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才子，病倒戰鬥崗位（2）
聞見風身上攜帶著資料，不能直接去食堂，必須先把資料送到機房後再去。可是，一到機房，丁連馬上招呼他過去，說是台灣蔣軍在多地舉行的演習已經開始了，參演兵力空前，電台聯絡活躍，他忙不過來。聞見風二話不說，把資料放進個人“保密箱”，套上耳機，打開機器，埋頭工作起來。
“幺八幺（181）報告指揮所，台灣新竹地區代號為‘安陽’的空降演習已經實施，起飛各種飛機85架，地麵有一個步兵師又一個團。”丁連對著工作台中間的操作架話筒，向上報告。
“收到，請監視其動向，防止飛機改變航線！”指揮所值班參謀回答。
“幺癸洞（170）報告指揮所，三艘獵潛艇駛離左營港，航向305度，航速14節。報告完畢！”在另一間工作房裏，邵萍萍也向指揮所報告剛剛偵獲的情況。
“幺癸洞（170）繼續跟蹤，如有異常，立即報告。”指揮所指示。
“幺八三（183）報告，在台南以西海麵、代號為‘坤陽’的兩棲登陸實戰演習，已經持續了五個小時，集結各型艦艇24艘，民用船舶6艘，各種飛機36架，1個陸戰師和3個步兵師參加。”歐陽平常不緊不慢，一字一頓報告。
“收到，繼續盯住，看它會不會再增加兵力。”指揮所答複。
“癸六（76）號報告指揮所，蔣海軍有三艘大型運輸艦分別從基隆和淡水出港，分批運載一個步兵師到金門和馬祖，現在是第一批，已經出港八分鍾。報告完畢”柳青報告。
“指揮所收到。”
“六五號（65）報告指揮所，美國國務院情報與研究局局長希爾斯曼今天旁晚將飛抵台灣，其目的等待密碼破譯。報告完畢。”柴小雲沉著地報告。
“指揮所收到，希爾斯曼將到台灣。”
“幺癸兩（172）報告首長，高雄西南海麵的‘嶽陽’海上換乘演習馬上要開始了！報告完畢！”馮曉琳是第一次偵獲重大情況，也是第一次手握話筒向指揮所報告，不免有些慌張。報告完了，馬上站起來向機房裏張望。“老聞，快來幫幫我！”
“不要慌，馮曉琳，守住電台，如果有報，一定要錄音。”聞見風從自己的經曆中明白，最好的幫助就是把她推上去獨立操作，越俎代庖是不明智的，所以沒有馬上過去幫她。
聞見風一邊守住幾個台，一邊展開搜索，摸清參加各種演習的兵力情況，檢查有無異常電台。因為，稍有軍事常識的人都懂得，無論是誰，敵方我方，都會利用演習麻痹對方，然後出其不意地調轉方向，發動正式進攻。尤其是眼下，突然之間在彈丸之地有三處演習，投入的兵力之多，時間之一致，此外還有軍艦出港，目的不明，這不能不讓各級情報員生疑而高度警惕。
“我是秦梓人，請各級各哨位密切關注台灣蔣軍陸、海、空三軍的動向，防止蔣介石以演習為名，突然調轉方向，對我實施襲擊。如果大家發現及時，可以為前線部隊爭取到大約十五個小時的準備時間，切不可麻痹大意，更不能放鬆警惕！”秦梓人接到指揮所的報告，覺得今日的演習規模過大，他估計有兩種可能：一是蔣介石急於要驗證“國光計劃”的可行性，同時讓所有部隊全麵練兵，準備隨時投入戰爭；二是以演習為名，麻痹我方，然後突然發動進攻。從目前掌握的情報分析，後一種可能性不大，蔣介石還不具備大規模進攻的條件，但又不得不防備他小規模的襲擾。對一慣出爾反爾、反複無常的蔣介石隻能多長一個心眼，防著點。所以，他接到報告馬上趕到三處指揮所（室）來了。
“哎呀秦局，我到處找您，果然在這裏。”外情處長宗道文接到我香港情報組的密電，趕到秦梓人的辦公室，小林參謀說去反間處的九處了，可他趕到九處時，九處處長說人剛走，好像是說去二處的，宗道文馬上用九處的電話打到二處，二處處長告訴他，秦局是說要來的，但現在人還沒到。轉了一圈，宗道文決定還是先到三處指揮室來看一看，因為局指揮所已經前移與三處的指揮室合而為一。
