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向許依依襲來,她反射性地閉上眼睛,像是本能一般用雙手將凝仙草護在懷中,害怕地大叫出聲。

突然,腳下的石塊碎裂,雙手也沒有握住繩子的許依依直直墜下去,箭矢穩穩插在崖壁上,腰間綁著的繩子瞬間繃直。上麵扯著繩子的鳳期猝不及防,手中的重量突然加重,她腳下不穩地向前摔去。

腰帶別人從身後抓住,鳳期的半個身子都在懸崖外,她回頭,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幕錦。

“還好你來了……”鳳期的心放下一半。

幕錦等鳳期穩住身形後,才放開剛才扯著她腰帶的手,赤色的冷眸看向對麵站著的人馬。

“是林歧。”鳳期一眼認出了站在最前麵的林歧,隨後目光又落到他身邊的長歌身上,皺了皺眉,“林歧身邊站著的人,是蘇青的人,上次就是他追殺阿或的。”

隻見林歧一臉得意地對身後的弓箭手抬了抬手,說道:“除了鳳期公主,其他人,格殺勿論!”

長歌看著林歧那副好像已經抓住鳳期公主的神情,淡淡地提醒道:“林歧少爺,你站在那麽前麵,小心被射中哦。”

林歧的身體僵了僵,耳邊聽著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嘴角扯了兩下,隨後兩手交叉放至胸前,轉身走到長歌的前麵,訓斥道:“哼,多事!”

長歌麵無表情,但是心中卻鄙夷了一遍林歧。

箭雨將至,幕錦擋在鳳期的前麵,赤瞳微微張大,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淩空畫了一線。一長條火焰燃起,將射來的箭矢瞬間燃燒成灰燼,隨風而逝,空中隻餘箭羽燒焦的味道。

長歌想起那晚被幕錦打暈的事情,一陣氣悶,他從身邊的士兵手中拿來弓箭,然後對林歧說道:“你們對準下麵的那個女人放箭,吸引幕錦的注意力,我來射殺他。”

這可是立功的好機會,林歧又怎會讓給長歌,他一把搶過長歌手中的弓箭,然後說道:“這個方法我早就想好了,還輪得到你說嗎?”

長歌感覺自己活了二十年,從未見過像林歧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也就他家公子受得了林歧這家夥了。

“依依!”趁著幕錦掩護她們時,鳳期攥著繩子,想要將許依依扯上來。但是她的力氣太小,而許依依此刻已經嚇昏了,手裏下意識地緊緊攥住凝仙草,腰間被繩子綁著,危險地懸吊在空中。

幕錦又將一波箭雨清理之後,扯過繩子,想一口氣將許依依拉上來。長歌抓住這個機會,立刻命令道:“對準下麵的女人放箭!”

弓箭手整齊劃一地將手中的箭頭對準昏迷的許依依,幕錦赤色的眼眸中像是燃起了火焰,他的目光觸及那些箭矢,在它們落到許依依身上之前就被燒得幹幹淨淨。

林歧早已拉起弓箭,瞄準了幕錦,在長歌下達命令的同時,他也鬆開了手中的箭矢。是保護自己還是保護許依依,幕錦必須在一瞬間做出選擇。

而幕錦選擇的保護許依依,林歧勾了勾唇角,他好像已經看到了幕錦死去的慘狀。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幕錦已經看穿了林歧的小伎倆,在燒掉了下麵的箭雨的同時,他輕輕側開頭,完美地避開了林歧的箭矢。

趁著這功夫,許依依已經被拉了上來,幕錦將原本插在地裏的木樁燒毀,以此拖住他們過來的時間。做完這些,他笑了笑,說道:“林歧少爺,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恕不奉陪。”

走之前,幕錦又惡趣味地回頭再打擊了一次林歧,他笑著說道:“下次林歧少爺如果想偷襲的話,就不要站在那麽顯眼的位置。還有,這種小伎倆,如果交給不起眼的屬下做,反而更能成功。”

“雖然林歧少爺人是蠢了一些,但是身份擺在那裏,我當然會下意識地關注你在做什麽。”所以,如果剛才是長歌射殺的話,很可能會成功,他們的計劃敗就敗在林歧的身上。

幕錦的笑無異於是對林歧最大的嘲諷,林歧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卻無可奈何,他氣憤地將弓箭摔在地上。長歌站在一旁,無奈地搖了搖頭,林羅玉精明無比,然而卻有個蠢弟弟。

*

另一邊,琉璃和阿或早已把蜂蜜拿了回來,不過令人的臉上都被蜜蜂蜇了不少包,雲卿看了都心疼。

“你們怎麽弄成這個樣子?”雲卿一邊用藥膏幫他們擦著臉,一邊問道。

縱使雲卿的手再溫柔,當碰到臉上的傷口時,琉璃還是忍不住齜牙咧嘴了一番。

“還不是阿或的錯,他一點準備都沒有直接捅了蜂窩。”琉璃率先告狀,委屈地憋著眼淚對雲卿說道。

狂瀾幸災樂禍地戳了戳阿或臉上腫起來的包,說道:“有些事情要多靠腦子,不要蠻幹啊,少年。”

阿或狠狠地瞪了一眼狂瀾,不過這完全沒有殺意的眼神在狂瀾看來更像是熊孩子的撒嬌而已。阿或指著琉璃,說道:“你們不是說她是萬靈之體嗎?”

既然是萬靈之體,那麽蜜蜂又為什麽會攻擊他們!

“家都被你捅了,蜜蜂哪裏還管我是不是萬靈之體,都直接來找我們拚命了!”琉璃不服地為自己辯解道。

“哼!”阿或冷哼一聲,扭過頭,不想再理琉璃。

一股清涼帶走了傷口的灼熱感,溫柔的手指像是羽毛一樣拂過他的臉,阿或回眸,看到雲卿正專心致誌地給自己臉上的傷口塗抹藥膏,目光擔憂地看著他的傷口。

心中有一片柔軟被觸動,雲卿並不知道自己的這一舉動給阿或帶來了多大的觸動,她顧自地說道:“你這臉上被哲的可比琉璃嚴重多了,若是處理不好可能還會發熱。”

隨後她又摸了摸阿或的額頭,說道:“若是感覺自己身體哪裏不對勁,一定要和我說。”

阿或的手不由得抓住自己心口前的衣服,他不知道現在心中這種奇怪的感覺是怎麽回事,又高興又難以啟齒,又渴望得到更多。

“謝……謝謝……”這兩個字是鳳期教他的,最能表達自己現在心情的詞語。

雲卿將阿或的感謝聽在耳中,欣慰地摸了摸他的頭頂,笑著道:“雖然受了點小傷,不過你把蜂蜜帶回來了,做的很好呢。”

他這是被認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