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
滿月宴散後,明菲將家裏的女眷留了下來。
她母親赫舍哩氏帶著十三歲的庶女明月和三歲的嫡女明蘭,後麵跟著她的兩個弟妹,十六歲的大弟弟慶複的夫人阿穆魯氏,十四歲的二弟隆科多的夫人小赫舍哩氏,她是赫舍哩的內侄女。
都出自滿洲大姓家族,也算是見過富貴的,隻進了明菲的長春宮,在仔細看時還是覺得有些驚歎,姑奶奶果然在宮裏是很受寵的。
明月和明菲差了七歲小時候也是相處過的,隻是記憶裏這相處的實在算不上愉快,羨慕嫉妒恨嫡女的庶女,總是想著各種辦法在某些方麵贏過嫡女,雖然她們之間相差了七歲。
長春宮的西暖閣裏擺著兩個有一米高的大熏籠,銀盆裏燒著上好的紅羅炭不見一絲煙火,主位上的明菲一字頭上綰著蝙蝠紋鑲東珠顫枝金步搖,穿著蜜合色團花繡牡丹燙金邊旗袍,手上帶著一對金鑲九龍戲珠手鐲,手指上卻不見指甲套,也不見戒指,絳紫色花盆底上還繡著點點的紅寶石。
隨意坐在羅漢榻上,腿上搭著一條白狐皮毯子,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親切卻絲毫不失上位者的高貴,隨意卻從骨子裏透出優雅。
明月隻抬頭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她怕自己遮不住眼裏的嫉妒,手裏緊緊的攥著帕子。
明菲笑著將明蘭抱在懷裏,看著額娘和弟媳道:“新進的老君眉,額娘和弟妹,妹妹們嚐嚐。”
阿穆魯氏是長嫂,笑著開口道:“又沾了貴妃娘娘的光了,這老君眉可不多見。”
明蘭坐在明菲的懷裏起先還有些緊張,後來聞著明菲身上的香氣慢慢的就放下了心,靠著明菲,小眼睛咕嚕嚕的亂轉。
明菲笑看著阿穆魯氏道:“佩玉記得給大少夫人包上二兩,回得時候讓大少夫人帶上。”佩玉笑著應了是。
阿穆魯氏連忙起身謝恩:“謝貴妃娘娘賞賜。”
明菲笑著道:“快坐下,一家人不興這麽客氣。”
小赫舍哩氏抿了抿嘴道:“大嫂就是嘴巧,貴妃娘娘可是不疼奴婢了?”
小赫舍哩氏也算明菲小時候的玩伴了,叫著表姐長大的,情分自然不是阿穆魯氏能比的。
明菲笑看了她一眼道:“我知道就你機靈,可是看上了我這裏的什麽好東西了,你說出來我賞你。”
小赫舍哩起身行了一禮:“那奴婢就先謝過貴妃娘娘了,貴妃娘娘可不能反悔,額娘,您給媳婦做個見證。”
赫舍哩看著當是很喜歡,笑著拉著小赫舍哩氏道:“你這猴兒,額娘就給你當一回見證人。”
明菲斜靠在繡花靠枕上,笑著道:“你說吧,要什麽?”
小赫舍哩氏笑嘻嘻的道:“若是奴婢以後有了女兒,求貴妃娘娘給她取個名字。”
明菲微微愣了愣,這小赫舍哩真不是她看上去的這麽簡單了,想的如此長遠。
阿穆魯氏看向了小赫舍哩氏,這要求一點都不過,卻似乎是最實惠的,貴妃娘娘親自起名的女孩子,就已經注定了她的以後不會平凡,當然親額娘也會得到無限的好處。
明菲笑了笑:“二弟妹這麽看的起我,我自然會給侄女親自起個好名字的。”
小赫舍哩氏欣喜的行禮謝恩。
明月的心裏如油煎一樣滾燙滾燙的,一家子人竟是如此的巴結明菲,就是取個名字都成了天大的恩賜。
明菲懷裏的明蘭忽的指著紫檀嵌螺鈿小桌上官窯觀音瓶裏的山茶花,脆生生的道:“貴妃姐姐,這花真好看。”
明菲低頭看了看明蘭,見小姑娘正巴巴的看著自己,有些失笑的輕拍了拍她,對身旁的佩環道:“把這山茶花給咱們明蘭剪一朵下來。”
赫舍哩氏忙阻止道:“好好的花剪下來就不好了。”
明菲卻已經給明蘭別在耳朵上,明蘭咧著小嘴笑了笑:“謝貴妃姐姐。”,在明菲懷裏動了動,才安靜了坐下了。
明菲笑著摸了摸她,看著赫舍哩道:“阿瑪近來身子可好?”
