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將流雲和許依依的位置告訴了雲卿後,雲卿和狂瀾就準備出發了。但是因為鬥獸場之事,狂瀾和雷衍青在渚城算是出名了。

狂瀾滿臉惱火地扯了扯圍在自己臉上的布,說道:“悶死了,我有披風不就好了,我會注意遮住自己的臉啊。”

幕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對雲卿說道:“看好他,別讓他再惹事了。”

“喂喂,我什麽時候惹事了!”狂瀾反駁道。

“嗯,我會看好他的。”雲卿完全無視炸毛的狂瀾,應道。

阿或站在一邊,紅著臉扭扭捏捏地樣子,幾次想向雲卿開口說什麽,但是最後又固執地憋了回去。鳳期見阿或這個樣子,笑了笑,然後將他推到雲卿麵前,說道:“雲卿姐姐,阿或有話要對你說。”

“你幹什麽啊!白癡!”阿或轉頭,羞惱地對著鳳期吼道。

“但是你剛才想做什麽已經很明顯了,對吧,琉璃?”

“就是就是。”琉璃舉爪示意。

“我才沒有話要對雲卿說!”未來有一天他們可是會成為敵人的,他怎麽可能會想要關心雲卿。

突然,頭頂上一隻溫暖的手輕柔地撫著他的發頂,身後,那道溫柔地聲音傳來:“阿或,你要保護好公主,也要保護好自己哦。”

“你和公主就像是我的弟弟妹妹一樣,我不想看到我的親人受傷,所以你們一定要安全回來。”

當阿或意識到的時候,自己的臉上已經被眼淚布滿,他雙手遲緩地撫上自己的臉,他奇怪地自言自語道:“我怎麽……為什麽……為什麽我會……”

為什麽我會流下眼淚,為什麽會忍不住揚起嘴角,為什麽……在看到他們的時候,會感覺這是一個家……

真是可笑,明明他們每天連住所都沒有,但是比起那個奢華而又冰冷的家,他會更期待與這群人在一起的日子。

“呦,怎麽了,小弟弟離了哥哥和姐姐就開始哭鼻子了嗎?”狂瀾一把勾住阿或的脖子嘲笑道。

“才不是,隻是沙子迷了眼睛而已!”阿或回了神智,強迫自己把剛才的胡思亂想忘掉。他可是在做任務,這是父親給自己的第一個任務,他絕對不能感情用事。

未來有一天,他一定也能像林羅玉和蘇青那樣,成為自己父親的左膀右臂。

但是……

“阿或比我小,我一定會保護好他的,雲卿姐姐和狂瀾別太擔心了。”

就是討厭你們這樣,總是一副理所當然地說著要保護他的話,雲卿也這樣,鳳期也這樣,難道她們不知道真正要被保護的是她們自己嗎!

原本剛忍住眼淚的阿或在聽到鳳期的話之後,又哭了起來,他不管不顧地抱住鳳期,大聲哭了起來:“你們這群白癡……誰要你們保護了……”

求求你們不要再這樣溫柔了……

被阿或抱住的鳳期有一瞬的呆愣,但是隨後又回抱住他,輕聲說道:“因為我們是同伴啊,相互信任,相互依靠。”

琉璃坐在車轅上,兩隻懸在空中的小短腿隨意地晃動,然後對幕錦說道:“幕錦,那個賭約一定是公主殿下贏了吧。”

幕錦眉眼盡是溫柔地看著安慰阿或的鳳期,應道:“大概吧。”

“嘻嘻,不愧是公主殿下。”

雷衍青二丈摸不清頭腦,問道:“什麽賭約?”

琉璃看了一眼幕錦,笑而不語,那個賭約在阿或流下眼淚的那一刹那,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幕錦淺淺地笑著向雷衍青問道:“你覺得阿或是什麽樣的人?”

雷衍青皺了皺眉頭,他和阿或連話都說過,不過真的要說的話,阿或給他的感覺……

“喜歡鬧別扭的小孩吧,不過本性不壞。”和正常的孩子一樣,不過一看阿或的樣子,恐怕身世非富即貴。

“既然才剛認識阿或的你都這樣說了,那對於那個賭局我也隻能認輸了。”幕錦無奈地笑了笑,隨即對不明白情況的雷衍青說道:“等以後有機會再和你細說吧。”

*

狂瀾和雲卿離開之後,夜東漓就回來了,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身上的傷口也處理了一下。身邊還帶了一個侍從,表情木訥的侍從手上提著兩個包袱。

夜東漓向侍從示意了一下,侍從將兩個包袱放在地上,打開之後,兩件做工精湛的衣裙露出,還有零零碎碎,看上去價值不菲的飾品。

“今晚武鴻良有一場晚宴,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今晚!

眾人都沒有想到時間會這麽緊,幕錦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現在他們對武鴻良的住處一無所知,他府中的部署也沒有調查清楚,若是就這樣把鳳期和阿或送進去,就算刺殺成功了,他們兩個也很難脫身。

“你似乎還帶了不少人。”琉璃聽到了暗處細微的動靜,滿是敵意地瞪著夜東漓。

夜東漓揮了揮手,侍從退回暗處,夜東漓說道:“我若是真想抓你們,現在來的就不是我的暗衛,而是武鴻良的人。”

“而且……”夜東漓挑了挑眉,看向幕錦,說道:“我想,你們若是硬攻的話,拿下這座城池也不是不可能,我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神之力又多可怕。”

每次使用風之扇的時候,夜東漓都會感歎它的威力,而現在,站在他麵前的,都是擁有神之力的人。甚至這個叫幕錦的男人,擁有的力量淩駕於他們之上。

“我並不打算強攻,或許真的如你所說,我們能拿下這座城,但是我不會用同伴的生命做代價。”

“我隻是考慮到,你不會為了一個武鴻良而放棄風之扇,所以才放你走的。”幕錦一邊走過去把包袱拿起來,一邊說道。

“而且,你那麽快就答應幫助我們接近武鴻良,這說明你並不重視他,甚至想借我們之手除掉他。”

“與其損失自己的手下,不如由我們來除掉武鴻良,自己當個漁翁。我沒有說錯吧,太子殿下。”

被猜中了心思的夜東漓臉色不是很好看,不過這等城府,他倒是真想把幕錦拐回西梁。

夜東漓倚著一旁的樹幹,說道:“有野心是好事,但是野心太大,想要染指不該動的東西那就是蠢了。武鴻良恰恰就是這種人,我這一次來鳳羽,一來是為了看看自己的鬥獸場,二來就是來看看武鴻良死了沒。”

“如果沒死,那我就再補上一刀。”夜東漓滿眼狠厲,想要利用他們西梁成就自己的野心,武鴻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