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場情形沒人對徐川說明,但是徐川自己也能猜出幾分來,無非就是這兩名漢子從此地購買法器之後,自稱受到神工樓所騙,那些神工樓低價出售的法器都是粗製濫造的,但是吳仁艾身為青州神工樓的執事,自然不肯承認。

其中真相到底如何,徐川也能猜到九成,對於神工樓的信譽品質,徐川也曾在幽州神工樓購買過寶物的,說是“貨真價實”也不為過,在煉器之道獨家稱大的幽州,尚且出售之物不弄虛作假,如今來到遠非幽州可比的青州,徐川更不信神工樓會做出這種自砸招牌的事。

但這兩名鬧事漢子信誓旦旦的模樣,顯然也是有恃無恐之輩,敢讓神工樓的人檢驗法器真偽,說明這兩人必有後手,要不然就是法器之中動過的手腳極為高明,讓人無法看出。

隻是無論是那種手段,都無法阻止徐川幫助神工樓解圍。

因此徐川一言不發的看著吳執事對著銅拔翻來覆去的查驗,但是從他微皺的眉頭看來,似乎他這番檢查也沒看出什麽端倪來,白白做了無用之功。

但是他能當上一方執事,掌管青州產業,自然是頗有心智之輩,一見如此情形,立即知道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不會讓他輕易看出破綻。

如今重雲宮大開山門招收弟子,他神匠穀尚未拿到名額便被有心之人盯上了,如此做法顯然是不想讓他們在青州有立足之地,雖然能夠猜測出是同為煉器宗門的幾家所為,但是苦於沒有證據,而且此地也非幽州,不是他們神匠穀一家獨大的場麵,因此隻好強忍怒氣,吃了這啞巴虧。

“檢查完了沒有,別磨磨蹭蹭的了,到底有沒有問題,快說。”粗狂漢子一見吳執事麵露躊躇,手中檢查的動作也緩慢了一些,頓時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神色,大聲道。

“等等!”吳執事忽然眼神一變,將銅拔一分為二,一手一個狠狠撞擊一下,頓時一股清脆的音波衝撞而出。

音波一出,立即無差別的襲向店鋪之內的人,徐川隻是身體一晃,升起一個青色護罩便抵擋了下來,但是前來鬧事的兩人,不知是故意為之,還是真的反應不及,兩人都沒有放開護體氣罩,被這音波一衝,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

鬧事的除了粗狂漢子之外,另一名稍顯瘦弱的年輕人,這人臉色一白,雙耳緩緩流出一道血痕。

“二弟!你挺住!大家快看啊,神工樓的人見勢不妙,想殺人滅口啦!”粗狂漢子將瘦弱之人攬在懷裏,悲呼了一聲之後,指著手持銅拔的吳執事大喊了起來。

“真不要臉,出售低劣法器就算了,現在還出手傷人,大家衝進去把店鋪砸了!”

“窮山惡水出刁民,幽州那破地方出來的修士就是垃圾,在場的同道一起把他們趕出去!”

“對!把他們趕出青州,快滾!”

圍觀的修士之中不知道是否有對方安插的暗樁,還是真的群情激奮,紛紛麵帶怒容的要衝進店鋪。

“大家冷靜一點,這銅拔法器使用之後,並沒有出現毀壞的情況,顯然我神工樓是被人誣陷的,大家請看,這銅拔不是好好的嗎?”吳執事見勢不妙,也知道自己測試法器之時有失分寸,一見圍

觀的修士怒氣衝衝,頓時滿臉急色的把銅拔法器朝著那些修士展示了出來。

“咦?還真是,剛才確實催動了法器,為何沒有損壞?”有的修士見狀,確實覺得事有蹊蹺,重新退了回去。

而有的修士則根本不管誰對誰錯,就是想趁火打劫一番,就要不管不顧的往裏衝,但是一見滿臉寒意的徐川,各自咽了一口唾沫之後,跟著老老實實的返回原地去了。

被徐川瞪回去的修士大多數是蛻凡期的同階修士,可有些湊熱鬧的人傑修士可就不買賬了,紛紛要強闖進來,但是他們不知為何,心知突然升起一股警兆,似乎再上前一步就會喪命當場的感覺。

他們可不知道是躺在馬車裏的李不才暗中釋放的靈壓讓他們心生恐懼,還以為是徐川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他們害怕呢。

不管如何,無論是故意挑事的修士,還是想趁亂撿便宜的修士,都紛紛停下了**,但那些修士不會因此便被嚇到,雖然強搶不成,但是還能“講道理”嘛。

於是有人朝著粗狂漢子問道:“那人施展法器之後並沒有損壞,你倒是如何解釋?”