赫舍哩笑著道:“都好,就是有些惦記貴妃娘娘。”
明菲抿嘴笑了笑:“我在宮裏很好,讓阿瑪不要惦記。”她轉頭看向明月道:“妹妹近來可好?”
明月愣了愣,努力讓臉上帶著得體的笑意:“謝貴妃娘娘牽掛,奴…婢很好。”
明菲眯了眯眼睛笑著道:“等到了十九年,姐姐給你挑個好夫婿。”
阿穆魯氏幾個都湊趣的笑了起來,隻明月又愣了愣,抿嘴道:“奴婢不好麻煩貴妃娘娘。”
明月話一出口,場麵一時有些冷,赫舍哩收起臉上的笑意,冷冷的看了眼明月道:“貴妃娘娘願意給你挑夫婿那是你的福氣,還不快謝過貴妃娘娘!”
明月咬著嘴唇,對了,她母女是怕自己進宮,她自認為自己頗為貌美,她便是現在認了錯又有什麽,以後她一定會讓這些人後悔的!
她起身僵硬的向明菲行了一禮:“奴婢謝過貴妃娘娘。”
明菲無所謂的笑了笑,抿了口茶淡淡的道:“我知你不願意,你的事情我不會插手的。”
明月心裏不屑,說是不管,誰知道以後會怎樣,當誰是傻子了?
小赫舍哩氏立馬接口了:“那貴妃娘娘可一定要給侄子侄女們多幫忙了!”
阿穆魯氏也不甘落後的開了口,明菲笑著應了是,隻有家族強盛了,她的地位和她的阿寶的命才能有保障。
赫舍哩氏淡笑著道:“不知蘭馨公主的事情如何了?”
這是問蘭馨的婚事了。
“蘭馨深得太皇太後的喜歡,我估摸著太皇太後是要親自挑的…”明菲抿了口茶水“不過,阿瑪要是知道哪一家公子不錯,也可以跟我說說,蘭馨畢竟是記在我的名下的。”
赫舍哩氏笑著道:“你大伯家的大侄子庫魯到了年紀了,那孩子品性也不錯。”
明菲的手指慢慢的在紫檀木桌子上畫著圈:“額娘,物極必反,您回去告訴阿瑪,能低調還低調些的好,不要惹了皇上的不快,咱們求的是個穩字。”
赫舍哩抿嘴點了點頭。
正說著話,太監尖細的嗓音響了起來:“皇上駕到!”
明菲掃過明月變亮的眼眸,心裏冷笑了一聲,愚蠢的人遲早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的。
明菲當先起身,向外迎去。
康熙也換了一身寶藍色的袍子,腰間墜著明黃色的絲絛,闊步走了進來,親自扶起明菲,又對著赫舍哩道:“舅媽快些起來。”又對著其他人道:“都起身吧。”
康熙拉著明菲在主位上坐下,其他人也依次坐了下去。
一直低著頭的明月這個時候也抬起了頭,隻明顯的眼圈紅著,一臉的委屈之色。
康熙跟自己的舅媽親熱的攀談著,明菲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明月,這是給自己上眼藥了,隻是康熙似乎一點都沒有看到。
她等著康熙停了下來,笑看著明月道:“剛剛都好好的,這會是怎麽了?”
