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書抬頭看向周肆屹,“阿肆,待會兒可能要麻煩你送我回去了。”

她是自己開車出來的,但是現在腳受傷,踩不了油門了。

周肆屹跟顧雲書家在一個小區,送她回去順路的事兒,本來也沒什麽。

隻是她等了一會兒,周肆屹也沒給自己回應。

顧雲書疑惑地輕擰了下眉,順著周肆屹的視線看過去。

在他們斜對麵,坐在一個陌生麵孔。

女人長得很漂亮,坐在那兒冷冷清清的,給人的疏離感很強。

這是誰?

她疑惑了一下。

見周肆屹一直在看著對方,想必是沒聽見自己剛才的話。

她隻好抬手扯扯他的衣袖,“阿肆?”

周肆屹回過神來,疑惑地“嗯?”了聲,很明顯剛才顧雲書說了什麽他根本就沒聽見。

顧雲書也沒想到,自己說話周肆屹會有走神沒聽到的一天。

她頓了下才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我說,待會兒要麻煩你送我回去了,我的腳暫時還開不了車。”

這點小事兒,周肆屹沒理由拒絕。

然而他的話,卻讓大家震驚了一番。

“待會兒我有事兒不回去,讓四月送你回去吧。”周肆屹拒絕得幹脆利落,是半點兒都沒帶猶豫!

顧雲書都愣住了,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

薑四月也沒想到。

不過她很快就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

小江在這,周哥哥怎麽可能會送別的女人回家呢!

薑四月連忙應,“行啊,正好我今天出來沒開車。”

顧雲書笑了笑,“那麻煩四月了。”

薑四月擺擺手:“不麻煩不麻煩,反正我都是要回家的。”

顧雲書就住在薑四月隔壁,這路順得不能再順了。

周肆屹抬起腳步,往江也那邊走了過去。

江也低著頭,看似在把玩手機,實際她也有在關注周肆屹那邊的動向。

她隱約感覺到有什麽向自己靠近,但她的餘光看不到。

隻聽見顏歆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周肆屹過來了。”

江也全身細胞瞬間緊繃。

緊接著她就感覺到原本緊挨著她的顏歆起來了。

顏歆特別大方體貼,“那個,這個位置給你吧,我剛坐下沒多久,不熱!”

周肆屹微微頷首,“謝謝。”

顏歆,“不客氣!”

她麻溜的到別處找個位置坐。

江也:“……”

她突然有種被出賣的感覺。

江也都不用抬頭看,就能感覺到自己身邊的位置陷了下去。

男人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怎麽過來也沒跟我說聲?”

他語氣挺平靜的,和平時沒兩樣。

熟悉他的人都能聽出來,他這是很溫柔的說話態度了。

剛才拒絕顧雲書的時候,可不是這語氣。

但這話落到江也耳中,就不是那麽的中聽了。

有點像是責怪她自己跑過來了。

江也本來就被李晏的話誤導了些許,哪怕她選擇相信周肆屹,也難免會有情緒。

再加上後來看到周肆屹跟顧雲書接觸這麽親密,哪怕事出有因,心裏也不舒服。

這時候,他的話就像一把火,直接把小姑娘憋在肚子裏的氣給點燃了。

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衝了很多:“你不也沒告訴我你在外麵玩?”

生氣的意味濃濃的。

周肆屹沒想到小姑娘會反過來控訴自己,愣了下,隨即笑了:“你這是在怪我沒有隨時給你報備行蹤?”

男人語氣懶洋洋的,嘴角掛著笑,心情很好的樣子。

江也看到他這模樣,真想給他臉撓。

她心裏都氣得要死了,他居然還笑?

看不出來她心情不好嗎?!

為了避免自己會忍不住當著這麽多人麵給周肆屹來一下,江也選擇別過臉去不理他。

周肆屹知道小姑娘這是生氣了,不想理他呢。

能怎麽辦,隻能低頭認錯唄。

周大少把臉上那副吊兒郎當的痞笑收起來,態度誠懇,“嗯我的錯,出門沒給我們家小江報備行蹤,該罰。”

那語氣,軟得簡直跟哄祖宗一樣。

在座的所有人,除了顏歆哪個不是打小就認識周肆屹的,什麽時候見他這麽低聲下氣過?

就連顧雲書,也沒有過這樣的待遇!

簡直把吃瓜群眾的下巴都驚掉了。

李晏:確定這是我認識的周大少?

那個不可一世,誰也不放在眼裏,拿鼻孔看人的周大少,居然在哄一個小姑娘?

還低聲下氣的。

這是假的吧?!!!

然而事實告訴他們是真的。

江也依舊沒理周肆屹。

哪怕周肆屹道歉了,她心裏還是覺得有氣。

她生氣的點根本就不是因為他沒告訴自己他去玩了。

江也自認不算粘人,在一起這麽久她從來都不會限製周肆屹的人身自由,也不會去管他出門去幹嘛。

隻要他說自己有事兒忙,她都會點頭說去吧,他愛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回來。

她對他始終是保持著絕對的信任的。

哪怕今天聽到別人說他心裏有個白月光什麽的,她都沒有去懷疑過他的忠誠度。

可當你真的愛一個人的時候,也許能做到信任他不會對不起自己,但做不到沒感覺。

再信任,也會吃醋,會生氣。

這是人的本能。

周肆屹似乎也沒打算解釋他跟顧雲書之間的關係。

這一點,是讓江也最失望的。

不管什麽關係,至少得跟她說一聲吧。

但他沒有。

江也突然也不是很生氣了,就是有點失望。

甚至心裏開始懷疑,周肆屹也許沒有想象中地那麽喜歡她。

周肆屹見江也沒說話,繼續好聲好氣耐心地哄著:“好啦別生氣了,我保證下次出門一定跟你報備。”

江也抿了抿唇,嘴巴比腦子快,一不小心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不用,你想去幹嘛是你的自由,不用隨時隨地都跟我說。”

小姑娘語氣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甚至透著些許疏遠和冷漠。

周肆屹聽到的時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江也的態度怎麽突然變了這麽多?

他眉心微動,“什麽意思?”

江也說完就後悔了。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她隻能硬著頭皮接,“沒什麽,就是覺得你要是事事都得跟我說的話,多麻煩啊,搞得好像我監視你一樣,都沒有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