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瀾回眸,勾起唇角揚起一抹笑容,他滿眼笑意地應道:“對啊。”

狂瀾一刻也不敢多待,立刻上了樓,果不其然在拐角處抓到了偷聽的雷衍青和阿或。雷衍青向狂瀾豎起一個大拇指,誇讚道:“幹得不錯啊,說的我都要以為你是真的想娶小鳳期了。”

狂瀾上去就是一拳,壓著聲音罵道:“你知不知道老子在下麵都要被幕錦嚇死了,老子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狂瀾剛才早就死過千百遍了。阿或見狂瀾這副樣子,咧開嘴好心提醒道:“計劃還沒完呢,快去哄鳳期啊。”

“哄個鬼,她餓了自己會出來吃飯。”狂瀾才沒那個耐心,他對雷衍青和阿或擺了擺手,說道:“演戲什麽的,等我睡醒了再說,我現在快困死了。”

雷衍青和阿或見狂瀾已經離開了,也沒趣地從角落裏走了出來,一樓已經空無一人了,也不知幕錦什麽時候離開的。

*

“扣扣扣!”

敲門聲再次響起,躺在**毫無睡意的鳳期心中一驚,隻聽門外穿來幕錦的聲音:“我知道你還沒睡,去練劍嗎?”

鳳期從**坐起來,鞋也沒穿就跑過去開門,剛才自己早已就決定好了,隻要幕錦再來敲一次門,她一定會開門,不會再生氣了。鳳期打開房門,幕錦手中正提著木劍站在門口,他揉了揉鳳期的頭,說道:“怎麽不穿鞋?”

鳳期低頭看了看自己光裸的腳丫,嘟了嘟嘴,回道:“這不是急著給你開門忘了嗎?”

“睡不著就來練一會兒劍吧。”幕錦說道。

鳳期點頭,回道:“嗯,那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隨後鳳期又跑到裏麵,隨手換了一件行動方便的衣裳。

二人來到驛館後麵的溫泉旁,或許是因為受到溫泉的影響,所以這裏的溫度並不低。鳳期接過木劍,雙手持劍,而幕錦這一次手中沒有再拿任何武器,他說道:“還是和以前一樣,碰到我就算我輸。”

要求聽著雖然低,但是隻有鳳期知道自己要碰到幕錦有多難,上一次她是屬於作弊才贏了一局,但是現在想來相同的套路已經對幕錦不奏效了。鳳期揮劍,隻能邊打邊想辦法了。

幕錦說過,打架雖然是個力氣活,但是頭腦也很重要,隻要使用的計謀正確,就算麵對的是比自己強十倍的敵人,他也不會輸。就好比幕錦和狂瀾一樣,狂瀾的實力遠在幕錦之上,但是狂瀾卻從未贏過幕錦,甚至很害怕與幕錦交手。

鳳期的視線落在幕錦身後的溫泉上,隨後一路猛攻,逼他漸漸靠近溫泉。幕錦看著意圖明顯的鳳期,歎了口氣,隨後抓住一個空隙,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戳到她的眉心間,鳳期頓住。

“總是把心思寫在臉上,會輸的哦。”

鳳期已經不記得自己這是多少次輸給幕錦了,從一開始自己還會感到失落,到現在已經漸漸成為習慣,鬼知道這段時間裏她經曆了什麽。

“唉?下雪了唉。”突然臉上傳來一絲冰涼的溫度,鳳期抬頭,天空中白色的雪花漸漸飄落,不過在落入溫泉之前就已經被熱氣消融。

幕錦在一旁看著鳳期有些出神,他突然問道:“小期,你有沒有想要成親之類的想法?”

鳳期直白地搖了搖頭,她說道:“沒有,在鳳羽國安定之前,我是不會考慮這些的。”

鳳期看向幕錦,心中突然劃過一絲悲涼,即使是鳳羽國安定下來,她也已經配不上幕錦了,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人,怎麽可能配得上幕錦。鳳期想過,等鳳羽國安定下來之後,她會離開王宮,然後背著一身罪惡在宮外活下去,向那些被自己殺死的無辜之人懺悔。

幕錦看到鳳期眼中劃過的那一瞬悲涼,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起,鳳期也有了這樣的神色。幕錦撫上鳳期的臉,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閉上眼眸,說道:“但是,我很害怕自己等不到那個時候啊……”

“為什麽?”鳳期不解地問道,心中隱隱擔心。

幕錦突然輕笑出聲,他睜開眼睛,看著鳳期的眼睛,說道:“因為我怕我會忍不住啊。”

幕錦的氣息撲在臉上,又說出這麽讓人浮想聯翩的話,縱使鳳期再遲鈍,也羞得耳根都紅了。鳳期推開幕錦,鼓著嘴說道:“你在說什麽蠢話呢?”

“我曾經想要把你保護起來,不讓任何人傷害你,甚至想過不讓其他人接觸你,但是現在的你,早已走出我的保護圈,能看到你的人越來越多。”

“我怕這樣耀眼的你會被別人搶走啊。”

“但是我也很想讓別人看看這樣的你,就像是許依依說的那樣,我很想現在就告訴別人,你就是鳳期,鳳羽國的王族公主,為了保護這個國家而努力,為了活下去而變得如此堅強。”

許依依也說過這樣的話,當時的鳳期並沒有流下眼淚,但是這些話從幕錦的嘴中說出來,鳳期淚如雨下。鳳期擦著止不住的眼淚,抿了抿唇,想要揚起一個笑容,但是到最後她還是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幕錦將鳳期半抱半拉著扶起,一下又一下地輕柔地拍著她的背,說道:“對不起,又說了這種惹你哭的話。”

“但是我隻是想讓你明白,你不是失去了哭泣的權利,而是你能哭的地方,隻有我的懷裏。”

“不論你在別人麵前裝作有多麽堅強都無所謂,但是唯獨在我這裏不需要。”

“小期,你的存在對於我來說,是特殊的……”

後麵的話鳳期聽得模模糊糊地,因為她已經趴在幕錦的胸膛上睡著了,幕錦無奈地笑了笑,隻能將她抱回房間。

*

“好冷啊。”

第二天清晨,眾人從驛館出來後,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昨晚又下了一場大雪,現在白雪的厚度已經可以沒過他們的腳腕了。幕錦將馬從馬廄中牽出來,鳳期和往常一樣跟了上去,但是他們沒注意到後麵懷有別的心思的三人。

狂瀾向阿或使了個眼色,阿或像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一樣,心下一橫,跑到幕錦身邊,說道:“幕錦,今天我和你共騎一匹馬吧。”

“嗯?”幕錦挑了挑眉,不明所以。

阿或下意識地微微回頭瞟了一眼狂瀾,幕錦眼眸微闔,他現在心情可沒有好到去猜阿或他們在玩什麽把戲。

“我的馬不不知道為什麽腹瀉了。”

阿或不敢直視幕錦的眼睛,想著雷衍青編好的台詞說道。

“馬怎麽會無緣無故地腹瀉呢?”雲卿牽著馬走過來問道。

雷衍青立刻將雲卿拉到一邊,小聲地嘀咕著什麽。鳳期奇怪地歪了歪頭,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你的馬要是出了什麽事,就和狂瀾去共乘一馬吧。”幕錦也沒理他們,翻身上馬,然後衝鳳期伸出手。

狂瀾見幕錦先上了馬,突然跑上前去,在鳳期本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抱起她。

“唉!狂瀾,你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