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禍至

“咚咚咚..”

此時夕陽已落木村中一間精致的木屋內散發出陣陣肉香,圍坐在桌旁的是兩個小女孩,正眼睜睜的看著桌子上的一盆肉流口水,但是誰都沒有動筷,隻是渴望般的看著。

“你不餓嗎?”其中一個小女孩目光掃向另一個女孩很是隨意的詢問道。

“嗯,的確有些餓,不過還是等村長回來再…”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那詢問自己的女孩用小手抓起一塊肉來撕開,一半自己填進嘴裏津津有味般的咀嚼了起來,另一半卻遞給了自己,不過因為太過肚餓自己也沒有婉拒也接過來吃了起來。

“其實我本來還不太餓,隻是沒有想到玉兒姐姐的廚藝這麽好,嗅到香氣就想吃了”這小女孩正是木含雅的女兒木欣然,在其對麵的那略大一點的小女孩則是石忠天的妹妹石小苒,就在二人言語間突然聽聞一陣敲門聲,那聲音並不急湊,仿佛敲門的是年邁老人般十分緩慢,聽起來有些不自然。

“咦?”原本無力的趴在桌子上的石小苒眼睛一亮,起身笑道:“一定是村長回來了,卻不想現在才回來,我哥肯定也…”

她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便見一個身姿妙曼的短發少女走來,這短發少女將手中端著的一盤青菜放在桌子上,衣袖將汗水擦拭而去後便搶在石小苒前麵把門打開了,這少女正是石玉兒,不過在其將門打開後麵色突然變的慘白起來。

“你….你是怎麽來的?”石玉兒在詢問之後便向四處掃視了幾眼,隨手便要將門關上,顯然是要將那敲門之人關在門外,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人似乎是沒有骨頭般在還未關緊的一道碗口大的縫隙間鑽了近來。

“銀兒?”石小苒在看到來者相貌之後不由驚呼了出來,這來者是一個身著淡藍色衣衫的女子,蒼白的麵容沒有一絲血色,就像一具存放了許久的屍體一般,她正是石村村長夫人的兩個貼身丫鬟之一,原本應該安逸的陪村長夫人狐假虎威便可得到想要的東西,向來都是裝扮的白皙漂亮的她,如今發絲散亂衣衫也被劃破了許多,滿身汙垢甚是可憐。

“信…信..”方才都沒有注意銀兒的手,她的手看起來十分臃腫,像是剛剛攀爬過幾座山般,可是那臃腫的手卻十分有力的捧著一個很精致的木盒,銀兒夢囈般的重複著一個“信”字,顯然是來送信的,不用想便知這盒子裏定然是信,不過卻是不知這女子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像是沒了靈魂一般。

“信既然送到,你…”石玉兒本想趕走這銀兒丫鬟的,但是心地善良的她根本不知如何開口,不過她知道這銀兒是個聰明人,肯定會明白自己的意思,沉思片刻後便將那精致的木盒自銀兒手中接了過來。

這是個烏黑色的盒子,盒體上雕琢著很多奇異的符文,放在盒子上的手能夠清晰的感觸到一陣清涼,石玉兒嬌嫩白皙的手已經忍不住去打開這盒子了,在她想來這木盒定然是村長石雲山送來的,但卻不知道以如此珍貴的木盒送信的本意是什麽。

“勿動!”這聲急促的聲音是自客廳裏屋傳來的,那裏是通往密室的地方,站在那裏怒目圓睜的是一個孩童,正是自密室修煉完畢的小悠然,此時的他緊盯著那少女石玉兒手中的盒子快步衝過去一巴掌將那盒子扇飛了出去,摔在地上。

那精致的盒子材質很好,滾落出去後竟然沒有絲毫破損,出現在小悠然視線中的是一副極其恐怖的畫麵,此時的石玉兒已經沒有了臉,她那嬌嫩美麗的臉已經被烏黑色的長針密密麻麻的布滿,看起來就像被燒焦的黑炭一樣,更加恐怖的是她的兩個眼珠,一個在腦後破開生了出來,另一個則被長針的慣性直接破開後腦飛進了冒著熱氣的肉盆裏、

“嘔..”

已經忘了該如何反映,唯一感到的就是恐懼,恐懼到極致竟然是惡心到嘔吐,片刻後才有了短暫的寂靜,最後被抽泣聲和憨笑聲所代替,哭的自然是石小苒與木欣然,笑的自然是那丫鬟銀兒,不過她的笑聲也很呆滯,仿佛就像是僅僅為了發出笑聲所以才笑的,沒有絲毫神韻。

除了小悠然還算見過慘死的屍體外,還算有些思維能力,石玉兒和木欣然沒有見過這種恐怖場景嚇得躲在牆角互相擁抱著蹲在那裏哭泣,小悠然的恐懼在看到二人此刻的模樣後瞬間轉化成了憤怒,如果石小苒與木欣然就此而產生打擊的話,一輩子就難以破除這個心結,就連成為一個平凡至極的普通人都有些困難。