“解釋?哼,他家煉製的法器當然知道破綻在何處,隻要避免觸發這些破綻,小心翼翼的使用,就跟真正的上品法器沒兩樣,要不然我等怎麽會上當購買此寶,都是親眼見識過神工樓的弟子驅使過寶物之後,才決定花錢購買的。”那漢子滿臉怒容,瞪了吳執事一眼,似乎對他放出音波大感憤怒。

“你神工樓若是要證明自己清白,可敢把此物拿給在場同道測驗?要是無事,就當我兩兄弟倒黴,我們二話不說,轉身就走。要是不敢的話,你們神工樓就快滾出青州。我們兩兄弟可不接手此物,你神工樓臉皮厚,一會損壞了又誣賴到我們身上。”粗狂漢子把眼一瞪,昂頭說道。

“你……”吳執事怒喝一聲,但是店鋪之外圍觀的修士越聚越多,為了保全神工樓的信譽,隻好咬牙說道:“好,你們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就請在場的同道幫忙測試一番,我倒要看看這法器會不會自己毀壞。”

吳執事雖然心知不妥,但是自己測試之後,確實沒有發現一點異狀,包括法器內部都沒有損壞的痕跡,他可不相信這東西拿到對方手裏,就會變成自行損壞的劣質法器了。

“不知哪位道友願意出手一試。”吳執事將銅拔拋飛半空,望著店外的修士問道。

那些修士不少都是趕來湊熱鬧的,可沒想過參與進來,因此紛紛把目光投向一邊,就這麽僵持了數息之後,一名身穿彩衣的方臉修士走了出來,大聲說道:“既然沒有道友願意出手,那就讓杜某一試。”

吳執事看了此人兩眼,發現又是陌生麵孔,心中雖然疑惑,但是此地遠非幽州可比,此城每天出入的修士至少以數十萬計,沒見過的修士多了去了,於是吳執事換上一副和善的麵孔,朝那人點了點頭,拱手道:“有勞道友了。”

說著衝銅拔一點,銅拔法器緩緩朝著店鋪之外飛遁而去了。

可是尚未飛出店鋪,便被徐川伸手一招,把此物吸到手裏,看似好奇的把玩起來,實際上徐川已經開始檢查起這銅拔有何不妥之處。

他可不信對方真的沒在法器上動什麽手腳,隻是不待徐川細細檢查,剛把銅拔收進手裏,徐川心中頓時暗笑一聲,怪不得連吳執事都看不出來,對方還真沒在法器本身之上動什麽手腳,不過……

徐川麵帶玩味的看了看進店搗亂的淮山雙傑,又瞅了瞅自告奮勇出麵測試法器的方臉漢子,隨後又看了一眼一臉疑惑的吳執事,哈哈大笑起來。

“徐道友,你這是……”吳執事不明所以,張了張嘴,尚未說完,前來鬧事的漢子可就不幹了。

“這位道友,為何阻攔別人測試法器?莫非道友要仗著修為欺壓我等?在下可要提醒道友一句,這裏可是重雲宮統轄之下的流雲城,並非道友能夠胡來之處。我淮山雙傑雖然修為低微,卻在青州闖**了數十年之久,見過的大風大浪多了去了,也不怕被人用修為境界加以威脅。”粗狂漢子眼神閃爍的盯著徐川,暗含警告之意。

“哦?是嗎?要是在下這樣做,會如何呢?”徐川聞言眉頭一挑,雙手握住銅拔對準淮山雙傑,頓時銅拔之上靈氣大盛,接著徐川雙手各自用力,將兩片銅拔朝著中間撞去。

“啊!”一聲驚呼聲傳來,淮山雙傑中那名瘦弱的漢子耳鼻頓時噴血,歪倒在粗狂漢子懷裏。

但粗狂漢子此刻臉色非但沒有擔心之色,反而臉皮發紅,額頭豆大的汗珠唰的一下滾落出來。

“這……”

吳執事和店鋪之外圍觀的修士同樣麵露驚異神色,望向淮山雙傑的神情逐漸變得古怪起來。

徐川麵帶笑意的握著銅拔,隻見兩片銅拔之間尚有半指寬的縫隙,根本沒有撞在一起,而那名淮山雙傑中瘦弱的漢子卻驚呼起來,並且一副中招噴血的模樣,頓時讓在場所有人大感匪夷所思。

“這位道友,你這是何意?在下隻是隨意揮舞了一下銅拔,並沒有驅使此法器的神通,為何兄台激動得口鼻噴血?是營養過剩了嗎?”徐川扯著嘴角,笑嘻嘻的望向淮山雙傑。

倒在粗狂男子懷裏的瘦弱漢子雖然一動不動,但是額頭隱隱有汗珠浮現而出,顯然是知道自己此番“吐血”給對方抓到了破綻,但是他有什麽辦法,他一見徐川對著他們就要撞擊銅拔,當然不肯硬吃這招,早就驅使體內的靈氣,在皮膚之下布起一道阻隔聲波的屏障,而噴血吐血當然是提前準備的道具,用來應付突然狀況,表演所用的。

沒想到徐川居然假意出手,對他們使詐,讓他露出這個足以致命的破綻。

“我這兄弟剛才受到吳執事的音波攻擊,心中留下了陰影,一見這人要用聲波攻擊我們,所以心中一激,嚇暈過去了。哼!你這人無緣無故嚇我二弟,等此事完畢之後,本人定要討回公道。”粗狂漢子心念電轉之間,想到說辭,立即做出憤怒難平的模樣,衝著徐川厲聲說道。

徐川暗笑一聲,這家夥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不過破綻已經這麽明顯了,還能被他強行圓回去,這家夥也是算反應機敏了,但是徐川既然接手此事,當然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剛才這一招打草驚蛇無非是隨手拈來的開胃菜罷了,就算無法逼得對方露出馬腳,徐川接下來也會點出對方在銅拔之上所動的手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