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裏,沒想到,宋遲暮並不在這。
等於就是,線索到這裏又斷了?
陸少卿站在門口,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想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忽然看到,自己的腳下有幾根煙頭。
他蹲下身子,仔細的看了一眼,眸色一瞬間變得深邃起來。
地上有兩種煙頭,一種是比較昂貴一點的,一種則是比較平價一點的。
所以說,這裏之前是有兩個人在的。
陸少卿複而又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那根煙,發現那種昂貴一點的煙頭,比較熟悉。
似乎,看到誰抽過。
他緊著眸子,在腦海裏自動搜索了一遍。
突然記起來,曾經看到江流抽過這種煙。
難道,暮暮的失蹤跟他有關?
他眸色幽深的看了一眼遠方,覺得不是不可能。
宋遲暮要跟他打官司離婚,他越是沒有動作才奇怪。
思及此,陸少卿果斷離開了這裏,派人查了一下江流的行蹤。
那人跟他匯報,說江流現在在他的公司,還沒有離開。
於是,陸少卿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
他剛到江流公司的樓下,剛巧碰到他從樓上下來。
一樓大廳,兩人相遇,中間似乎隔著一種很強大的磁場。
陸少卿臉色微沉,神色漠然的走了過去,站在江流的麵前,他那深邃的眸子裏閃過一片低冷之意,語氣沉沉的看著他。
“你把暮暮藏哪裏去了?!”他的眼底是一片密不通風的墨色,緊緊的盯著麵前的男人。
江流卻一臉漠然,他假裝不知,神色平淡的開口:“陸三爺,宋遲暮沒了,你不去警局報警,找我做什麽?”
他的語氣,透著一絲疏離,還有一些清冷淡意。
好似,這件事真的跟他無關一樣。
可是,陸少卿卻並不相信,他眯著眸子,細細的打量著他,將他臉上的每一分神色都盡收眼底。
“江流,你別給我裝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你把暮暮給藏了起來!”他嗓音雖然低沉,卻也透著異樣的堅毅。
一口咬定,就是跟江流有關。
可是,江流又怎麽會這麽輕易就承認?
他的眼底依舊是那一片冰涼之色,看著陸少卿的眼神,很平靜,沒有之前的慌亂和不安。
他語氣輕淡的道了一句:“陸三爺,做什麽事都要講究證據,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把宋遲暮藏起來了嗎?”
陸少卿的臉色已經迅速陰沉了下來,臉廓緊繃著,透著一絲沉沉的冷冽氣息。
顯然,已然失去了耐性。
他擰著眉,嗓音低沉卻又透著一股陰騖的氣息,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江流,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暮暮到底在哪?!”
如果他再不說,他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江流愣了一下,卻依舊麵不改色,嗓音沉緩的說了句:“我說了,我不知道。”
然而,他卻不敢對上陸少卿的臉,不敢和他那張深邃幽冷的眸子對視。
聞言,陸少卿那張刀削般的麵容上,頓時陰雲密布,那雙幽黑深邃的額眸子裏,綻著如同被觸碰逆鱗般的沉冷。
下一秒,他驟然抬手,狠狠的掐上了他的脖子,冰冷薄削的唇間帶著嗜血的音調:“你到底說不說?!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人間蒸發?!”
他眼底散發出來的狠意,讓人不寒而栗。
江流被他身上的森然的氣息所震懾,他呼吸一滯,盯著陸少卿的黑眸,一股恐懼之意至心底深處彌漫著湧了上來。
原本還不動聲色的他,頓時感到了一片慌亂。
“我……我說……”
在陸少卿那雙深色眸子的注視下,他的狼狽和懦弱被照得體無完膚,隻好從實招來。
“我其實隻是想把宋遲暮關起來,等到法庭開庭日過去就放她回來的,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傷害她。”他一字一句,說得懇切。
陸少卿的目光並無任何的變化,依舊是那沉冷之意,透著一股密不透風的冷厲,緊緊的凝望著他。
隨即,眯起了眸,眸色一片危險的氣息,他沉聲警告道:“假如暮暮的身上有一點點傷痕,我不會放過你。”
江流的額上頓時析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他有些心虛的點頭道:“是,陸三爺。”
可是半天,也未見他有什麽動作,陸少卿不禁嗓音低冷的說了句:“還站在這裏做什麽?趕緊滾去帶我找暮暮!”
