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遲暮聽到裏麵的對話以後,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她眸色不解的看向陸少卿,開口問道:“三爺,這段錄音為什麽會在你這裏?”
她記得,之前錄下這段錄音以後,就保存在了自己的手機上。
後來,因為溫琳的示弱,她就把這段錄音給忘了。
再後來,掉進海裏之後,她差點以為這段錄音沒了。
他們沒發現,宋天逸的眸子裏的墨色已經變得越來越深了,裏麵的寒氣幾乎要溢了出來。
他實在忍不住內心的顫抖,再也壓抑不住,對著傭人大聲吼了一句:“去把夫人還有小姐叫下來!”
傭人被他身上傳來的冷厲氣場給震懾到,嚇得一刻也不敢耽擱,幾乎毫不猶豫的跑到樓上去。
見傭人慌張的模樣,宋晚晚和溫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們一臉疑惑的出了門,下樓,看到宋遲暮和陸少卿正站在樓下大廳的時候,那張化了淡妝的臉,一瞬間變得慘白一片。
特別,是在對上宋遲暮那張本就精致的臉時。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突然有些不敢向前。
宋天逸瞥見她的動作,語氣冰冷的開口:“晚晚,你在害怕什麽?”
他的眸光微微眯了起來,眼底一片複雜之色,盯著宋晚晚的身影。
宋晚晚被他那低冷的嗓音給震懾到,神色一片恍惚。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腳步就像是沾了釘子。
而溫琳,也同她一樣,看到宋遲暮那張臉的時候,一股冰涼的氣息從腳底躥的往上。
她下意識的開口問道:“小、小暮……你不是……”
宋遲暮站在原地,身上一片清冷的氣息,她望著不遠處的溫琳還有宋晚晚,眼神微眯,嗓音寒涼:“溫阿姨,我怎麽了?你是不是想說,我現在不應該在這個世界上?在你和宋晚晚心裏,我應該死了才對?”
說不定,遊輪那件事,就是她和宋晚晚一起策劃的。
她們母女二人,從來就沒有懷著好心思。
溫琳見她聲音真切,且現在又是在大白天的,頓時明白過來,宋遲暮並沒有死。
原以為她掉進那麽深的海裏,是必死無疑了,卻沒想到她的命這麽大。
現在看來,她應該是回來算賬的。
溫琳的眉心不可察覺的擰了一下,轉而,又淺笑著走上前去。
“小暮啊,你說什麽呢?溫阿姨怎麽會以為你死了?你失蹤的時候,你爸爸可擔心你了,回來就好。”
溫琳裝作一副很關心她的模樣,在宋遲暮的眼裏看來卻是那麽的虛偽。
她那雙清澈的眸子裏,閃動著幽幽的冷光,語氣透著一絲輕蔑:“是嗎?可我怎麽覺得,溫阿姨巴不得我不在了呢?”
溫琳被她那幽冷的目光看得心底森森發麻,她勾唇訕笑道:“小暮,你這可就是誤會溫阿姨了,我怎麽可能會這樣想的?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巴不得我們一家人和和睦睦的。”
宋遲暮杏眸微挑,眼底幾分譏笑:“那你敢不敢承認,遊輪上的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溫琳卻裝作一副很茫然的樣子:“什麽事?你要我承認什麽?”
宋遲暮目光輕佻的看著她,倏而一聲冷笑。
她又挑眉看向宋晚晚,冷聲道:“你呢?你是不是也想跟你母親一樣,裝傻充楞?”
“姐姐,你在說什麽啊?我聽不懂。”麵對她的挑釁,宋晚晚那依舊似那副溫婉無辜的模樣。
好似,一副和什麽事情都無辜的模樣。
要不是先前聽了那段錄音,宋天逸或許就被她現在這純良的假象給騙到了。
他望著宋晚晚的目光,越來越冷,那股寒氣幾乎要溢了出來。
宋遲暮的眼底幾絲輕蔑,語氣透著一絲冷嘲:“宋晚晚,你每天這樣人前人後兩副麵孔,不會覺得很累嗎?”
在宋天逸的麵前,她永遠都是那副乖巧懂事的模樣。
可在她麵前,那心底的陰暗麵就全都浮現了。
宋晚晚不知道宋天逸已經知道了真相,還在竭力的挽留著自己的最後一絲假象。
她的清眸裏,似噙著一道薄霧,望向宋遲暮,很是無辜道:“姐姐,難道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嗎?在我心裏,我是真心實意把你當做我姐姐的。”
要說虛偽,她和溫琳比起來,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眼神睥睨的看著她,冷聲道:“宋晚晚,你非要我把話說得那麽明是不是?你對我做過些什麽,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在這裏裝什麽無辜?你以為,你現在還騙得了爸爸?”
宋遲暮眼底的光芒越來越冷,一直望進她的心裏,都是這一脈傳承的冰冷。
宋晚晚隨即把目光投向了,一直站在那裏並未說話的宋天逸。
她依舊是那副溫婉的模樣,嗓音清緩道:“爸爸,我真的,不是姐姐說的那樣,或許姐姐是因為上一次的事情一直對我有點誤會。”
她指的,是上一次給宋遲暮下藥的事。
宋天逸那雙鷹凖般的眸子,目光淩厲的掃向她,半眯著,語氣意味深長的開口:“晚晚,你當真,沒有做過一點對不起你姐姐的事?”
宋晚晚被他說話的語氣弄得一愣一愣的,心底微微有些發慌。
特別是父親看自己的眼神,總感覺有些奇怪。
不像平日裏,隻要她變得乖巧一些,他就不會再生自己的氣了。
這一次,是怎麽了……
難道,是姐姐之前就在他麵前說了些什麽?
“爸爸,你相信我。”她的眼睛裏像是噙了一道碎光,語氣很真切。
宋天逸的眸色一瞬間深了下去,陡然又沉著嗓子問了一句:“那你姐姐掉進海裏的事,也跟你無關?”
他隻是,在給她一個自己承認的機會。
哪知道,宋晚晚的臉色雖然還是慘白一片,卻仍舊是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情的模樣。
“爸爸,是不是姐姐跟你說了什麽?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見她還是一副執迷不悟的態度,宋天逸再也忍不下去了。
“夠了!”他臉色陰沉,說話的語氣帶著很深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