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聰就在茶水間外麵，聽得眉頭直皺。
他被那些女的列為嫌疑對象了。
輕咳一聲，他走進去，在咖啡機那接了杯咖啡，淡淡一掃那幾個閑聊的：“不用幹活了？”
幾個女孩子害怕，尤其莫聰這人的臉跟鐵板似的，比起武琰好不了多少。
一溜煙的全跑了。
回頭，莫聰將聽來的閑話跟武琰說了。
作為緋聞中心的男二號，他很是憋屈。
武琰對這些閑言碎語向來不予理睬。被人當成軟禁黎笑眉，他都沒做任何表示。
與其花時間澄清，這點時間用來做點什麽不好。
“……那幾個說閑話的，獎金扣一半，並且年度評級不予考慮，維持原定位置。”
莫聰點點頭應下，這一招狠啊，直接殺雞儆猴，看誰還敢嚼舌根。
隻是……
莫聰頓了下，忍不住道：“武總，你跟那秦小姐……”
空穴不來風，閑言碎語流傳出來，也是因為有讓人遐想的事情。
武琰麵色極為冷淡：“什麽事都沒有。”
莫聰想：不是你說沒事就沒事，關鍵要真的一點事情都沒有。若是傳到黎笑眉那裏，就要發生大事了。
莫聰委婉的提醒了下，但其實武琰心裏都清楚。
黎笑眉上一次來時，已經跟他說過，有人在跟拍他，還把一些曖昧照片發給了她。
他讓莫聰去追查那個陌生號碼，但是到現在還沒有消息。想來對方的身份也是不簡單的。
那麽目的何在？
武琰的關注點並非在於對方偷拍他，並且將照片回傳給黎笑眉。而是，對方肯定知道他的身份，卻在黎笑眉麵前隻字不提。
比起用婚外緋聞讓黎笑眉生氣，難道不是他掩飾她的身份，將她困在陽城更讓她生氣嗎？
……
曖昧小視頻又一次傳到了黎笑眉的手機上。
她清楚的看到武琰進入了那個女人的房間。
有一次，甚至是女人伸出手將武琰拽進了房間，顯得那麽的迫不及待。
她憤怒的攥緊手指頭。M..coM
武琰明明說過，他跟那女的沒什麽關係，隻是他的客戶。
可是客戶，用得著幾次三番進入她的房間嗎？
如果她用這段視頻去找他問個清楚，他大概會說，隻是進去談項目。
嗬嗬，好一個項目。
黎笑眉來回深呼吸好幾次，還是把視頻轉發給了他，寫道：跟我說說，為什麽要進入她的房間？
武琰看到信息時，解釋用詞與黎笑眉預先想好的一樣：談項目。
他說，那名客戶生病發燒，渾身無力，他隻能去她的房間。
兩人在電話裏吵了一架。
黎笑眉還記得他對她保證，絕對不會再犯錯。可現在這算什麽？
黎笑眉懟不出來，隻能生悶氣。
她這次沒再去南城。
一來，帶著小塵去不方便，萬一吵架起來，孩子會被嚇到。
二來，司澈的那棟別墅已經動工，她不能再隨意離開。
黎笑眉出門散心，經過街道時，發現上次盤出去的那家店已經裝修完工，門匾掛著“福臨樓”三個大字。店門口擺了幾個花籃。
這邊倒是裝修的快，不過一月個的時間，這麽快就營業了？
黎笑眉在南城時去過福臨樓，還嚐了那兒的奶酪酥等點心。那是南城的特色美食店鋪，每年都有大量客戶訂購，武琰回來也會特意帶這家的點心。
沒想到在陽城也有了分店，想來很賺錢。
不過，哪有人營業選在中元節的？
黎笑眉看不懂，看到收銀台擺著兩隻麒麟。大概他們覺得麒麟很靈驗，能庇佑他們。
黎笑眉今天心情不好，就沒打算去人擠人。她怕自己情緒失控，拍飛幾個。
才走了幾步，身後傳來喃喃的低語聲：“……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黎笑眉腳步一頓，回頭看過去，看到一個穿旗袍的女人站在台階上，朝她微微笑著。
黎笑眉：“你認得我？”
女人笑著點點頭：“算是。你吃過我家的點心吧？”
黎笑眉：“唔，我老公會買給我吃，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女人招呼跑堂的，遞過來一個大食盒，“我們算是有緣，這個請你吃……你要常來啊！”