江流頓時不敢再耽擱,馬上開車,帶著陸少卿去了關著宋遲暮的那座山。
隻是,因為現在很晚了,越到山裏視線就越暗。
因為是山區,地勢也很崎嶇,坑坑窪窪的,好不容易才到山頂。
江流把車子停好,便拿著手電下了車,他領著陸少卿,走在山路上。
憑著記憶,找到了那個小木屋。
從外麵看來,裏麵漆黑一片,似乎並未有人在的樣子。
陸少卿也看出來了,他的臉色變得一片沉凝,冷聲開口:“你確定暮暮就在這裏?”
江流也慌了,他明明就叫那個男的守著宋遲暮的,可是這……
他自己也有些不確定,裏麵到底有沒有人了。
“陸三爺,我真的沒有騙您,要不,我們進去看看?”江流小聲說道。
陸少卿冷哼一聲,便不再理會他,顧自一人,邁著大步朝著小木屋的大門走去。
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卻不小心被腳下的一個東西給絆了一下,隨即,低下頭,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
赫然發現,地上正躺著一個人,還是一個身材消瘦的男人。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正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麵容蒼白不已。
這時,江流也跟了上來,看到這一幕,他滿是驚訝的開口:“這……這是怎麽了?”
他不是叫他好好的看著宋遲暮的嗎?
江流蹲下身子,下意識的探了一下男人的呼吸,見他還活著,這才放下心來。
還好,隻是昏迷了……
江流隨即拿起手電筒,照亮了一下四周,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男人身體旁邊不遠處的那推繩子,依稀有火燒掉的痕跡。
挨著窗戶那邊,還有一堆已經滅了的火把,和一些吃剩的蘑菇。
陸少卿大步走了過去,拿起那些蘑菇湊近鼻子聞了一下,複而又看了一眼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麽。
這時,江流已經將地上的男人弄醒了。
他臉色凝重,沉聲問道:“我叫你看著的那個女人呢?她在哪?!”
那個男人幽幽轉醒,腦袋裏還是有點昏沉之意,待他的思緒逐漸變得清明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滿是驚慌的低下頭來,開口道:“對不起,江先生,是我沒有看好那位小姐,讓她給跑了。”
說完,江流的臉色一瞬間沉了下去。
“滾,沒用的東西!”他抬起腳,不悅的朝著那個男人踢了過去。
那個男人受力,朝地上滾了一下。
他吃痛,卻隻是悶哼了一聲,並未有任何反駁之意。
江流抬起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陸少卿的神色,卻見他的眼底依舊是那片深沉之色,不聞風,不見底的,讓人看不出什麽,卻無端感到一股子冷意。
“陸三爺……宋遲暮一定沒有走遠,要不,我們出去找一找?”他試探性的開口。
陸少卿卻猛然抬起頭來,眼底一片陰冷,嗓音透著一片薄怒:“還是那句話,要是暮暮少了一根頭發或者傷了分毫,我為你是問!”
隨即,不再理會身後的二人,已然大步離開。
此時,夜色正濃,又是處於這深山,山上難免會有很多野獸,他正是擔心這個。
要不然,剛剛也就不會對江流發火了。
陸少卿原本是想給顧白打電話,讓他派一些人過來搜山,勢必要找到宋遲暮的。
畢竟,越晚找到她一分,就越危險。
可是,手機在外麵,卻一點信號都沒有。
陸少卿有些頭疼的扶了扶額,果斷上車,把車子開到了半山腰,才勉強有了一格信號。
於是,馬上給顧白打了個電話。
他嗓音急切道:“我現在發給你一個地址,你馬上派一些人,到這裏來尋找,地毯式的搜尋,一定要找到暮暮,聽到沒有?”
因為這座山,實在是太大了。
顧白沒有多問,知道陸少卿現在很著急,便快速的應了一句:“知道了,我現在就派人過去。”
電話掛斷之後,他就馬上開始了行動。
派了很多人,直接帶頭去了陸少卿地址上的那座山,開始地毯式的尋找。
幾乎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才在半山腰的一個山溝裏,看到了已經昏迷不醒的宋遲暮。
找到她的時候,她的身上滿是傷痕,連臉都被劃花了,估計,是從山上滾了下來。
顧白沒敢動宋遲暮,隨即,給陸少卿打了個電話。
還未開口,那邊便傳來一道焦急的嗓音:“找到暮暮了?!”
他那溫雅的眸子裏滿是一片複雜的神色,看著宋遲暮,有些欲言又止。
陸少卿見他半天都不開口說話,不禁有些不耐道:“快點說話啊,找到沒有?!”
