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鴻宇這邊還要跟徐川客套幾句,公山雲屏早就不耐煩了,一個“滾”字嚇得宋鴻宇大氣都不敢喘,急忙一手夾著鄭火火,一手夾著韓彪化作電光而逃了。

至於跟在鄭火火身後充作打手的修士,現在紛紛麵如土色,連鄭火火都差點被人打死,他們這些狐假虎威的狗腿子哪還能有好下場,有膽小的已經急忙下跪求饒了。

但是司徒長老心中的一口怒氣尚未完全平複,罪魁禍首的鄭火火逃過了製裁,想必宋鴻宇也不會給此人施加太過嚴厲的懲罰,但是這口惡氣絕對要出的。

當著在場修士的麵,司徒敬就算能挽回一點重雲宮的聲譽,也不會錯過一絲機會的,既然放過鄭火火已經有處事不公的兆頭了,剩下的修士絕對不能輕易縱放。

於是一揮手,供奉堂的修士一窩蜂的圍了過去,把那些根本不敢反抗的狗腿子全數羈押了起來,不用司徒長老吩咐,自然知道該把這些禍害帶到哪裏去。

接著司徒長老整了整心情,換上一副和善的表情衝著徐川說道:“實在抱歉,徐宗主剛到本宗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本宗招呼不周,還請見諒。”

徐川從來不缺少自知之明,他雖然也是一宗之主,但是放在重雲宮麵前也就相當於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水準,至少現在是這樣的,因此根本不敢以宗主身份自居,苦笑著回答道:“司徒前輩太客氣了,晚輩幾番承蒙前輩解圍,尚未有所答謝,實在汗顏,應該是晚輩說謝才對。”

“司徒,既然事情解決了就別磨蹭了,跟我來!”公山雲屏看著司徒敬跟徐川來回客套也是不耐其煩,扯了扯司徒長老的袖子低聲說了一句之後,乘風而去了。

“老夫還有要事處理,就不久留了,徐宗主請自便。”司徒敬衝徐川拱手道別之後,也化作一團流光,追隨公山雲屏而去。

那些供奉堂的弟子則押解著天泉峰的藍衣修士和鄭火火的狗腿子,朝著交易小會之外走去了。

而一直戰戰兢兢生怕殃及池魚的圍觀修士見幾波人馬都散去之後,才嘩的一下嘰嘰喳喳的交頭接耳起來,徐川則沒有加入那些討論的行列,而是走到神色發苦,都快癱倒在地的年輕修士麵前,連著輕聲呼喚了幾次,這家夥都沒有反應。

這年輕攤主心中已經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了,鄭火火被司徒長老收拾得這麽慘,就連他的表姐夫,地霸境界的內門長老都被坑害慘了,這筆賬豈能不算在他頭上。

他可不像徐川一樣能夠一走了之,雖然他家族現在人丁凋零,就他這麽一個活人,但是重雲宮修士若有私逃之人,無需宋鴻宇和鄭火火動手,他就會被重雲宮的門規重重處罰。

但若是不跑,活在宋鴻宇二人的眼皮子底下的話,早晚要被他倆跟整死,因此年輕攤主心中可謂一團亂麻,連徐川的叫喊都

聽不進去了。

徐川搖了搖頭,也不管這年輕攤主一副陰雲密布的表情,將碧眼妖虎的獸魂符握在手中把玩了一會,感應到獸魂符中的妖獸氣息,心中一喜,又把對方攤位上的其他獸魂符拿起來把玩了一陣之後。

發現剩下的獸魂符雖然都是二階妖獸,但是比起碧眼妖虎那種凶猛的妖力要弱上許多,似乎煉製獸魂符的時候魂力已經不足了。

其實這也是有原因的,這些二階妖獸的魂魄都是年輕攤主祖上傳下來的,不知道保存了多少年,魂力當然會逐漸流失,因此他才能製作獸魂符成功,否則就連將妖獸魂魄封印到石符之中都無法辦到,就這樣他還是在煉製之時出了差錯,導致獸魂符功效大減。

但若非有他祖上傳下來的妖獸魂魄,光是他低階修士的身家根本連半隻妖獸魂魄都買不起,更別提製作這麽多獸魂符了。

徐川把攤位上的獸魂符全部看過之後,原本打算全部買下的心思一下就散了大半,因為這些獸魂符很多雖然掛著二階妖獸的名頭,但是威力恐怕還沒有蛻凡後期的修士全力一擊來得生猛,就算徐川不差錢,但也不會平白浪費靈石購買無用的廢品。

徐川本來就是窮苦之人出身,雖然一夜暴富了,但是能省錢的時候,徐川絕不會鋪張浪費。

除了碧眼妖虎的獸魂符之外,徐川又挑選了四枚威力較好一點的獸魂符,收好之後,見年輕攤主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徐川也不再叫喊,隨手丟出五百靈石放在攤位之上,便抬步而去。

