡詐。看來獸人一點也不遜色。”
位麵通道不遠處，李峻山站在剛剛咽氣的血精靈身邊，指著滿地的魔晶炮殘骸說道：“如果魔晶炮一天之內加在一起不過六次就全部炸膛，那萬年前也不可能被貫以神魔武器的稱號了。這些精靈才剛放一炮，第二炮魔晶炮就炸膛，他們也全部被炸死了，十七門魔晶炮一門也沒能幸免。”
“看來獸人也是不放心血精靈，這一點改變了一些我對他們的一些看法。”李峻山又補充了一句。
“我就說黑暗沼澤再大，這麽多年下來不可能還有沒人去過的地方，難怪從來沒有人提及過被封印位麵通道的事情，原來是被一處大型魔法掩飾了起來。”
洛克菲齊咂嘴感歎道：“這麽大的峽穀，那得要多大的魔法陣才能掩飾起來，萬年前真是一個強者倍出的時代。”
“別說萬年前了。”李峻山越聽心裏越不是滋味，苦笑說道：“還是把目光放在現在吧，我現在恨不得化成幾個人幾十個人，就算是能做到這樣，隻怕還是管不過來。”
“亞曆克斯，你去一趟風蘭大海看看，把海耶斯陛下等人請過來，現在異像四起又多了一個魔族統領，沒有海族的聖域幫忙。人類國度根本頂不住。”在小黑清澈的龍吟聲中，李峻山轉身朝一臉震驚看著位麵通道的海族說了一聲。
雷雨能感覺到李峻山心頭那比萬斤高山還重的壓力，張了張口卻又化成了心中一聲歎息，時隱時顯的位麵通道就在眼前，風蘭大海那處空間異常她也看過，跟這些恐怖的事實相比，任何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
小黑很快就帶著亞曆克斯通過空間傳送去了風蘭大海，卻還沒過幾分鍾，李峻山頭頂的空中陡然出現了一道裂隙，一聲清澈的龍吟響了起來，緊接著大黑龐大的體型閃了出來，出於對強大氣息的敏感，它甫一出來就懸停在半空，碩大的眼眸緊緊盯住了那一大片超過千米的空間混沌。
“老大，這就是那個連同魔族的位麵通道？”
“我希望不是。”李峻山精神交流中向大黑苦笑說道：“可惜偏偏就是。”
“咻咻咻……”
繼大黑之後，海族亞曆克斯和無數道身影陡然從空間裂縫中躥了出來，領頭的卻正是海耶斯陛下和李峻山曾經見過一麵的海族馬德裏帝國國王陛下羅拉蒂尼，超過二十個偽聖域強者飛在半空，一個個駭然看著位麵通道，甚至連小黑從他們身後飛出空間裂縫合攏都沒有察覺到。
“大人，我們剛好在一起，聽到亞曆克斯的話就一起跟了過來看看，這就是那個連同魔族的位麵通道？”
海耶斯陛下和羅拉蒂尼陛下輕飄飄落在李峻山身邊，同時張口問出了和大黑一樣的問題。
“錯不了。”李峻山卻得自己這半天苦笑次數太多了，說道：“就在剛才，一個魔族統領在這裏還想破開封印魔法陣……”
“魔族統領！”海耶斯陛下嘴角一咧，四周海族偽聖域的驚呼聲打斷了李峻山的聲音。羅拉蒂尼陛下表情也好不到哪裏去，嘴巴無限地張開，白胡子一陣哆嗦。
“您殺了他？”羅拉蒂尼陛下看了看四周地麵上的血精靈屍體，當看到魔晶炮殘骸時瞪大眼睛仔細看了幾眼，卻又是一驚：“魔晶炮！”
“血精靈勾結了幾個擁有魔族血脈的黑暗沼澤領主……”看了看四周開始**漾起了瑩白的水霧，卻是幾個海族聖域在用水霧淨化術淨化空氣中的腐蝕毒素。
李峻山隻覺頭腦有些亂，他看向兩個海族國王陛下說道：“魔晶炮是獸人造出來的，獸人和血精靈達成了某種協議送給了血精靈十七門魔晶炮，不過都是劣質或者動過手腳的，剛才就炸膛了。”
頓了一頓，李峻山接著說道：“那個魔族統領是被血精靈皇後帶著幾個魔族統領從某個位麵密室放出來的，剛才一個血精靈傷員告訴我的，我一路追趕過來時正是魔晶炮炸膛的時候，交手沒幾招，那個魔族統領用一種很奇怪的攻擊放倒了我就逃了，那是一種用夢境幻覺來攻擊的方法。”
“獸人可以造魔晶炮？”
“血精靈和獸人勾結一起？”
