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煜是最後一位鬼,隻是一直被攝政王派去鄰國出任務,所以很少回來,但是卻深得攝政王的信任。而且林羅玉的最後一句話,隻有她和蘇青聽得懂。

“不用你多事。”

蘇青拂袖離去,林羅玉也沒有多說什麽,打算回去看看幕錦如何了。

那一天,鳳期前腳剛剛離去,幕錦便吐血暈倒,找了不少大夫,但都是說他氣急攻心罷了。林羅玉皺了皺眉,心中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

宮城回到宮家之後,又將自己一個人屋子裏,想起鳳期今日在自己耳邊說的話。宮城嗤笑一聲,感覺鳳期是在癡人說夢,要改變這個國家談何容易,就憑她一人嗎?但是心中又隱隱生出期待,鳳期確實不像普通女子那般,她身上的氣勢,倒是像足了……攝政王。

宮城自嘲的笑了笑,怎麽會將她與攝政王掛鉤呢。但是,或許正是因為他們二人站在對立的麵,有著拚上性命都要得到的東西,所以氣場才會如此的相似。

宮城纏著紗布的手一頓,他緩緩站起身來,將長劍拔出,然後猛地劈向身旁的桌子。桌子被劈成兩半,各倒向一邊。

如今這局勢,若是鳳期真的是個值得相信的明主的話,就證明給他看吧。這鳳羽國,確實是該變變了,他宮家兩百多口人早就已經受夠了每日畏首畏尾的活著了。

一個家丁走到了門口,看到屋內被劈成兩半的桌子,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恭敬地道:“世子,老爺讓您去書房一趟。”

“知道了。”宮城將長劍收回劍鞘,讓家丁在那裏等候,他回了裏間換了一身衣服,畢竟他現在身上穿著的玄色衣裳上沾滿了血跡,雖然看得不明顯,但是卻讓人聞的皺眉。

宮城來到書房之後,見到了宮老,宮老屏退了左右,然後立刻走到宮城的麵前,問道:“城兒,那金令呢?”

宮城從自己腰帶中拿出金令,宮老見金令無事,便鬆了口氣。因為他今日一聽宮城被林羅玉叫走之後,就一直擔心著金令會被搶。

“爺爺放心,這金令,就算是毀掉,我也不會讓其落入外人之手。”

宮老欣慰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那今日林將軍找你前去,所為何事?”

宮城對宮老不敢隱瞞,便將今日自己見到鳳期,以及鳳期對自己所說的話都告訴了宮老。宮老皺了皺眉頭,然後向宮城問道:“那城兒覺得鳳期公主如何?與攝政王和皇上比起來?”

鳳期雖是女子,但是宮老卻並未小覷,畢竟曾經鳳羽的盛世,就是初代公主所創下的。鳳期是守護七弦琴的公主,是繼承初代公主意誌的人,所以宮老不得不重視起來。

宮城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與其他普通的女子,並無不同。”

宮城說這話,有一半是因為自己玉衡之弦的身份而怨恨著鳳期,另一半則是因為他看得出來,鳳期十分重視那個叫幕錦的男人。宮城從小就在軍營裏長大,看過太多生離死別,也聽過太多忠義之士為國犧牲的故事,所以想要讓宮城臣服鳳期,就必須讓他看到鳳期的選擇。

是將國家放在前麵,還是將最愛的人放在前麵。

今天交手,鳳期的舉動很明顯,是選擇了幕錦。但是宮城也看出來鳳期的搖擺不定,她也還在迷惘,所以才做了如此不明智的舉動,險些害得自己的同伴喪命,自己被捕。

想要二者兼得,但是卻兩頭落空。宮城不由得心中譏笑,這樣的鳳期並非他的明主,就算沒有玉橫之弦這層的阻礙,他也不會臣服於鳳期。

宮老聽了宮城的話後,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自己的孫子看人很準,既然他說不行,那鳳期公主也成不了什麽大氣候。

“史冊上記載,初代公主為敵外患,年僅十六便披上戰甲,率領數十萬大軍鎮守邊關數年。後鳳羽內亂,初代公主便馳騁朝堂,殺貪官立新法,讓百姓過了幾年安穩的日子。後有奸人內外勾結,初代公主為保鳳羽,便登上祭台,以壽命為媒介,召喚天神,將神器七弦琴帶到鳳羽。”

“後來初代公主便沒有再出現過了,無論是內憂外患,都是那七個擁有神之力的人解決的。後來那七個人,戰死的戰死,被暗殺的暗殺,也有心灰意冷離去的,唯獨初代公主一人一直守在聆音閣內,守著那七弦琴。”

宮老提起初代公主,眼中滿滿都是敬佩,宮城也知道,宮老這輩子最向往的,不過就是初代公主了。

隻是,初代公主早已逝世,如今有的,隻是那個流落在外的鳳期公主。

“爺爺,您別操心太多了,剩下的交給我就是了。如今我已經是宮家的世子,隻要我在一天,宮家便不會倒下!”

隻是,這時宮城不知道,自己這局狂妄的話有多麽可笑……

*

驃騎將軍府內,幕錦臉色煞白如紙,就連那平時殷紅的唇瓣此刻都失了顏色,順滑的長發鋪開在**,那雙赤瞳也像是累了一般輕輕閉上。

“你是真的想死嗎?就這麽想奪回身體嗎?”

天火帝君現在隻覺自己怒火中燒,看著麵前蜷縮在地上,死死咬著下唇的幕錦,天火帝君感覺幕錦真的是瘋了,用天火灼燒魂魄這種自損的狠招都想的出來。

幕錦不答,應該說,現在他已經疼到了極致,根本聽不到天火帝君在說什麽。

天火帝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一把扯過幕錦的長發,蹲在地上,強迫幕錦看著自己。

“七天的時間,從現在起,你的壽命隻有七天,你就那麽肯定我會為了你而去犧牲我自己嗎?”

“別白日做夢了,幕錦!”

天火帝君大吼,像是在告訴幕錦,又像是在告誡自己。但是,幕錦卻突然一笑,那笑雖然無力,但是卻讓天火帝君感覺到了一瞬的心慌,就像是自己別他看穿了一般。

“你知道嗎?比起死亡,我更害怕的是,見不到她,看著她手上,卻無能為力的樣子。”

“至於你,我是你看著長大的孩子吧,你最了解我的同時,我也最了解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