顧白隻好回答道:“找是找到了,不過……”
他還沒說完,聲音就被陸少卿給打斷了。
“你現在在哪?發個定位給我,我馬上過去。”
顧白還沒來得說話,陸少卿就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他有些無奈的看了眼手機屏幕,隨即把這裏的定位發給了陸少卿。
沒過多久,他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透過手電筒傳出來的白光,依稀可以看到他額頭上析出的薄汗,還有他臉上,是他第二次見到的慌張之色。
“暮暮在哪?”陸少卿目光沉凝,眼底一片漆黑之色。
顧白下意識的,給他讓了一條路。
宋遲暮頓時,渾身狼狽的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他看到,宋遲暮的身上滿是傷痕,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陸少卿的眼眸裏頃刻間風雨如晦,仿佛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波一波拍碎在崖岸上。
他的眸色漸漸變得猩紅,五指緊篹成拳,骨節拉扯的聲音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該死!”一道低沉的嘶吼聲,自他的喉嚨裏析出。
然而,看著一動不動的宋遲暮,他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他怕,她醒不過來……
陸少卿小心翼翼的走到宋遲暮的身邊,顫抖的抬起自己的手,探上她的鼻子。
索性,還有一絲微弱的鼻息,他那顆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下。
“暮暮……”他那幽深的眸色覆著一抹心疼之色,眸底,映著宋遲暮那張毫無血色的臉。
雖然被樹枝刮傷了幾道傷痕,卻依舊遮掩不住她那精致的五官,散發出來的美麗。
就在他一陣不知所措的時候,地上的人兒,突然動了動手指,下一秒,竟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張開眼的那一瞬間,竟然看到了那張清雋的臉,那麽的熟悉,熟悉到,有些陌生……
宋遲暮的心底一片恍惚,她開口,嗓音沙啞到可怕:“三爺……我這是,已經死了嗎?”
她隻是想起來,不久前,她摸著黑下山,因為踩空了一腳,便從山上滾了下來。
一路往下滾著,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痛意,最後,堅持不住才痛得昏了過去。
“噓,別說話。”陸少卿的聲音帶著一絲暖意,低緩的在她的耳邊響起。
他是想,讓她保留體力,不想讓她再昏睡過去。
隨即,把自己身上昂貴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動作輕柔的蓋在了她的身上。
宋遲暮隻是,依稀感到道一股輕淡的檀香味,又攜著一股熟悉的溫度,落在她的身上。
宋遲暮的思緒這才變得清明過來,原來,她沒死啊……
麵前的這個人,是貨真價實的陸三爺,並不是她的幻象。
這一次,又是三爺救了她……
她看到陸少卿麵色清冷,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隨即,伸開長臂,似要把她抱起來。
然而,指尖還未碰到她的身體。
宋遲暮那張神色蒼白,麵色如紙的俏臉,如琥珀般的水眸,卻沒了平日裏的靈動。漸漸開始彌漫著散亂的碎光,滿是含煙之態,讓人心生疼惜。
粉唇卻扯出一道弧度,喉嚨裏發出低聲:“別抱……我身上都是汙漬,會弄髒三爺的手……”
她隻是想到,自己好像一直都在給他添麻煩。
這個男人,原本應該是過著那種高高在上的生活,卻一直陪著她,在這低穀裏遊**。
而他那張冷如冰川的神顏,驟然迸發出異樣的神色。
薄唇扯開,語氣深然:“傻瓜,我不在乎這些。”
天知道,剛剛看到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樣子,他有多麽的害怕。
他生怕,她就這樣;離他而去了。
宋遲暮這才注意到,他眼底那抹異樣的情緒,竟透著一絲別樣的溫軟。
她眼中的碎光一瞬聚攏,嘴角扯開一絲令人心疼的笑意:“三爺,你剛剛,是在擔心我嗎?”
陸少卿垂在身側的手,隱隱有些顫抖,然而,那張沉峻的臉,卻依舊是那不顯山水的模樣,他眸色幽深的看了她一眼,嗓音一片低沉:“你說呢?”