一枚獸魂符一百靈石,這是年輕攤主自己開出的價碼,現在沒人故意搞亂,除非徐川的腦袋被門夾了才會給三萬靈石購買一枚。

徐川有了獸魂符的收獲之後,對於交易小會的興趣又升起了一點,於是也不急著返回廂房休息,一閃身便擠進了人群之中,他們鬧出亂子的地方也不過是整個交易會的冰山一角罷了。

雖然鄭火火與徐川爭執的事在交易小會中很快的傳開了,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到交易會的正常進行,那些重雲宮的修士仍然熱情高漲的叫賣著自己的商品,會做生意的修士出口成章的將自己販賣的貨物吹噓得天上有地上無,唬得那些外來修士一愣一愣的,不知不覺中就把口袋裏的靈石交到了對方手上。

徐川同樣被那些修士詐唬得差點上當,隻是最關鍵的時候一聽對方報出的價位,徐川瞬間清醒了起來,骨子裏那副鐵公雞性格,讓徐川逃過了一次又一次的陷阱,當然徐川在交易會中也換到了不少寶物……

遠離交易小會的一座竹樓裏,公山雲屏與司徒敬麵對麵的席地而坐,中間擺了一張矮幾,上麵放置了一些蔬果點心,二人各自斟滿了一杯清酒,緩緩而酌。

“司徒,本宗密謀之事已經到了關鍵時候,你怎麽能因為一點小事就跟宋鴻宇

起了衝突呢?雖然他宋家根本不被本宗放在眼裏,但是宋鴻宇的黑雷之力,還是能為本宗謀劃的事提供一點幫助的。”公山雲屏淺酌了一口,見自己的老朋友之言不發的坐了半天,於是苦笑一聲,率先打開了話頭。

“小事?公山兄,自從老祖宗算出大劫將至之後,你似乎越來越不關注本宗的聲譽了,雖然有些事不得已而為之,但也不要忘記本宗乃是正道第一宗門的根本。要是墜了本宗正道的名聲,今後我等有何顏麵去麵對重雲宮曆代先輩。”司徒敬極為不悅的豪飲了一口。

“我重雲宮以前招收門人的嚴格程度,公山兄想必沒有忘卻吧,不但要查驗靈根資質,更要注重人品德行,若是天資卓絕,人品低劣之輩,本宗也是一律不收的。但是你看看現在,幾位師兄弟閉關配合老祖宗之後,新進門的都是些什麽人,就連內門長老都是這副德行,本宗跟那些邪魔外地有什麽區別了?”司徒敬越說神情越是激動,一連飲了三杯,滿臉通紅。

“司徒,你所說的,老夫豈能不知,非常時期非常手段,隻要本宗能渡過大劫,自然會將這些臭蟲一一清理出去,到時候本宗換一個環境,同樣是正道第一宗門,何必為了眼前這點暫時的聲譽受損而動怒氣呢。要知道這大劫若是降臨下來,整個九州大陸,甚至這顆修真星都會全數滅亡,這些早晚都是死人的修士,對本宗的看法如何,你又何必計較呢。”公山雲屏似乎早就看穿了此點,毫不在意的說道。

司徒敬舉杯沉默不語,望著窗外陣陣鳥鳴,低聲道:“那些修士的魂魄……你交到老祖宗的手上了?”

“嗯,老祖宗諭令可以進行下一步行動了。”公山雲屏目光閃爍,同樣舉杯望向窗外的白雲遠山,喃喃說道。

司徒敬瞳孔一縮,心口莫名一陣絞痛,緊咬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悲聲道:“參加交流大會的全體外來修士……五十年的壽命……這麽做,就不怕折損本宗的氣數嗎?老祖宗真的下定決心要啟動那座古陣?”

“司徒,若不這麽做,數年之後恐怕這世上再也沒有重雲宮此名,要氣數還有何用,既然老祖宗已經下令,我等便隻能執行。雖然那座古陣能在不知不覺中吸取入陣修士的壽元,但是本宗不是決定開放皇龍頂讓那些修士進入嗎?隻要接受了龍氣的洗禮,那些低階修士進階人傑期想必不難,到時候壽元可就足足多出兩百餘年,本宗隻不過是‘借用’他們五十年壽命罷了,他們又不吃虧。”公山雲屏緩緩走到窗前,眺望遠處的藍天白雲,在白雲深處,某座極為隱秘的山穀之中,兩座刻畫著陰森鬼臉的巨型陣法已經緩緩運轉起來。

而對於此事一點也不知情的徐川,手中把玩著一張畫著板磚圖形的符紙,不敢確定的望著麵前一名又矮又圓的修士,問道:“你說這張破紙的威力可與靈器不相上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