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執事麵帶苦笑之色,一手扶著劉大師,一邊就要把他往外麵引,哀求道:“劉大師,這兩位是從幽州來的貴客,交給我來招呼就行了,您老還是請到後院歇息一會兒吧。”

“本大師休不休息自有分寸,你先跟我說,這兩個小子是來幹嘛的?幽州的貴客又如何,來此總不會無事閑逛,你老實跟本大師交代清楚。”劉大師肥厚的手掌一扇,差點把吳執事掀倒在地。

雖說這胖子境界跟吳執事不相上下,吳執事若是動用靈力,哪會被人輕易掀翻,但麵對劉昆這名煉器大師,吳執事哪裏敢用上半點靈力,生怕把這胖子磕著碰著了。

但若是不比境界修為,光比體格,三個吳執事都不是劉胖子的對手。

劉胖子一把將吳執事掀開,一張肉乎乎的圓臉幾乎貼到徐川臉上,從頭到腳把徐川打量了一番,忽然退後兩步,陰沉著臉說道:“你們是不是神工樓從幽州請來的煉器之人?”

“不是……不是……”

“是又如何?”

一聽劉胖子此話,吳執事和徐川同時開口說道,隻是吳執事一臉發苦的否認起來,徐川則皮笑肉不笑的點頭承認了此事。

“哼,早就看出你小子不是老實人,到現在還敢誆騙本大師!你們請本大師前來指導煉器,又從幽州調來這兩人,莫非是信不過本大師的煉器手段?是認為本大師指導之後的弟子無法煉製出上好的法器咯?”劉胖子聽聞二人的話語,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板著臉指著吳執事的鼻子就罵。

“本大師在青州還沒受到過如此侮辱!簡直欺人太甚,怪不得你急著要把本大師支開,原來背地裏做出這種事來。好!很好!非常好!神工樓由你做主了是吧?還是趙小子親自點頭的?你們今天不給本大師一個交代,本人跟你們沒完!”劉胖子似乎覺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樣,渾身肥肉一陣亂顫,轟的一聲,整個身體“砸”進了徐川對麵的座位上,那張椅子立即發出嘎子嘎子的異象,似乎下一秒就會垮塌一樣。

“大師,您老聽我解釋,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這二位……”吳執事大有一副有口難言的架勢,端著一杯茶水遞過去,賠著笑臉。

“喝個屁的茶!你少給我拐彎抹角,這事不說清楚,本大師跟你沒完!哼!”劉大師倒是架子十足,一巴掌打翻了茶杯,怒聲說道。

就在這時,大廳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身穿玄袍的男子走了進來,這人三十歲左右的模樣,長著一副馬臉,五官比例顯得可笑無比,但此人卻是人傑中期修為。

此刻臉上布滿了苦色,一見到偏廳內的情景,苦色之中又夾著著一絲怒意,將在場之人環視一周之後,這人來到滿臉不爽的劉大師麵前,客客氣氣的拱了拱手,見劉大師冷哼一聲,根本不搭理他,於是隻好尷尬的笑了笑,回頭衝著吳執事低喝道:“吳執事,這是

怎麽回事?本總管一天不在,你就惹出這麽大亂子來?劉大師因何事心有不滿,你老實說來。”

“趙總管,我……”吳執事剛要說話,卻被劉胖子冷哼一聲給打斷了。

“哼!你就別在那裏裝模作樣了,你們神工樓做的好事,你會不知道?你們請老夫指導煉器在前,背地裏又從幽州調來煉器之人,分明就是看不起本大師,不對,你們這是看不起青州的煉器手藝,好啊!你們從幽州來的可以呀,你們厲害,本大師這就走,行了吧?重雲宮的比試大會上,看你們能拿出什麽驚豔的手藝來。”

劉大師這人是個典型的人來瘋,一見神工樓的主事回來,立即搶過話頭嚷了起來,說著,抖動著一身肥肉就往外闖。

“大師,大師,您老先息怒,在下可以保證,本樓絕對沒有背著你去幽州請人前來,如果劉大師不信,在下可以發毒誓。”趙總管臉色發急,要是惹怒了此人,不但神工樓能否參加重雲宮的弟子大比,就連今後是否能繼續在青州立足都沒了保證,於是低聲下氣的哀求起來。

“吳執事,這兩個混蛋是從哪找來的,趕緊給我轟出去!”趙總管一見劉大師雖然停住了往外走的腳步,但臉上還是一副不爽的模樣,立即衝著吳執事喝罵起來。

“趙總管請聽小的稟報一言……”

“不聽!你現在要麽把這兩人給我轟走,然後向劉大師磕頭認錯,要麽跟著這兩個家夥一起滾蛋!”