女人熱情的讓黎笑眉不好意思，羞紅了臉。
平白無故到了這麽大一盒禮盒，她愣愣的捧著，看那女人邁開腳步優雅轉身，走路婀娜，那纖細的脖子跟天鵝一樣。
黎笑眉摸摸臉。她應該做好護膚管理，這樣就不怕男人遇到年輕漂亮的，她就不會錯誤了。
大概是別人送的有味道，黎笑眉在小公園裏，居然把那一整盒點心都吃了。
她微微眯眼，看著前麵的那一口人工湖麵上波光粼粼，樹影在岸邊婆娑搖晃。
俗話說，樹欲靜而風不止。有那麽一個妖豔女人天天在他麵前晃，對他各種好，他還能不動心？
反觀她自己，性格算不上溫柔，又一手掌控他的財政大權……如果她是男人，大概也是會嫌棄這樣的自己吧……
黎笑眉陷入了迷茫與自我懷疑，頹然的坐著。
不遠處，戴觀宴與司澈都躲在車裏，瞧著眼前的女人。
但是他們沒上去打招呼。
黎笑眉一直躲著他，戴觀宴刻意找理由接近她時，她隻說有事要忙，就走了。
在車裏吹空調，舒服的不想動。司澈不比戴觀宴，看個背影都能看出望妻石的模樣，他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打算睡一覺。
這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聲音大得招來戴觀宴的狠狠瞪視。
“怎、怎麽了，一個電話而已。”司澈憋屈的劃開手機，跟對方說話時細聲細語的，顯然是他不敢得罪的人——童葉欣。
童葉欣在電話裏說，讓他代為轉達她對戴觀宴的關心，問他病情好點了沒，能不能自理了？
戴觀宴沒好氣的表達了對童葉欣的關心，他還好好的活著。
童葉欣表示失望，並且希望他英年早逝。
戴觀宴將手機丟還給司澈。司澈顛來倒去，差點將手機摔了，在掉地的前一秒堪堪用手指勾住，總算保住。
“你看你，對黎笑眉就不會這麽沒耐心……”他嘟囔一聲。
第607 拎得清
戴觀宴不回應，不想搭理他。
看到黎笑眉不開心，自己也不舒服。
原來，這就是真正在乎一個人感受的模樣：她喜，他同喜；她悲，他同悲。
恨不能把最好的捧到她麵前，博她一笑。
可是，他不知道她想要什麽。
她想要的，也不會跟他說了。
他又一次想起曾經，她想要的不過是他陪在她身邊，一束花，一餐飯，一起看本書，最簡答的要求，到現在卻成了“難得”二字。
“不珍惜”這三個字，現實給他好好的上了一課。
過了許久，黎笑眉終於起身。.CoM
司澈用胳膊肘推了推戴觀宴：“喂，走了，還呆著幹嘛？”
再這樣看下去，就換成他抑鬱了。
戴觀宴沒再跟著，淡聲道：“秦羽，跟武琰的關係很好嗎？”
司澈樂了，瞌睡蟲跑光，立馬來了精神，幸災樂禍道：“武琰跟黎笑眉鬧翻，你才有撥亂轉正的機會啊。大兄弟，你的機會來了！”
戴觀宴無語的看著他。
司澈輕咳一聲，轉為正經臉：“兩個人是挺黏糊的……別看秦羽清高，可那是假清高。對她胃口的，她還是很會主動的。當年凡是她看中的男人……”他頓了頓買關子，“無一幸免。”
有著南城第一美女的稱號，學曆高能力強，家境好，就憑這些，哪個男人不心動？隻怕大美女看不上眼吧。
戴觀宴嘲諷的瞥他：“你當年也喜歡她？”
瞧他那神往的樣兒，要是讓童葉欣聽到，估計能打斷他的三條腿。
司澈扯了抹笑，大大方方的承認：“女神，青蔥嫩芽的小男生誰沒心動過？”
他們那時候一批人，湊在一起就偷偷瞧她，還有人打賭追她。
姐弟戀怎麽了？誰能抵得住啊！
戴觀宴對於“青蔥嫩芽”這四個字，覺得辣耳朵。他上下瞧了瞧司澈，撫了下額頭，沒眼看……
司澈不在意戴觀宴怎麽想，都陳年爛穀子的事兒了，那麽多年過去，他都離過一次婚，再結一次婚的人，這點兒小事不過小菜一碟。
他繼續道：“武琰入她的眼，她大概是要得到手的。就是不知道武琰能不能抵得住……不過我看難說……”
現在的秦羽，年紀雖然大了，可依然漂亮。除了漂亮以外，她還兼有禦姐的強悍，熟女的風情，經濟獨立，精神自由……這樣的姐姐誰不愛？
