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城是流雲長大的地方,也是他永遠的噩夢,他忘不了在那裏被強迫成為奴隸的痛苦,被迫與獸爭鬥取悅貴族,被迫帶上鎖鏈鎖在牢籠中。
“真是太久沒回來,我都差點忘了這是前往渚城的路呢。”流雲再次睜開眼睛之時,眼中的痛色和黑暗已經隱藏起來。
奴隸城……原來鳳羽國還有這樣的城池,她什麽都不知道,或許皇兄知道,但是卻無能為力……’
鳳期心思複雜,或許自己的兄長現在還不是一個好的君主,但是她想當好一個國家的公主,她想有朝一日回到王宮,告訴皇兄該怎麽做好一個君王,該怎麽給百姓帶來幸福。
“幕錦,我要去渚城,不管我們要找的人在不在渚城,我都要進去。”鳳期目光堅定,她絕不會放任這件事情不管。
“渚城不是說進就能進的,這些年多少人想要了武鴻良的命,但是卻連渚城的大門他們都進不去。”流雲說道。
不過,流雲的話倒是提醒了鳳期,鳳期和幕錦的目光同時落到停在一旁的馬車上,鳳期目光決絕地說道:“我不僅要進去,我還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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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或嫌棄地看著自己換上的深色勁裝,說道:“為什麽我們要穿死人的衣服啊?”
幕錦和狂瀾也換完了衣服,一邊用發繩把頭發束成馬尾,一邊說道:“我們要辦成趕馬車的護衛,你忍耐一下吧。”
“我才是感覺渾身不舒服好嗎?這件衣服上的胭脂水粉味兒真的好重,好想脫下來……”鳳期一臉委屈地走過來,捏著鼻子扯了扯身上大紅色的衣服,說道。
雲卿遞過來一個香囊,草藥淡淡地香味讓鳳期鬆了口氣,雲卿將香囊掛在鳳期的腰間,然後說道:“這個女人很有可能是武鴻良最受寵的小妾,隻要能瞞過其他人,那麽公主暗殺他的幾乎就會有很多。”
“為什麽是最受寵的?”鳳期擺弄了一下腰間的香囊,問道。
“因為小妾是不允許穿紅衣的,就算是成親也隻能穿粉色,紅衣隻能是正室才能穿的。”許依依解釋道,她從小看慣了自己的混蛋老爹隔三差五迎個小妾進府,所以對此十分熟悉。
狂瀾看到鳳期身上華麗的衣裳,摸著下巴,眼中閃過一絲精明,說道:“這件衣服拿出去賣說不定能賣到不少錢的樣子。”
鳳期立刻點頭,說道:“嗯,雖然這衣服的材質還及不上宮裝,但也不是隨處可見的布料。”
“這個應該是天織錦,拿去市麵上賣大概能賣到上千兩銀子。”幕錦走進鳳期的身上細看了一會兒,估摸著道。
一旁的阿或聽不下去了,指著狂瀾和幕錦氣憤地說道:“你們是有多缺錢!”
隨後又指著神色淡然的鳳期,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難道就不會不甘心嗎!在這兩個沒品的男人眼裏,比起你自己本身,你還不如這件衣服來的值錢!”
鳳期無辜地眨了兩下眼睛,隨後歪著頭,說道:“我確實不如這件衣服值錢……大概吧。”
雲卿走了過來,拍了拍鳳期的頭,說道:“別這樣說嘛,公主,你若是好生打扮一番,在青樓裏,起碼上萬起拍!”經營過青樓的雲卿十分肯定鳳期的價值。
“上萬……那可以買多少雞腿啊……”琉璃流著口水,滿腦子裏都是香噴噴的雞腿。
阿或突然感覺自己可能和一群窮鬼成為了同伴,就連許依依在一旁也是無話可說,她扯了扯流雲的衣角,說道:“可能告示上寫的是真的,鳳期公主被一群歹徒,他們正在盤算著把公主賣了換錢。“
然而當事人鳳期還沒有意識到哪裏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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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說玉城防守太過鬆散,那這渚城的防守簡直就是銅牆鐵壁,堅固到讓人不得不起疑。不過渚城似乎沒有幕錦他們的通緝令,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雲卿還是用了易容術。到了城門口,馬車被攔下,幕錦將從死去的護衛身上摸出的令牌拿出來,但是城門口把手的侍衛依然不肯放行。
“車簾掀起來。”
“大膽,你知道我姐姐是什麽人嗎!她可是武大人現在最受寵的女人,你們如此無禮,小心我告訴姐夫,讓他們把你都殺了!”幕錦早料到這種情況,所以讓許依依早做了準備,用了當初出玉城的招數,希望能夠奏效。
比起鳳期,許依依更有刁蠻小姐的架勢,比起紈絝的公子哥,有時候刁蠻不講理的小姐更讓人頭疼。果然,許依依的這麽一出,讓城門口的侍衛都愣住了,有些猶豫不定,但又不敢輕易放行。
“不知道幾位兵大哥想要掀起簾子看什麽,是看我呢,還是想看我車上有沒有其他人呢?”鳳期臉上蒙著紅色輕紗掀起簾子走了出來,一雙桃花眸攝人心魄,一身清冷的氣質讓人不敢靠近。
“幾位大哥如此盡職盡責,等我回去,必會在夫君麵前多美言幾句。”
許依依和鳳期軟硬兼施,終於是得到了那些護衛的信任,馬車順利進了城,鳳期和許依依癱坐在馬車上,一齊說道:“嚇死我了……”
馬車停靠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鳳期他們立刻把衣服又換了回來。幕錦想起剛才鳳期在城門口的表現,笑著道:“真沒想到你能有那樣的演技,以後可以經常拿出來嚇唬人了。”
“是雲卿教我的。”果然還是穿自己的衣服束縛,她將換下來的衣服疊好,等有機會一定要拿出去賣掉。
雲卿聽後,挑眉看著幕錦,笑著說道:“我隻是讓她學你罷了,沒想到公主學的還挺像的。”
是嗎?為何他聽了完全高興不起來……
“我們先分頭打探情報,想要接近渚城霸主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幕錦將一些瑣事吩咐之後,開始了自己想出來的計劃。
最後所有人被分成了三隊,鳳期幕錦帶著阿或一隊,雲卿狂拉帶著琉璃一隊,對渚城了如指掌的流雲隻需要像平常那樣保護好許依依就夠。
“在天黑之前,不管有沒有的打探到情報,都必須回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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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武府內,所有下人都垂著頭,縮著脖子恭敬地在花園中站成兩排,不敢喘一聲大氣。一位麵容姣好的女樂師穿著暴露地坐在中間,一雙玉手在一把上好的鳳尾琴上撥弄,美妙的音節躍出。但是她臉色蒼白,紅唇微微顫抖著,兩鬢淋漓,她目光時不時地瞥向坐在上位的人。
突然,“錚”的一聲,因為太過緊張而彈錯了,樂師立刻跪在地上,身體抖動地如同篩子一般,原本站在兩邊的下人也跟著跪下。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樂師口中重複地求饒,她深知坐在上位的人的可怕之處。
坐在上位的男人輕輕彈了一下自己的指甲,然後開口道:“送去鬥獸場吧,希望你在成為那群餓狼的食物之前,有哪個奴隸主願意收留你。”
“饒命啊!大人!大人!”
女人淒厲地叫聲響徹讓周圍的下人都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他們從心底裏害怕著他們的主子,渚城的霸主……武鴻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