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依歎了口氣,按捺住要拔劍的衝動,說道,“李公子,我家就我一個人住,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不合適的。”
百裏長卿皺了皺眉,不解道,“還有這樣的說法嗎?我家丫鬟就經常跟我共處一室,我娘親和我父親也經常共處一室……”
蘇若依震驚了,瞪大眸子說道,“你連這都不知道?”
百裏長卿誠懇地說道,“親姑娘詳解!”
“我……”蘇若依深吸了一口氣,看他好像真的不懂的樣子,隻好說道,“反正,就是我家裏沒有男丁,你便不能進去,知道了嗎?”
百裏長卿凝思良久,突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常言道‘寡婦門口是非多’,你大抵也是這般情況,對嗎?”
嗯,這話是他路過上一個集鎮時聽到的,當時特意問過鐵算子,啥叫寡婦。
躺在**的秦源忽然覺得鼻子癢,想打噴嚏……
蘇若依則想拔出大寶劍,跟他拚了。
百裏長卿見蘇若依臉色不對,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道,“當然,你不是寡婦,我隻是說,你的情況和寡婦類似……那,在下先告辭,告辭……”
落荒而逃。
今日大失策,不過還好約了下次出遊,到時定要總結經驗教訓,扭轉乾坤。
也不知道秦兄如何了,實在不行就去劫獄吧,他在這出遊才能成行。
蘇若依看著百裏長卿遠去,這才鬆了口氣。
好煩啊!
一邊往另一個胡同,她真正的家走去,一邊又將正氣輸入傳音石,問殘腳登秦源有沒有從京兆府出來。
得到確定的回答以後,她又鬆了口氣。
然後就想到一個問題。
咦,那小秦子晚上來不來自己這住啊?
來的話還可以聽他講故事!
……
天黑了。
客棧的夜市已經開啟,小攤上撩人的小吃香味順著窗戶飄進屋裏,秦源忍不住出去,買了好幾份小吃。
掛著鹽霜的烤土豆、裹了蝦米的油炸餅、軟軟糯糯的甜米團子,都包在黃色的油紙裏,看著就很有食欲。
回到房間,他就大快朵頤起來,吃得津津有味。
北方的美食都講究入味,就說這烤土豆,不但有鹹味,還帶一點五香,油炸餅不但外焦裏嫩,而且還放了五六種香料。
吃起來是滿嘴的滋味,但沒多久就覺得味兒稍微重了,這時候再來一口清香的甜米團子,就別提多舒坦了。
聽說南方的美食講究精致,味清但是口感豐富,秦源心想什麽時候帶上眾老婆,去南方嚐嚐美食、遊覽名勝,當是一大樂事。
時間很快到了子時,此時夜市已休,街上空****的。
阿大來報,李長青等三人,從客棧裏出來了,並且朝阿大所在的南邊走去。
城南方向,有十幾個大坊,一般都是京官的住宅,普通老百姓都不太敢去,主要是惹了京官很危險,隨時可能挨上棍子。
秦源打起精神,指揮阿大遠遠地跟著,能看清他們進了哪個房子就行了。
阿大飛起空中,施展了變色,無聲無息地跟了上去。
很快,通過阿大的視野,秦源就看到三人後麵還跟著一人。
從身形來看,應該是大檔頭趙宗鎮。
看樣子清正司這次很重視,讓趙大檔頭親自出馬……不過秦源覺得,四品的趙檔頭未必能跟住。
果然,沒多久李長青三人便忽然加快了速度,猶如三道魅影一般,以極快的速度在街道穿行。
若是普通人看來,怕是隻能看到三道黑影。
此時,趙宗鎮也施展了修為,飛速狂奔,然而任憑他如何追趕,還是跟丟了。
趙宗鎮知道自己追不上那三人之後,半點不敢在原地多呆,即刻返身撤退。
此時的他,心中震驚無比,甚至拿傳音石的時候,手都微微顫動。
“獨眼,呆在原地別動,不要追那些人!”
“殘腳,不得追那些人,呆在原地監視即可!”
“通判大人,切要小心,那三人……都是大宗師!”
趙宗鎮一顆顆拿傳音石,跟埋伏在周圍的同僚一一通告。
三個大宗師,這讓消息讓他幾乎難以置信。
原本清正司判斷,對方要刺殺百家書院首座,肯定會來大宗師,但頂多一兩個,畢竟百家書院就首座一個大宗師而已。
所以這次,他們也派來了周通判這個大宗師。
但他們怎麽也沒想到,現在他們盯了三個,三個就全部都是大宗師!
而據秦源說,刺客有七個……那會不會七個都是大宗師?
這是什麽概念?
整個清正司,現在留在京城的,也就五個大宗師!
如此消息,怎能讓他們不震驚,甚至迷茫?
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麽?!
別說清正司的人,秦源看到這裏也已是心驚肉跳,因為一看這速度他就知道,這三人定然都是大宗師。
七個刺客,隨便挑了三個就是大宗師,那麽剩下的四個會不會也是?
青雲閣和玉泉宗,真的這麽肯下血本?
高投入一定期待高回報,所以他們這次,究竟想得到什麽?
好在四品的阿大可以在空中飛,又居高臨下視野寬廣,所以沒跟丟。
三人繼續在胡同裏穿梭,似乎並沒有什麽具體的目標,忽南忽北、忽東忽西。
此時甲字科的人已經沒人敢出來跟了,但秦源還是看到了一個身影,從半道殺出,試圖跟這三人。
是周通判。
周通判這麽做是很冒險的,因為看對方三人行走的速度和方式,說明他們不是毫無準備,而是有意識地在防跟蹤。
如此謹慎之下,周通判隻要稍有不慎就會被發現,一杯發現那基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三個大宗師對一個大宗師,和三個普通人對一個普通,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秦源也不知道說周通判是傻好,還是說他盡忠職守好,在秦源看來,反正已經知道這三人要刺殺院首,你回去準備就是了,何必冒這麽大的險?
好在,周通判似乎接到了上頭的命令,掏出傳音石之後,忿忿地跺了跺腳,然後回去了。
秦源鬆了口氣。
一陣驚心動魄的無聲追逐後,現在能跟住這三人的,就隻有他的紙人了。
“李長青”三人在一陣魅影般的狂奔之後,終於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
依舊是城南。
片刻後,他們便到了一座宅院之前,隨後身影一閃,便從院牆外翻了進去。
秦源不敢讓阿大進去,隻是遠遠地看了眼宅院的大門。
隻見門上又一匾額,寫著金光閃閃的兩個大字。
“金府”。
秦源皺了皺眉,姓金的……官員?
等下,匾額上結了蛛網?
堂堂京官的門麵絕不可能如此邋遢,隻能說明這屋子沒人住。
所以他們接洽的不一定就是那個姓金的官員,隻是借這個地方與人碰頭罷了。
不行,必須知道他們跟誰見麵,說了什麽,否則以後可能就沒這機會了!
想到這裏,秦源就立即從客棧窗戶跳出,然後掏出木鳶。
巴掌大的木鳶從納石中出來後,順便變成了雙翼展開達一丈左右的大鳥。
秦源騎上大鳥,低空飛行,往“金府”飛速而去。
那速度,比三品大宗師的飛劍又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