“去死”

他的拳頭揮出的時候發出了破風之聲,打在了這銀兒的肚子上後竟然將其貫穿了,沒有鮮血,有的隻有尖叫,石小苒和木欣然的尖叫,當小悠然抽出自己的拳頭後發現這銀兒的眼神竟然有了波動,那是充滿感激的眼神,隨後便在三人的視線中迅速的變小,隨後如同泄氣的皮球一般癱倒在了地上,竟然是張穿著衣服的人皮。

在密室修煉多時本就勞累的小悠然,此刻又經曆了兩次極其恐怖殘忍的經曆後依然無力,眼前一暗竟然摔倒了下去,意識漸漸模糊。

明月高懸,盡顯淒冷,在月光下漫步的是身姿妙曼的女子,正是小悠然的師傅木欣然的母親木含雅,此刻的她就像有了心事的小姑娘一般蓮花細步的走著,在她的心中獵王石忠天的慘死對其打擊很大,並非是因為石忠天對其多麽重要,而是因為石忠天的死相。

在她的記憶之中目睹過極其恐怖的死相,那時候自己的修為還算可以,而且也親殺死過不少的人,但是在她目睹了那一幕慘狀之後便在心裏留下了陰影,死者是她的師姐,木含雅的師傅是一個流浪修士,木含雅偶然之下被其收留為徒並且因勤學苦練天資尚可而深的其師傅寵愛。

那一天她正在修煉,她的師姐敲門而入後久在那裏神情呆滯,木含雅停止盤坐迎接其師姐時,突然發現其師姐表情痛苦,身子不斷膨脹最後腹部炸開,沒有鮮血流出,肚子裏流出的是一些血紅色的蟲卵不停地蠕動,然而其師姐的屍體卻成了一副空皮,一張腹部開孔的整張人皮。

她驚恐之中衝了出去,並沒有尋到自己的師傅,並且遭遇到了追殺,那追殺她的人著實恐怖,竟然是自己的師姐,沒有了人皮的師姐血肉模糊般的持劍追殺自己,對於她心理上的打擊太大,若不是因為那個出手相救自己的男子,她在十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人生往往是平凡樸實的,然而平凡之中卻是不斷出現著奇跡,就像是你最怕出現的往往就會突然出現,在木含雅打開自家房門之後就看到一個女子化成了人皮,接著便是小悠然無力癱倒,她出手將小悠然攬在懷中後看清了房屋內的場景,這是她所見的第二次能夠嚇到她的場景。

那張陌生的人皮,還有地上倒著的慘死的石玉兒,鍋裏摻在燉肉中的眼珠,看到這一幕後她沒有嘔吐,而是在第一時間抱起躲在牆角的石小苒和木欣然。隨後便向青雲山駛去,因為自己的家現在已經不安全了,而碩大青雲峰卻還有藏身之處。

木含雅向來都不是個容易驚慌的人,但是她這次的確有些不從容了,因為她發現自己忽略了這個暗中的對手,這個對手實在是太可怕了,而且在看到那張人皮顯然是比十五年錢要恐怖的多,對這女子實施這樣殘忍手段的人顯然要遠超十五年前那人,說不定兩者根本就是同一人。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此人為何會襲擊石村就一幕了然了,此人能夠在這南雲鎮隱忍十五年必然在醞釀著什麽陰謀,自己要做的事情很多,首先是要避過此劫然後去通知其它村落,在她想來那人雖然恐怖但卻不敢與整個南雲鎮對持,畢竟南雲鎮也有不少的高手隱藏,當年將給自己施加約定的那人實力就很強,自己如今的修為已然算是強大,但是比起那人卻還是差了些。

她想到了小悠然吞食的聚靈丹,顯然是有強者在這南雲峰顯化,當然也不排除是那凶殘之人遺落的丹藥,但是如若真的是那凶殘之人遺落的丹藥,這人總不會是因為一枚丹藥而屠殺石村恐嚇木村吧?她一路上都在沉思,而且想到了很多,都是自己源於女人的想象力,她甚至想到了那神秘凶殘之人就是小悠然,被自己的猜想驚到後她才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小悠然的母親身在何處。

來到南雲頂峰之後憂心忡忡的木含雅並未繼續逃往,而是再三猶豫是不是應該會去尋覓一番,向來鎮定自若平靜若仙的她此刻變的如此的慌亂,就像一個在大喜之日突然頻繁腹瀉般,一番思想鬥爭過後她選擇了回去,因為她瞬間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名通玄者,是凡人眼中的英雄,是凡人眼中的仙人,那麽高傲聖潔的她是用夢想和努力換來的,如今豈能被一張人皮嚇退?

尤其是看到小悠然昏倒之前的那份堅毅,那份堅毅正是自己以前也擁有的,但是現在自己卻險些將其丟掉,沉默片刻後木含雅起身向山下駛去,臉上的焦慮依然不見,有的隻是那份出奇的平靜,隻因為她想通了本該想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