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見天蠶絲製成的網都被他們斬開了,心中立刻豎起了戒備,領頭的揮了揮手,其餘的黑衣人立刻架起弓弩,團團圍住鳳期等人。

幕錦等人見此,也沒工夫詢問阿或,立刻迎戰。一聲令下,弓弩射出,宮城一揮手,他們的四周立刻豎起了冰盾,將弓弩全部擋下。

尖利的弓弩插進了冰盾之中,還有幾個差點破冰而入,冰盾上的裂縫也越來越多,宮城的目光微沉。

“這些弓弩應該都經過改良,威力起碼是普通弓弩的數十倍。”狂瀾對武器十分了解,他看出那些黑衣人手中的弓弩構造與普通弓弩不太一樣。

宮城沉思了一會兒,冷眼掃過這些黑衣人。果然,他們的衣襟上都繡著一朵暗紫色的蓮花,宮城對這個標誌倒是再熟悉不過。

“他們是蘇青兩年前獻給攝政王的一批隊伍,名為暗湧。蘇青此人精通陣法,機關,排兵布陣,以及改良兵器。暗湧雖不過百人,但是他們手中的兵器殺傷力極大,所以也正是因為蘇青將暗湧交給了攝政王,所以攝政王才會如此信任他。”

宮城的話音剛落下,那些圍住他們的黑衣人,拿出改良過的鏈子鏢,將冰盾緊緊捆住。他們一用力拉,本就因為強力弓弩而出現裂縫的冰盾此刻完全承受不住重壓碎裂,而鏈子鏢並不滿足僅僅隻是破壞了冰盾,它們更像是盯緊了獵物的毒蛇,打算將獵物纏住。

幕錦的瞳眸微微睜大,漆黑的眼眸變得赤紅一片,鏈子鏢上立刻燃起了火焰,吞噬了灌注在其中的力道,瞬間將其燒成灰燼。

黑衣人見一計不成,立刻散開,手掌翻轉之間,幾顆煙幕彈拋出。

“咳咳……”鳳期被煙幕嗆得淚眼汪汪,視線雖然被剝奪,但是她還是感覺得到四周的殺氣。

腰間突然被一隻手攬住,鳳期整個人騰空而起,被帶出了那片嗆人的煙霧。不過還沒等他們落地,隻聽一陣鎖鏈相擊的嘩啦聲逼近,鳳期才剛睜眼,便看到一條手腕粗的鐵鏈向他們襲來。

幕錦眼眸微沉,他們還未落地,在空中又找不到借力點改變方向,而且他看得出來這個鎖鏈是用玄鐵打造而成,就算是用天火,也無法瞬間將其燒盡。

飛來的鐵鏈近在眼前,鳳期剛想動,但是卻又被幕錦的一手緊緊抱住。隻見他伸出另一隻手,猛地抓住那條鎖鏈,但是他的掌心也無法避免受傷,鳳期看到了他從掌心溢出的鮮血。

兩人平安落地,而幕錦將手中的鎖鏈一扯,將另一端鎖鏈的黑衣人被高高甩起,幕錦也沒有絲毫手軟,控製著鎖鏈,讓那個黑衣人撞上了自己的同伴。

煙霧散去,宮城他們也平安脫險,不過每個人身上都受了點小傷,倒是並無大礙。暗湧的人也似乎也沒有太過糾纏,見不能立刻得手便撤退了。

鳳期皺眉,有些不解,本以為又要迎接異常廝殺,不過這場襲擊倒是來的平靜。但是,這些被稱為暗湧的人,實在不能讓人小覷,鳳期感覺得到他們還未使出全力。

“這些人大概隻是來試探的,他們手中的武器可不止這些,怕是這次試探過後,下一次就不會再留情了。”宮城收回自己的雙劍,走到鳳期和幕錦身邊說道。

琉璃被阿或抱在懷裏,耳朵還因為那個那個詭異的哨聲弄得有些痛,她說道:“不過他們為什麽會知道我們的行蹤,我一路上都有留意,但是他們卻像是知道我們在這邊似的,刻意消了聲音。

眾人陷入了沉默,而阿或雖然表麵上不動聲色,但是緊握的掌心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會不會是因為我們被下了千裏香之類的東西?”狂瀾問道。

琉璃吸了吸鼻翼,身為半妖的她,嗅覺方麵比人類強上數倍。所以如果被下了千裏香之類的東西,她定能聞到。

但是結果卻令眾人失望,琉璃皺著眉頭道:“沒有,我們所有人身上都沒有特殊的味道。”

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他們所猜測的若全都是錯的,那麽如今答案隻有一個擺在他們的眼前:他們之間出現了叛徒。

隻是這個答案誰都沒有說出來……

“我們路上再小心一點吧,一定是我們不留意的地方被他們發現了。”鳳期重新打起精神,對眾人說道。

她絕不會懷疑自己的同伴,哪怕是身份不清不楚的阿或,她也不會過多的詢問。

鳳期走在前麵,和宮城狂瀾一起將受驚的馬牽回來,反倒是阿或放下了琉璃,然後獨自走到幕錦的身旁,小聲地說道:“我們之中,是不是有叛徒?”

幕錦正自己包紮著掌心的傷口,聽到阿或這麽問,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反問道:“那你覺得誰會是叛徒?”

“我覺得宮城最有可能。”阿或想要將禍水東引,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這樣的舉動在幕錦眼中更像是欲蓋彌彰。

幕錦抬眼,眼神幽幽地盯著阿或,阿或在那雙漆黑的眼眸下突然有種自己被看穿的感覺,他立刻移開視線,問道:“幹嗎這麽看著我……”

幕錦用幹淨地布條將傷口綁好之後,卻發現自己一個人怎麽也無法打結,他索性就直接鬆開了。

“這些話別讓小期聽見了,你也不想看到她傷心失望的樣子吧。”幕錦走過阿或的身邊,伸出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隨後向鳳期走去。

其實,除了幕錦以外,其他人可能都沒有在意的事情便是,暗湧的人似乎特別清楚他們的能力。哨聲,弓弩,鏈子鏢,鎖鏈,這些都像是用來專門抑製他們的力量似的,如果不是率先知道情報,他們不可能會用這樣的武器。

幕錦希望這些都隻是巧合而已……

阿或站在原地,手腳冰涼,直到身後鳳期的聲音傳來:“阿或,快過來,要出發了!”

阿或心中做下決定,決然轉身,像鳳期揚起一個笑容,回道:“來了。”

原來,他也會露出這種虛偽的笑容,用於偽裝,借助這層微笑的麵具,將自己的醜陋掩蓋,不讓任何人窺探。

他決定了,鳳期與父親,他都要!他一定會找出讓他們兩個和平共處的方法!

即使希望渺茫,他也要去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