他擔心,擔心得都快要死掉了。
甚至在想,如果宋遲暮就這樣離他而去了,他一個人要怎麽過。
宋遲暮雖然早就了解了陸少卿的心意,此刻,卻還是感到了一片暖意。
她勾唇,露出一道明媚的笑意:“三爺,你就放心吧,小時候我媽媽曾經帶我算過命,一位大師說過,我命硬得很,不會那麽輕易就死掉的。”
盡管,她是用安慰般的語氣說出來的這些話,卻並未讓陸少卿的心裏好受多少。
她笑著道。
他的眼底依舊,噙著一道驅散不開的濃霧,眸光深邃的看著她。
“就算這樣,我還是不想你再發生一點點危險……”
話落,他便直接將宋遲暮從地上抱了起來。
宋遲暮的身體很輕,抱起來的時候一點重量都沒有,陸少卿基本都沒有用什麽力道。
隨即,一步一步的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顧白擔憂的掃了一眼宋遲暮,卻見她蜷縮在陸少卿的懷裏,似乎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目休息了起來。
他薄唇輕抿著,始終未開口說話。
……
顧白同陸少卿一起下了山。
他在前麵開車,陸少卿坐在後座。
依稀能夠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冷氣息,在不大的車內空間盡情發酵。
顧白宛若置身冰窖,透過後視鏡,看到宋遲暮正趴在陸少卿寬闊的箭頭,呼吸淺均,纖長的睫毛輕輕的打著顫。
不知她是不是睡著了,還是不想睜開眼睛……
而因為他的分心,車子忽然一個顛簸,似車輪壓過了什麽東西,後座的兩人,身子隨之一動。
正閉目休息的宋遲暮,光潔的額頭撞到了陸少卿的下顎骨。
冰涼的觸感,讓她輕攏眉頭,緩緩掀開一片杏眸,盡是朦朧之態。
如同神祗一般的陸少卿,神色清冷,眸色漆黑,淡淡的落在她的臉上。
薄唇輕啟,語氣溫軟帶著一絲體貼之色:“撞疼了?”
懷裏的人兒,眨眨漸滿水霧的杏眸,纖長密集的睫毛輕輕顫動,怔怔的搖搖頭。
卻下意識的,往他的懷裏更加的緊貼了一分。
陸少卿的脊背頓時僵了一下,望著懷裏的女人,眸色一燙。
他發現,今天的宋遲暮格外不同。
他還是比較喜歡,現在這麽比較依賴他的她。
就在這時,車子又顛簸了一下。
宋遲暮的身子往前一傾,她下意識的伸出雙手,撐在他那邊潔白的襯衣上。
雙手用力的瞬間,手掌之前被火燒到的位置,傳來鑽心的痛意。
“嗯……”她低頭悶哼一聲,眉頭下意識的緊鎖。
雙手就著攤開,呈現在她和陸少卿的身體之間。
陸少卿這才發現,她的手腕上還有一片更為嚴重的燙傷,上麵幾個大水泡,饒有破開的趨勢,無端的讓她的手看起來有些觸目。
而她整個人,卻愣愣的,像是已經感覺不到了痛意一般。
許是,傷口的痛感已經過去了吧……
陸少卿看著滿是傷痕的她,那漆黑的眸色瞬間又染上了一片心疼。
他伸出一直手,小心翼翼而又謹慎溫柔的,用指腹一點點的觸碰,擔心的問道:“疼不疼?”
宋遲暮搖了搖頭,那雙清眸裏沒有一絲的波瀾,“已經不疼了……”
她的語氣雖然很平淡,卻無端的牽扯著他的心。
他垂眸,漆黑的眸光,將她燙傷的雙手盡收眼底,胸膛裏傳來陣陣悸痛。
他不明白,宋遲暮為什麽要那麽堅強。
車外的風景還是一片漆黑,毫無規律的林風,不停的穿梭在樹葉之間,雜亂的聲音隨之起起伏伏。
於此時陸少卿內心的混亂比起來,還是稍遜一籌。
他那如深淵一般的眼底,裹著一道晦澀的冷光。
半晌,他撫著她燙傷處的邊緣,大手順勢扣住上方的手腕。
這一刻,他那顆撲通亂跳的心髒,才終於得以安心。
還好,她就在這。
就在他的懷裏……
車內溫厚的燈光,讓他的聲線攜著幾分柔意,聲音也變得富有磁性,就響在她的耳邊:“堅持一下,馬上就到醫院了。”
宋遲暮的心裏頓時傳來一片暖意,她模樣乖巧的點了點頭:“好。”
而前麵開車的顧白,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的踩了油門,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車內的溫度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冷,寂靜的隻有窗外呼呼的風聲。
後座裏,做得端正的陸少卿,黑眸如幽靜的湖麵,沒有一絲波瀾,隻是淺淡的望著懷裏的人。
宋遲暮又重新的睡著了。
她閉著雙眼,雙睫輕輕的抖動著。
然而,不久後,原本應該睡著了的女人,忽然在他的脖頸上磨蹭起來。
她的頭發很軟,如同動物的毛發一般,毛茸茸的觸感,觸動著他的神經末梢。
使得他那欣長的脖子,像是被點了穴道,無法動彈。
那雙深眸驟然間風起雲湧,濃霧散盡又重新聚攏,眸光緊緊斂著某種異樣的清光。
本應該入夢的宋遲暮,黑睫輕輕的顫動著,眼簾微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