“大人有這麽多隻聖階魔獸都讓一個魔族統領逃了？”
所有海族滿腦子都是問題，連同兩個海族國王在內，他們越聽嘴巴張得越大，臉上盡皆都是不可思議。
羅拉蒂尼陛下半晌回過神來，問道：“夢境幻覺來攻擊？聖域大人，那個魔族統領是不是雙瞳？您的夢境是不是您最不想看到或者麵對的情景？”
“正是。你知道他是什麽魔族種族？”李峻山目光看向了羅拉蒂尼。
六隻聖階異形的圍攻一個魔族統領，哪怕他比希汗要強大不少，六對一本來沒有多少懸念，可竟然因為自己的緣故讓他逃逸，這對李峻山而言可是深深的恥辱，急於搞清楚他是什麽魔族種族，李峻山卻是想知己知彼，以免將來碰上了又重演今天這一幕。
李峻山相信那個魔族統領不會跑太遠，一定在暗處覬覦位麵通道，這就像魔族統領堅信李峻山會守在這處位麵通道前一樣。
“魘魔。”羅拉蒂尼陛下一臉憂慮說道：“在我們帝國對萬年前那場魔族入侵戰役的殘留筆劄資料中有過這種雙瞳魔族的描述，這是一種天生就擁有遠超其他人實力的魔族，他們可以在睡夢中以一種不為人知奇特的方法修習，而且這種狀態他們可以保持幾年十幾年甚至更久。”
“有這種事？睡覺都可以增長實力？”李峻山微微一驚，睡覺都能修習增長實力，他隻覺有些不可思議。
“錯不了。”羅拉蒂尼很肯定地說道：“如果說擁有雙瞳的魔族不止一個魘魔，那麽擁有雙瞳卻又能通過精神力發動夢魘攻擊的，那絕對是魘魔的天賦本領。”
“大人，您是不是和他的雙瞳對視過？”羅拉蒂尼反問了一句，看到李峻山苦笑點了點頭，國王陛下便再不說話了，其他人卻也完全確定了他的說法。
“大人，萬一下次碰到他，在他凝神站立的時候千萬不要和他的眼神接觸，夢魘攻擊不同於靈魂攻擊，他隻是用調用精神力用一種特殊的方法喚醒人內心潛意識中最恐懼的幻象讓人進入一種假寐狀態，隻要不接觸他的眼睛，魘魔就無計可施。”羅拉蒂尼陛下又補充了一句。
“沒有下一次了。”李峻山點了點頭，說道：“我根本沒有想到那個魔族統領或者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攻擊方式，好不容易掌握了局勢。竟然讓他用這種方法逃之夭夭。”
看著聖域大人抬頭看向了空中，兩個海族陛下抬頭一齊看向那處位麵通道。
空間異常的範圍足有千米，四周有一種無形的恐怖力量，空間波動的中心一道空間裂隙扭曲不定，時而隱向外擴張，卻似被一股無形而強大的力量影響恢複了混沌。
“大人，還有一個很不好的消息。”海耶斯陛下的眼睛從位麵通道上收回來，看向李峻山唯唯諾諾說道：“位麵通道和空間異常的事情和我先前向您敘述的有些不同。”
“哪裏不同？”李峻山心中不禁一緊。
“梅歐大陸斯泊河接近西斯帝國帝都的方向有一處空間異常。”海耶斯陛下說道：“原本不過百來個平方的空間異常，突然就在前天出現了反常……”
“位麵通道形成了？是哪個位麵？”李峻山這次可是吃了一驚。
“沒有。”海耶斯陛下忙道：“據當時防守在空間異常之處西斯帝國的人說，就在前天下午，雖然一直在慢慢擴張但從沒有出現過異常的空間波動陡然間加劇了，就如同有什麽外力遽然影響一般，不過幾個呼吸間，那處超過三百米直徑的空間異常竟然自行平息消失了。”
“自行消失？”李峻山眉頭緊擰了起來。
“是的，聖域大人。”海耶斯謹慎地說道：“所以我們懷疑是位麵空間異常的另一個麵有什麽人想要破開位麵通道，不知怎麽竟然讓空間波動平息恢複如常了。”
“你別急，我有點聽不懂。”李峻山腦海中更亂了，問道：“就眼前這個連通魔族的位麵通道，你當時不是說什麽位麵通道另一邊的魔族位麵空間卻不見異常，而我們這個位麵那個點卻是一片混沌，由禁忌魔法封印……按你這種說法，空間波動的另外一個麵不應該有異常啊？沒有異常那邊未知的某些人怎麽能找準這個點？”
