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萬獸穀 第三十二章 交手
黑炎笑道：“是你自己的悟性高，我隻是指點一二。讓你做主人的傳承者，看來我沒有選錯，好好努力，爭取早日突破到極境。到那時，武修者才是真正可怕的修士。”
“恩。”沈易點頭，喃喃道：“舉重若輕也好，舉輕若重也罷，更多的是力量，對肉身的感悟。而往後則是對大道的感悟，更難了。”
“沒錯。武修者肉身強，領悟舉重若輕和舉輕若重相對而言要容易些，但是往後的境界反而是道修者更加容易感悟。道修者以元力溝通天地，對天地大道的確容易要感悟。”黑炎在一旁聽到沈易的自語，也出聲道：“不過你切不可因為這個而分心二用練氣。修行一途，最忌諱的就是好高騖遠，分心兩用。”
“這個道理我明白，我不會因小失大的。況且我神魂強大，比之元力，更容易親近天地大道。”沈易一笑。
“倒忘記你是個怪胎。”
感悟天地大道，神魂最能親近天地，次之就是元力，最難的是勁力。武修者堅信的是己身，有一種不服天，不服地，逆天而行的味道，悟天地大道起來自然很難很難，因為遭天地排斥。
因此武修者也分兩種，一種是對內，挖掘自身寶藏，以一己之力撼天。另一種則是對外，感悟天地大道，以道塑己身，融入天地之間，最後超脫出來。事實證明，內外兼修才是正途，這都是石鳴給沈易留下的經驗之談。
不過對內才是王道，對外隻能輔之。武修者若不堅信自身，沒有逆天之心，那還不如一開始就選擇道修，順天而行，最後一樣也能超脫天地，羽化飛仙。
大道殊途同歸，最後都是為了超脫輪回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得道成仙，不死不滅。
“舉重若輕，舉輕若重……”沈易低語，手持玄石重劍，繼續在山林間行走，偶爾有所悟便停下揮劍體會所得。就這樣，沈易陷入一種特殊的修煉狀態，對力量，對道的感悟越發深入。
在這種特殊的狀態下，沈易在族中瀏覽無數書籍後的積澱優勢就體現出來了，他能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看得更遠。這也是沈易為什麽能進步神速的原因之一。偶爾觸類旁通，沈易便獲益匪淺。
寒暑交替，不知不覺間，沈易到萬獸穀已經過去一年的時間。
一年的時間，沈易親近自然，體悟大道，他眼中的煞氣被衝淡了很多，變得清明，真正宛若鄰家小孩。隻有偶爾爆發力量時眼神才會變得淩厲，可怕。光著腳，沈易像一個野人在萬獸穀行走，感悟大地的脈動。
“哦？終於好了。”盤坐在一個瀑布下，沈易突然睜開眼笑道，招呼在水潭中玩耍的五花肉，後者躍到他肩頭，跟隨沈易向火麟馬的山洞而去。一年的時間，五花肉身上的鱗片更加晶瑩剔透，隱有光澤流轉。兩對翅膀也長大很多，雖然還是那麽滑稽，與體型不成比例，不過最少能飛行了。
“火麟馬。”山洞前，沈易看向比之前更加魁梧，氣息更加渾厚的火麟馬。火麟馬這次受傷很嚴重，如今完全痊愈之後，因禍得福，修為更進一步，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跨入神元境。
“人類修士，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火麟馬火光豔豔，身上鬃毛飛舞如火，一身鱗片熠熠生輝，吐氣如龍，向沈易問道。
“沈易。”
“原來是沈氏家族子弟。”
火麟馬生活在萬獸穀中，也知曉北山域的七大家族。
“我現在先天大圓滿，隨時可能會跨入神元境，境界比你高。加上你之前救我一命，我讓你三招。輸了你走，我不殺你。”火麟馬聲音渾厚，沉聲道。
沈易微微一笑，道：“你就那麽有自信。正好近來我感悟天地大道，雖然一直沒有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不過肉身卻再次突破，如今已經達到九萬斤之力，再進一步就是極境。自詡先天大妖已經無敵手。”