反觀黎笑眉，不管從前還是現在，一如既往的胖，不做顏值管理，身材管理。還搞裝修？整天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跟一幫糙老爺們兒混在一起，說話大聲，跟人家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不止不在一條線，是差了好幾條線。
司澈又瞅了瞅戴觀宴，這都不嫌棄，一定是真愛。
要知道，很多男人在發家之後，會一件一件丟掉那些陳舊物品，但往往最先丟棄的，就是跟了自己好幾年的老婆。
戴觀宴眸光微動，沒再說什麽。
等回到自己家之後，戴觀宴在房間裏坐了會兒，然後掏出手機給秦羽打電話。
這是自打他讓秦羽牽絆住武琰之後，第一次聯係她。
秦羽很快就接通了電話，嗓音愉悅：“戴總，什麽事啊，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
戴觀宴輕輕撥弄窗台放著的一盆多肉。
隻是葉片分離出來的小植株，一點點大，葉片都還沒長幾瓣，黎笑眉送給黎寶的。
他淡聲道：“聽說你跟武琰走得很近？”
秦羽笑了聲：“這你都知道，你長了千裏耳……為了黎笑眉給我打的電話？”
戴觀宴神色一冷。
他牽線，讓秦羽有機會進入Y國的使團，也讓她在梧桐飯店辦珠寶展，讓她牽製住武琰，可從頭到尾沒有與她說過“黎笑眉”三個字。
秦羽聽他不出聲，又慢悠悠道：“戴總，別把我當傻白甜呀。我是南城人，黎笑眉小時候我見過的……我隻是在你們發生愛恨情仇的時間裏不在國內，不代表我就一直不知道……戴、駙、馬。”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戲稱當年戴觀宴的綽號。
“這名字有意思。沒想到在F國都能攪動風雲的戴總，還有這樣的時候。”
戴觀宴眸光閃爍，冷聲道：“秦羽，這跟你勾引武琰有關係嗎？”
秦羽笑了：“勾引？誰說我在勾引他？我隻是按照你的要求，把他牽絆住，讓他留在南城，不能去打擾你跟黎笑眉重溫舊情呀？”
戴觀宴的眸色越發沉冷。
秦羽又道：“戴總，我見到黎笑眉了。她還跟以前一樣單純可愛。”
戴觀宴連找借口隱瞞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麽被秦羽拆穿。他沉了口氣：“我隻是在問你跟武琰的事，沒讓你那麽多話。”
秦羽咯咯笑起來：“生氣啦？可是，我又不是你的手下。你這麽緊張我，我還以為你暗戀我呢。”
戴觀宴：“……”
秦羽的聲調一轉，沒有了戲謔，有的隻是合作方平等的冷漠：“我們隻是互利互惠的關係，你隻要知道，我沒有違反跟你的約定，這就行了。你說是嗎？”
戴觀宴微微眯眼睛，手指從多肉葉片上收回來。
他不在乎秦羽是不是在勾引武琰，他擔心的隻是黎笑眉會不會曝光於天下。
所以，他不希望秦羽把事情鬧大。
秦羽是個聰明人，看武琰與戴觀宴的怪異，多少察覺出點兒什麽。尤其外界對於武琰上位的傳言偏負麵。
“你放心，我不會對黎笑眉怎麽樣。以前我們兩個就沒什麽交集，現在也不會有。”
她看不上黎笑眉那股懶散勁兒，好好的把公司作沒了，生動的給大眾演繹什麽叫“富不過三代”。
她道：“隻不過……我跟武琰傳緋聞，對你不是有利的嗎？”
秦羽隻是不明白，黎笑眉那樣的女人，怎麽讓幾個男人為她神魂顛倒的。
是白幼瘦美女不吃香，國內大眾的審美回歸了？
秦羽隻是不懂，沒有跟黎笑眉真正想出國，不知道她有多好。
戴觀宴沒心思與秦羽閑扯，淡聲道：“記住你說的，管住你的嘴，該說的不該說的，希望你永遠都拎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