那個年代通訊的確落後，哪像現在有手機，可以隨時保持聯係！
“什麽事這麽急？”秦梓人明知宗道文急急地找來肯定是事情緊急，嘴裏卻這樣問。
宗道文從皮包裏抽出電報稿紙，遞給秦梓人。“香港轉來‘陰傘’的第三份密電，‘陰傘’已與新派去的同誌接上頭。另外報告，蔣介石已經簽發商船、民用船征調令，還簽發了所有軍人停止休假、不得離開營房的命令。看來，蔣介石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秦梓人仔細看完密電，習慣性地來回踱步，一腳高一腳低，一瘸一拐。
“還有，秦局，‘箬笠’、‘青蓑’和我香港情報組這幾天來，連續發回多份情報。歸納起來主要是：一，台灣國民黨在主要媒體上不厭其煩、連篇累牘地登載和宣傳蔣介石反攻大陸的講話、言論，登載和報道美國高層人士到台灣與二蔣和軍隊高級將領會見的情況，鼓吹美軍支持台灣反攻大陸；其二，台灣媒體登載汙蔑我國形勢，誇大我國經濟困難、編造我國已經出現群眾造反、出現所謂‘揭竿而起’的謊話，迷惑台灣人民，妄圖達到蠱惑人心、激發士氣，提高戰力的夢想。第三，台灣在香港的特務和情報站活動猖獗，對我逃港饑民進行策反、拉攏、恐嚇。第四，台灣情報局在我國周邊地區增設情報機構，或增派情報人員，改進偵聽設施，加大偵聽縱深和範圍。”宗道文處長匯報。
秦梓人仍然在踱步，一言不發。
“秦局，”宗道文知道，秦梓人在思考，在權衡，在盤算。“局長，我們派去台灣的計劃——”
“有漏洞，考慮不周，是不是？”秦梓人馬上反問。
秦梓人說出了宗道文的擔心和顧慮，宗道文馬上點點頭。
“我明白你想說什麽。”秦梓人停住了。“當初，我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陰傘’和小鄔的身上，希望他們把偵獲到手的‘國光計劃’文本帶回，但是，如果這份計劃的文本數量很大，無法用密語濃縮，又無法躲過台灣的檢查，仍然停留在他們的手上，怎麽辦，對不對？”
宗道文不能不佩服秦梓人，自己的擔心被他道破。“是的，局長。我們必須防止發生萬一，出現意外，要留有餘地。”
“既然你有這個擔心，一定有補救措施了？”秦梓人對自己部下的性格了如指掌。
“最為簡便的辦法是讓‘箬笠’或是‘青蓑’配合‘陰傘’。一旦‘陰傘’搞到文本後，由‘箬笠’或‘青蓑’設法送回，因為他們有比較順暢的傳送通道。但這種方式違反我們自己製定的紀律，一旦出現意外，我在台灣的潛伏組織就會暴露。”宗道文說。
“你既然知道這是紀律，也知道後果，為什麽還出這樣不負責任的主意？”秦梓人瞪了他一眼。“就沒有別的更為安全、更為可靠的法子了？”
“有是有，不一定可靠。”宗道文說話從來都留有餘地。
“走，去梁友辦公室研究。”秦梓人馬上走下指揮台的台階。
宗道文真要來開通往外走廊的大門，梁友急急忙忙進來。
梁友正在與郭政委商量工作，聽魏參謀報告說秦梓人已經到了處指揮室，馬上趕來了。“哎，秦局，怎麽一來就要走啊？您來也不吭個聲。”
“吭什麽？我的指揮所不是和你的合並了麽？我來還要向你報告？荒唐！”秦梓人徑直走出門。
“梁處長，我都找了半天才找到的。”宗道文朝梁友笑笑。
“局長生氣啦？犯不著吧？”梁友心裏納悶。
“生你什麽氣？扯淡！走，借你的辦公室一用。”秦梓人一瘸一拐，沒有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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