明月大概沒有想到明菲會開口問話,頓了頓才道:“回貴妃娘娘的話,奴婢無事。”
明菲笑了一聲,看著自己如此的膽怯害怕,還說是無事:“我不過是說了句不管你婚事的玩笑話,你便當真了?我是你的姐姐,你嫁的好了也是我的體麵,這點道理我不會不懂的,今兒皇上也在這,我就厚著臉皮求皇上做個見證了。”
康熙笑著:“那朕就做個見證。”
牽扯到了康熙,明月不敢在在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卻又不甘事情就被皇上理解成明菲說的那樣,好像自己是個不懂規矩的小姑娘一般,三言兩語就被定了性,她隻抿嘴謝恩,心裏卻將明菲恨了個透。
又說了幾句話,赫舍哩帶著自己的媳婦女兒才告退,明菲還特地讓佩玉從暖房裏搬了盆山茶花送給明蘭把玩。
赫舍哩一出了皇宮就在沒給明月好臉色,這真不是個好東西,竟然膽子大的在皇上跟前給貴妃娘娘上眼藥,她難道一點腦子都沒有?貴妃娘娘倒台了,她就能有好日子?她現在出去能有體麵,還不就是因為是貴妃娘娘的庶妹?真真是養出了一個白眼狼!
赫舍哩的手段明月見識過,她自己這個時候也有些害怕。
她想辯白幾句,赫舍哩卻根本就不屑於跟她多說,二話不說就讓她進了家廟修身養性去,連衣裳都不多帶,隻帶著兩個嬤嬤,赫舍哩看著她淡淡的道:“我沒想到府裏竟然出了你這麽蠢的一個人,你現在享著府上給你的富貴卻硬要跟咱們過不去,你既然這麽厲害,不如你就過過不是佟府二小姐的日子,我到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明月骨子裏的血性很適時的被激醒了,她傲然的道:“你們都會後悔的!”
明月的生母葉赫氏,跪在地上哭喊著道:“姑娘啊,你就向夫人認個錯吧!”
明月輕蔑的道:“你不過是個姨娘,你有什麽資格教我怎麽做?!”
她語氣裏濃濃的怨恨,讓葉赫氏身子一顫,隻倒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赫舍哩氏看著明月,輕蔑的笑了一聲:“我還是高看你了。”
她轉頭吩咐玲瓏道:“你去送送二小姐,別讓她少帶了東西。”
主母發了威幾個媳婦都不敢說話,隻看著明月被送走了,才敢進去侍候婆婆。
康熙隨意的歪在榻上:“沒想到你對自己的這個妹妹到不錯。”
明菲一邊給康熙捏腿一邊笑著道:“雖是臣妾進宮的時候她才生下的,但是那麽點小人看著實在可愛,說是當妹妹,又何嚐不是當女兒看。”
康熙輕笑了一聲,看了眼明菲,明菲低著頭,看不見臉上的神情,但她身上的氣息,讓人覺得她像是一多盛開的靜謐的蓮花,他伸手拉著她在自己身側坐下:“你今兒也怪累的,坐下歇會吧。”
明菲抿嘴笑了笑,對上康熙的目光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天鵝一般的脖頸畫出個優雅的弧度,帶著雪白的光暈,康熙不自主的往明菲跟前靠了靠,宮女們看著情形不對頭,立時安靜的退了下去。
明菲圓潤的耳垂上染上了胭脂般的紅色,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的抖動著,讓人不自主的多了幾分憐惜。
康熙輕笑著揉著她的手:“身子可大好了?”
康熙的聲音透著低沉的魅惑,明菲低低的道:“太醫看了…說是…大好了。”
她的聲音低下來的時候,像是雙手滑過上好的絲綢,快的來不及抓住,卻攪的人心癢,康熙在明菲的耳垂上輕咬了一口,明菲的身子一顫,弱弱的叫了聲:“皇上…”
康熙的喉結一陣滾動,恨不得的把人立時辦了。
隻是,天還沒有黑,他還不敢白日**宣,他吻上了那殷紅的唇瓣,掠奪一樣汲取那甘美的汁液,雙手緊緊的摟著那纖細的腰肢。
康熙第一次覺得時間過的太慢了些,用了些晚膳又洗漱過後,才終於到了時間。
淺色的羅賬被輕輕放下,明黃的裏衣上隨意的放著石榴紅的肚兜,鮮豔的惹眼。
男人精壯的身子伏在女子雪白的胴體上,男人的粗喘和女子的嬌喘糾纏在一起,一聲比一聲媚人。
那低低的呢喃像是唱著的一首歌,她嬌喘著:“啊…皇上…皇上….”
“表妹…你真是個妖精…”
夜還漫長著…
作者有話要說:庶妹什麽的,比較爛俗的設定啦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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