吳執事一見事情難以收拾,急忙就要稟報徐川二人幫神工樓解圍的事,可是趙總管一進屋就看出徐川二人蛻凡期的修為,根本沒把他兩人放在心裏,現在一心想要巴結上劉大師,哪還肯多聽他言,立即喝罵道。

“好了,吳道友,你不用多說,有這樣的管事,本人待在這裏也不爽,再說跟本人有交情的人現在身在幽州,神匠穀的事本人也不用必須摻和進來,就不讓你為難了。”徐川見吳執事張了張嘴,還要開口,立即站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著說道。

又往外走了兩步,經過趙總管身旁的時候,徐川表情不帶喜怒,淡淡的說了一句:“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古人誠不欺我。同為神匠穀之人一到青州,卻變得不知何為‘感恩’二字,約莫是水土不服罷,可見確實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今天在下算是見識了。”

“等等,你這小子話裏有話,莫不是看不起我青州?”劉胖子眼帶冷笑的望著徐川兩人“灰頭土臉”的被趕出去,心裏正是舒暢之時,忽然聽見徐川如此說法,臉色立即大變,一步攔住徐川去路,陰沉著說道。

“你是你,青州修士是青州修士,莫要強行混為一談,若青州修士都是閣下這般胸襟與作風,那小爺所說的就是你認為的那個意思。”徐川露出一絲淡笑,不置可否的說道。

“哪裏來的混蛋,輪得到你口出狂言?找死

!”趙總管聽聞徐川一頓挖苦,臉色已經不太好看,現在又見徐川開口激怒劉大師,頓時火冒三丈,一抬手就要把徐川轟殺當場。

“你給我閉嘴,假惺惺的!”劉胖子小眼一瞪,衝著趙總管嗬斥一聲,接著看著徐川沉聲道:“好個目中無人的小家夥,你口氣這麽大,本大師倒要看看你有什麽真材實料。”

徐川嗤笑一聲:“哦?聽你這口氣,是要考驗考驗我咯?是不是想要跟我比劃比劃?”

“哼!本大師才不做跟人打架的野蠻之事,既然你自稱會煉器,本大師就跟你比煉器,也莫要說本大師占你便宜,本大師單手讓你,你可敢接?”劉胖子冷笑一聲,拍了拍腰間的葫蘆,麵露傲氣的說道。

徐川搖了搖頭,正色道:“要比就要公平,小爺不占你那點便宜,你全力施展就好,如果你執意用單手,輸了可別找借口。”

“哈哈!本大師會輸?可笑,可笑!”劉胖子滿是肥肉的臉頰都快擠到一起了,也不知被徐川氣樂了,還是真的笑得很開心,笑過之後,劉胖子的表情突然一頓,冷喝一聲:“好小子,別光嘴上逞能,明日午時城北玄武壇,不見不散,你不要想著逃走,本大師一會兒就跟巡城府打聲招呼,就是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說著,劉胖子大袖一揮,瞪了徐川一眼之後,二話不說的扭頭就走。

“劉大師……哎,大師……”

“滾!本大師在你神工樓受夠了鳥氣,今後再也不要讓我見到你,滾開……”

趙總管見劉大師轉身就走,急忙追了出去,就要開口告罪,誰知劉大師動了真怒,嘴裏大罵著回身一腳,小胖腿冷不丁的踹在趙總管小腹上,要是再往下低那麽幾寸,小鳥就要不保了。

一腳踹翻了趙總管,劉大師搖搖擺擺的身體不再停留,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你們兩個還不滾!姓吳的,你也跟他們一起滾,都給我滾!”趙總管心頭又羞又怒,如今得罪了劉大師,他們神工樓要想在青州立足更是難上加難,於是把滿腔怒火都發泄在徐川三人身上。

徐川和李不才看了吳執事一眼,一句話也沒說,抬步就往外走,吳執事一咬牙,跟在徐川兩人身後,也跑了出去。

趙總管在地上蹲了半天,肚子好受一點之後,慢騰騰的挪到偏廳之中,門外一幫小廝早就聽到這邊的動靜了,可是都不敢出口搭話,隻能麵麵相覷的侍立在旁。

趙總管端起一杯茶水,剛要一口灌下肚子,忽然神色一變,衝著門外的小廝大喊起來:“來人!快把吳執事與那兩名少年請回來,一定要客客氣氣的跟他們說,是我請他們回來的。”

門口的小廝不知道趙總管為何突然改變主意,不過也隻好照做,十來名小廝呼的一下朝著門外跑去了。

趙總管則十分懊惱的錘了自己腦袋一下,大罵自己糊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