“這個……位麵通道或許是這樣……”海耶斯陛下神情有些忐忑和尷尬，說道：“空間波動和已經形成的位麵通道卻又是兩碼事。如果兩麵完全連通都是一種情形，想來魔族早破開打過來了。話說回來，這一切也都是我們海族自己分析出來的，事實上也根本沒有這方麵詳盡的資料，畢竟在我們所知的範圍內還沒有人去過其他位麵。”
虱多不怕癢，李峻山算是明白這句話了，四處都是威脅，雖然這個消息很不好，但比起那個不知躲到哪裏去的魔族統領而言，總算還在他能承受的範圍之內。
“我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李峻山打起精神說道：“如果我們集中力量對準一處空間異常攻擊，恐怖的元素潮汐形成的力量有可能讓空間扭曲恢複如常。也有可能會打通某一個位麵通道？”
“應該就是這樣了，不過考慮到眼前這個位麵通道是直接連通到了魔族某個帝都，所以我不建議大人強行毀滅魔法封印陣再去摧毀位麵通道。”海耶斯陛下謹慎地說道：“畢竟當年幾個聖域強者聯手也沒做到摧毀位麵通道，而且封印魔法陣如果被毀滅而位麵通道沒能及時摧毀的話，位麵通道那一邊的魔族肯定會馬上殺過來。”
“我知道其中利害關係，你們海族回去商量一下，其他空間異常暫時放一放，在沒抓到那個魘魔之前，眼前這個連接魔族的位麵通道你們海族至少要派出二十個所謂的聖域強者過來看護。”
李峻山伸手摁了摁額頭，他的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疲倦，說道：“魔族要是殺過來，無論人類或者海族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你們願意也得願意，不願意也得願意，我還有幾件事要辦，不可能一直死守在這裏。”
“這個沒有任何問題。”海耶斯陛下和羅拉蒂尼陛下對視一眼，很在默契地應了一聲。
“我們暴風帝國這次一共來了十人，我現在就可以留下十個人看守位麵通道。”海耶斯立馬表了個態。
羅拉蒂尼陛下自然不甘示弱，說道：“我帶來的十二個人都可以留下。”
“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吧。”李峻山澀聲說道：“我會留些召喚獸守在這裏，如果一旦有異常，我也會在第一時間通過空間傳送跑回來。風蘭大海那處亞蘭大陸最大的空間波動也不能掉以輕心，兩位陛下趕緊回去安排一下吧。”
海耶斯和羅拉蒂尼看出了李峻山神色不好，卻還以為他是因為先前沒有抓到魔族統領而心情鬱結，生怕觸了黴頭也不敢多說，恭敬答應一聲返身安排好自己帶來的海族偽聖域強者後，收到精神指令的小黑用空間傳送將各自隻帶了一人回去的兩個國王陛下送回了風蘭大海。
“你們自己看著安排吧，一定要提高警惕。”李峻山看著二十個立在身前的海族偽聖域說道：“我的召喚獸從開始吟唱魔法咒語到完成空間傳送也就是五息時間，你們隻要在五息時間內拖住那個很有可能會突然殺出來的魔族統領，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二十個偽聖域恭敬應了一聲，湊在一起商量了起來。
李峻山轉過身，看著雷雨一臉擔憂看著自己，朝她強作一個笑容就向一邊以靈魂形態困在魔法陣中的枯骨走了過去。
魔法陣上紅光內斂時隱時現，而原本氤氳濃鬱的黑光已經淡了不少，李峻山已經可以感覺到枯骨和自己之間奇特微妙地靈魂波動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