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塊蛋糕塞進嘴裏，猝不及防的傅六夫人被噎得直翻白眼。
傅今霄連忙用力拍打她的後背，讓她把蛋糕吐出來。
自從嫁進傅家，誰見她不是點頭哈腰，雲皎居然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蛋糕砸在她臉上。
自覺丟盡臉麵的傅六夫人再也顧不上對霍家的畏懼，尖叫道:“保安！保安呢！把她給我轟出去！”
雲皎微笑:“看來一個蛋糕沒喂飽你？”
她不介意再給她塞一個。
婚禮上的舉動讓雲皎的瘋名早就在傅家傳遍，聽到她輕聲細語的威脅，傅六夫人心頭發怵，卻死撐著麵子。
“雲、雲皎，在老爺子的生日宴上撒潑，就算……就算你爸親自來也保不住你！”
“撒潑的是你吧？”雲皎不以為意，“傅六夫人，你難道沒發現你的寶貝兒子消失很久了嗎？”
傅六夫人愣了愣。
她晚上忙著和各位富太太社交，沒時間關注那個調皮搗蛋的兒子。
身處傅家，難道有人敢欺負她兒子不成？
被雲皎一提醒，她突然意識到從傅老爺子那兒離開後就再沒見過兒子。
“雲皎！你把我兒子怎麽了？！”
“別問我，去問你家老爺子。”
比起教訓傅六夫人，雲皎現在更迫切想教訓的對象是地上這位。
傅梓皓喝了滿肚子湖水，又被傅時予關禁閉，勉強算有個交代。
地上這位殺人凶手可還好好坐著呢。
隻是一點蛋糕怎麽能抵消她殺人的罪孽呢？
不再看傅六夫人，雲皎俯身抓著女人的頭發把她從地上扯起來。
吃痛，林珊珊掙紮:“雲皎！你放手！”
奶油滑手，雲皎沒抓穩，被她掙脫了束縛。
“雲皎！你瘋了！我要報警！我……啊！”
女人的控訴被雲皎當胸一腳踹了回去。
她摔到地上，蜷縮起身體捂著胸口呻吟。
勾著滲人的笑，雲皎走向倒地不起的女人。
“我知道你記恨當年我不幫你送情書。
“林珊珊，當年是怕傷你自尊，我才撒謊說不想幫你送。
“真實情況是，我哥收到你的情書，看也沒看就還給了我。
“他讓我告訴你，在他眼裏你隻是他妹妹的朋友，他和你根本不熟，更不會對你產生男女之情。
“他還說，與其想著談戀愛，不如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學什麽都好，反正別再打擾他就行。
“我知道你曾經以我為借口約過我哥，被拒絕後還不停給他送情書，甚至跑去威脅出現在他身邊的女生……
“你知不知道，那時候你對我哥死纏爛打的行為真的很討人厭。
“我哥怎麽會喜歡你呢？你這個人，要外貌沒外貌，要人品沒人品，要成績沒成績，他又不瞎，怎麽可能喜歡你？”
說到這裏，雲皎輕輕笑出聲。
她和林珊珊十年朋友，清楚地知道女生的弱點。
她自卑又自負、敏感又多疑。
正是為了保護她那點脆弱的自尊心，她才沒把霍隨亦的原話轉達給她。
雖然最後換來的是女生歇斯底裏的指責和咒罵。
高中時她選擇保護她，而眼下，她選擇將她的自尊踩得粉碎，再扔進臭水溝裏攪上幾圈。
“我哥那麽優秀的人，永遠不可能喜歡你——一個心腸歹毒的殺人凶手。”
她噙著笑步步逼近的模樣像極了恐怖片裏精神失常的殺人犯，而言語間透露的信息則讓在場賓客陷入沉思。
沒人敢動。
連林家人都隻是麻木地站著，似乎沒能消化雲皎的那些話。
雲皎開口後，呻吟的林珊珊忽然沒了聲音。
等雲皎說出殺人凶手四個字後，她突兀地笑了一聲。
“我配不上霍隨亦？哈哈，我配不上？”
她踉蹌著爬起身。
“誰配得上他？那個言家不要的私生女嗎？啊？哈哈哈哈！
“霍隨亦優秀？是啊，他優秀，可是有什麽用？他還不是眼瞎看上了一個私生女，還和那個女的有了孩子！”
“關你屁事？”雲皎冷冷反問。
林珊珊尖叫:“當然關我的事！我喜歡他那麽多年！他憑什麽選一個私生女來羞辱我！”
“林珊珊，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那麽多人關注你，我哥早就忘了你，如果你覺得被羞辱到，那隻能是你自取其辱。”
雲皎怎麽也想不通女人的腦回路。
“這種荒唐的借口不是你謀殺一個三歲孩子的理由。”
“那又怎麽樣？是他活該！他們都活該！”林珊珊盯著雲皎，惡毒地說道，“你也活該！你們霍家活該斷子絕孫！”
“哦。”雲皎道，“讓你失望了，慕言還活著。”
“……”
“慕言沒事，你慘了。林珊珊，我會請最好的律師，保證讓你下半輩子在牢裏過得舒舒服服。”
林珊珊陡然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失控了。
湖邊沒有監控，雲皎來找她就是為了這一刻。
而她被她一點一點逼得失去了理智。
周圍賓客的議論聲大了些，蒼蠅似的在她耳邊嗡嗡，讓她的腦子亂成一團漿糊。
林珊珊捂住腦袋，驚惶地看向四周。
“蓉兒……”
模糊的視線定格在熟悉的人影上。
“蓉兒！”她撲過去抓住霍蓉兒的胳膊，“你幫幫我，你不是說你可以幫我搞定的嗎？你也討厭霍隨亦的私生子對不對？我弄死他不也幫了你嗎？你一定要救我！”
“嗡！”
議論聲更響。
白著臉掙開胳膊，霍蓉兒怯怯說:“我、我不知道你殺了人……珊珊，你怎麽能殺人呢？就算是私生子，慕言也是大哥的孩子……”
“不是私生子，還有，不是你大哥，少套近乎，惡心得很。”雲皎譏誚道，“你這一口一個私生子，不知道霍英來聽著是什麽感想？”
“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關心你什麽意思，別叫我姐姐，我可沒有當小三的妹妹，我聽到你的聲音犯惡心。”
霍蓉兒:“……”
這人徹底不要臉了嗎？哪有像她這麽說話的！
眼見賓客們的目光被雲皎幾句話引到她身上，霍蓉兒幹脆委屈地嗚咽一聲，躲到傅今霄懷裏。
心裏有事的傅今霄心不在焉地摟住她。
意識到霍蓉兒拋棄了自己，林珊珊轉向林東金和林夫人。
“爸，媽！我……”
“閉嘴！你這混賬！”林東金一巴掌打在她臉上，罵，“你不長腦子就算了，竟然敢殺人！我怎麽會有你這麽惡毒的女兒？！”
林珊珊捂著臉怔怔。
雲皎冷笑。
壁虎斷尾。
林家還有一子一女，放棄林珊珊遠比保全林珊珊劃算。
林東金是父親，更是商人，知道該怎麽選擇。
“讓讓，警察，麻煩讓讓！”
人群外傳來警察的聲音。
圍觀賓客讓出一條路。
“林珊珊是吧？”警察出示自己的警官證，“有人舉報你故意傷人、謀殺未遂，麻煩跟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