領悟舉重若輕，沈易肉身力量增加萬斤。領悟舉輕若重，再增加萬斤。九萬斤力量再往後就是極境了。沈易能在一年的時間達到這種高度，除了玄紋金身的煉體神紋很精妙之外。九璿金紋訣可謂功不可沒，這個在先天之境不斷吸收掠奪他物壯大己身的詭異法門在後來給沈易難以想象的驚喜。
不同於一般的掠奪，這是在塑造己身，讓沈易的肉身不斷朝著可怕的境地進化。如果開始沈易的肉身是普通的鋼鐵，掠奪他人造化之後，沈易的肉身不斷進化成精鐵，玄鐵，黑炎玄鐵……
這是本質的蛻變！
同樣的煉體神紋，一個隻是普通鋼鐵級別的軀體和黑炎玄鐵級的軀體相比，顯然後者的提升要更快。因此沈易用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走了石鳴十多年的路，九璿金紋訣，功不可沒。
同時，沈易也終於知曉九璿金紋訣在先天之境為什麽要練出九個氣旋才算圓滿。九個氣旋，代表身體進化九次。九乃天地極數，進化九次是極限。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極境！
不過很可惜，哪怕是創下這個法門的人也留下記載，在先天之境達到九氣旋的九元之力隻是理想狀態，武修者的極境仍舊九萬五千斤巨力。因為按照一個氣旋為一元之力來算，九元之力已經超過九萬五千斤力，因此九璿金紋訣中的第八和第九個氣旋是虛的，不像前七個無比凝實。
盡管如此，九璿金紋訣還是可怕無比，沈易心念一動，身前七個無比凝實的金色氣旋浮現而出，隱隱約約間，還有兩個氣旋若隱若現。九氣旋一出，天地之力蜂擁而來，沈易捏緊拳頭，充滿力量的感覺讓他忍不住長嘯。九萬斤力量，這是接近極境的力量，在先天之境的確已經無敵手。
因為九萬五千斤之力的極境，是已經超越普通神元境的恐怖力量。
一人一獸都已經站在先天之境巔峰，孰強孰弱，唯有一戰才能分曉！
“那就隻有一戰了！”
火麟馬目光炯炯，如火炬亮起，強勢的看向沈易。
“沒錯！”
沈易的眼神瞬間淩厲起來，手持玄石重劍，重重的一喘氣，一股氣浪自他體內湧出。氣浪漣漪以沈易為中心向外擴散衝擊而出，激起層層石浪，他微微屈膝躬身，腳下的大地承受巨力，慢慢龜裂開來，道道裂痕如蜘蛛網向四周蔓延而去。
“哢哢……”
裂痕蔓延，沈易的身子越來越低，到臨界點時轟的一聲衝起向火麟馬衝擊而去。身在途中，沈易雙手處套上天火銀拳，赤焰火光燃起，整個人像一顆彗星，攜帶玄石重劍向火麟馬衝撞而去。
彗星襲月，氣勢恢宏！
火麟馬感到沈易這一擊已經有神元境之威，臉色一變，沉聲道：“沈易人類，我收歸剛才的話，我承認我小看你了。”
“接招！”
火麟馬身上鬃毛搖曳，一道道火光四射，一個神秘的神紋自他體內浮現而出，那是他領悟的道。將領悟的道化為神紋，爾後以神紋淬煉體內靈力，讓靈力進化成神元便正式踏入神元境。
火光漫天，紅霞氤氳，火麟馬腳踩火雲向沈易衝擊而來，他的身軀上燃起熾烈的火焰，就像一顆火流星衝擊而來。
一人一獸，就像流星互相衝擊！
“轟！”
一聲巨響，天地都為之一靜。
狂暴的能量自兩人衝撞的中心向四周衝擊肆虐，像山洪爆發，似浪濤怒吼，方圓百米之內，一切都化為齏粉。
兩人交戰的中心，百米之內，道道狂暴能量漣漪肆虐而出，能量匹練衝擊，時而一道驚天劍影劈斬而下，時而一道火光衝霄而起……
“火海漫天！”
戰場的中心傳來火麟馬的大喝聲，一道巨大的火麟馬身影浮現而出，撐滿天地，然後化作漫天火雨向下砸落而來。轟隆隆就像是火流星雨。
“來得好！”
沈易一聲長嘯，玄石重劍一撩，同樣的一道人影顯化而出，手舉長劍，逆天搏擊，迎向火海。火海將人影吞噬，金身燦燦的身影狂霸無比，一柄巨大重劍像撐天柱，插入火海中。重劍揮舞，每一次出擊都是簡單的劈點撩刺，簡單的劍招威猛無比，欲將火海擊散。
“哈哈……”沈易戰至癲狂，哈哈大笑起來，自從領悟舉重若輕與舉輕若重之後，沈易的境界比萬獸穀中妖獸高太多。加上自身肉身強大，那些妖獸碰到沈易純粹是被碾壓。火麟馬不同，這是領悟自己的道，並且化為神紋的妖獸。論境界，他不比沈易低，流淌上古凶獸的血脈，論肉身，他也不弱於沈易。
一人一獸，棋逢對手，力量的無止境爆發讓沈易感到酣暢淋漓，對於力量的感悟也越發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