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幾個流民的帶領下,秦源又另找了一個苗圃。

跟苗圃老板定了一棵桂花樹,三棵柿子樹、三棵梧桐樹,又指了一堆花,什麽月季、牡丹,還有些說不上來的,隨手就買了一堆。

反正這些花草都是為了掩護那截斷木的,拿到宮裏也就暫時種一下。

要想真正打造好乾西宮,那不得先正經去敏妃那取取經嗎?

一結賬,十二兩三錢銀子,老板樂得牙不見眼,主動抹了零,還表示可以幫忙運到宮門外邊兒,隻要下回再照顧他的生意。

開收據時,這大兄弟看秦源是宮裏來的,於是又很機靈地問,是開二十兩還是三十兩?

這是準備幫秦源貪汙腐敗呢。

秦源當時就擺了擺手,表示用不著收據,自己貪自己的有什麽意思?

胡說回來,其實他倒是也有辦法報銷的,畢竟手裏拿著內廷衛的條子,到時候拿著條子和收據去報,隻要指揮使老婆不反對,那錢指定能下來。

不過這女人向來剛正不阿,要是被她知道自己為這點銀子走邪門歪道,那就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攻略她了——老話都說了,邪不壓正,老婆是“正”的,自己若是“邪”的,那還怎麽壓得住?

還好,眾所周知,自己向來富貴不**、威武不屈,可謂一身正氣!

付完錢,秦源留下五個人在苗圃幫忙裝花木,又跟他們約定子時運到宮門外即可,便單獨離去了。

返回城內已是正午時分,找了家不錯的館子吃過午飯,他便直奔城東的草悅茶社。

這天都還沒黑,離亥時是早了點,可秦老藝術家辦事向來不嫌早,隻在乎安不安全。

這反賊的窩,不先探探怎麽能放心?

……

草悅茶社比較偏僻,秦源在城東七繞八拐,讓四個紙人一起幫忙,花了足足半個時辰才找到。

不過找到之後,他也不著急進去,而是假裝若無其事地經過,然後派阿大悄悄飛進去查看了下。

草悅茶社不大,前邊是僅可容納五六桌的大堂,裝修很簡單,後堂則是一個大約二三十平的小院子,院子後邊是個小屋,裏頭隻有一張床,和一條黑乎乎的被子,簡陋至極。

此刻茶社大門緊閉,裏頭空無一人。

秦源不放心地讓阿大仔細地勘察了下現場,畢竟這世界的陰逼很多,萬一有人在附近布了劍陣、機關什麽的呢?

吸收了那五六千點星光後,現在阿大已經四品了,辦起事來也自然更加利索,很快就勘察完畢,表示四周並無異常。

秦源放下心來,但還是讓阿大呆在茶舍之中,又派阿二去了後堂屋中,畢竟那種地方就像陌生的野區,不插幾個眼他總擔心被人gank。

就說操作這塊,不炫耀地說,估計這世界都沒人比他更細節了。

夜幕降臨。

茶舍裏進來一男一女,男的一聲白衣,女的一身綠衣,手牽著手,徑直來到了後堂屋中。

喃喃私語一陣後,立即開始托衣服。

直奔主題。

秦源都震驚了,兩位你們這樣禮貌嗎,我這正現場直播呢?

簡直有辱斯文,沒眼看沒眼看……啊二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轉過頭去啊,我意思是……咱不看,但咱還是得繼續監視不是嗎?

這方麵阿二就不如阿大了,想當初阿大躲青樓花魁的床邊,看三個時辰就不帶眨眼的……

秦源正跟阿二心平氣和地溝通著呢,沒想到已經完事兒了。

“師妹,獅子才不過五息的時間。”白衣男認真地說道。

“嗯。”女的嬌羞點頭,“師兄比獅子更厲害。”

穿衣完畢。

“師妹,做完這次,我就帶你遠走高飛。”

“嗯,好。”

秦源聽到這裏,就歎了口氣,心想前一句就算了,畢竟誰都有狀態不佳的時候,但第二句,這FLAG給他立的……像是活不過三天似的。

“一會兒趙師兄來了,我們就按計劃行事。”男的又道。

“我……”綠衣女的欲言又止。

“無妨,有我在,你別怕。”

“嗯,你一定要保護我。”

“傻瓜,我不保護你,誰保護你?”男的嗬嗬一笑,頓了頓,又道,“還有從宮裏出來的那個,也需把他抹了。據說他有七品修為,不過料他也不是我二人的對手。”

秦源眉頭一皺,心想合著這兩位是要搞事情?

還想把自己也抹了……這FLAG一立,他指定就活不過今晚了啊!

不過,這倆貨到底是誰,怎麽知道自己要來的,又為什麽要抹掉自己?

哎,可以肯定的是,百家的這次行動肯定已經泄密了。

他們之中,出了叛徒!

……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一個身穿青衫頭戴方帽的男子走進了屋子。

他的手裏抱著一截大約長半丈、直徑約一尺左右的紅色木頭,大約這就是穿說中的千年赤鬆木了,裏麵應該就藏著那妖精。

此時屋中隻剩下綠衣女。

青衫男見到綠衣女,臉上一片驚訝,卻是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綠衣女見狀,不由主動向前一步,小鳥依人道,“趙師哥,我想了很久了,我喜歡的還是你。”

“趙師哥”聞言,更是震驚地呆若木雞。

綠衣女輕輕地靠在“趙師哥”的懷中,麵帶羞澀地說道,“趙師哥,你不喜歡我麽?”

就在這時,隻見房門猛地被踹了開來,隻見先前的白衣男子提著劍,氣勢洶洶地吼道,“好啊,你們兩個竟然背著我……”

“不是的不是的,”綠衣女連忙躲到“趙師哥”背後,“林師哥你誤會了!”

此時,趙師哥默不作聲地盯著白衣男,卻不想,綠衣女悄悄拿出匕首,狠狠地紮進了他的後背心。

趙師哥依舊沒有出聲,顯得有些詭異,綠衣女和白衣男都不由一愣,但此刻也顧不了那麽多了,白衣男又一劍捅了過去。

卻隻聽“嘭”地一聲,“趙師哥”瞬間消失,卻而代之的是一個巴掌大、長相奇醜的紙人,正幽幽地懸浮在半空之中。

綠衣女與白衣男見狀,登時目瞪口呆,驚駭之色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