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長卿需要時間恢複正氣,來愈合自己的手筋和腳筋,怕是得在洞中住上一兩日。

秦源得了想要的信息,又給他留了些金瘡藥,便與他暫時道別,約定明早再來看他,給他送吃的。

回到乾西宮,秦源又開始盤算,自己要不要去妖將妖域的事。

老規矩,就這麽點信息,他是不會輕易做出任何決定的,除非能證明妖將妖域確實沒那麽危險,或者到時他的修為已經足夠,不怕妖將了。

不過,這個消息倒是又能賣好多勢力,反正不能讓青雲閣和玉泉宗得到將殿聖火就對了。

優哉遊哉吃了點宵夜,他便開始按照柴莽的方法,修煉仙氣。

盤膝而坐,感受皇宮內外那濃鬱的仙氣。

隨後,一邊默默吸收,一邊又調集全身仙氣,不斷衝擊氣海穴。

這個過程比衝擊丹田自然要困難許多,但是沒有那麽痛苦,反而越衝越爽。

一直衝一直爽。

此時的氣海穴,就像是一個瘀滯的泥塘,將“淤泥”衝出一點,其仙氣的容量也就大一點,而容量一大,吸收仙氣的速度也就更快。

一晚上時間,他一直在衝氣海穴,不過看上去它並沒有發生多大改變。

隻是,秦源能明顯感覺到,仙氣吸收的速度在大幅加快。

如果說之前他的方式,算是如絲如縷的話,那麽現在,起碼是細水漫流了。

等天亮之時,他身上的仙氣總量,比之前所有的加起來,翻了足足一倍!

秦源不由虎軀一震,興奮得很想發個朋友圈。

這是什麽概念呢?

直觀地說,之前他與尚風對戰時,用的那一招墨子劍法,一下子耗去了他三分之二的仙氣!如果沒有萬年冰魄,那麽他在當時就已經死了。

而現在,有了翻倍的仙氣,他完全可以再來一劍,用劍氣催發的第二劍,明顯要快過用正氣催發的,尚風極有可能來不及招架,而被斬殺!

當然,如果他的正氣境界能再提升一步,那麽那一招墨子劍法能灌注的仙氣極限也會增加,尚風可能連一劍都扛不住。

也就是說,正氣是基礎,仙氣相當於額外增益,隻有正氣足夠強,出招時能附帶的仙氣才能足夠多。

當然,如果是劍修,這方麵限製會很小。原因很簡單,因為劍仙本身就劍修出身,仙氣與劍修劍法的親和力自然更高。

所以,以阿牛的年紀,正氣境界充其量也可能隻是三品上階的大宗師,但他使用仙氣之後,戰力要高出秦源一大截。

不過,仙氣雖然在墨家劍法上有所限製,但給墨家機關帶來的巨大增益是不容忽視的,所以秦源認為,墨家修煉仙氣,也不算太虧。

……

天邊拂曉,魚肚白現。

鍾府。

鍾瑾儀照例穿戴整齊,進入膳廳吃飯。

往常這個時間,隻有她一人吃飯,畢竟鍾老爺子和鍾夫人沒必要起那麽早。

但是今天,她發現父親竟然比她起得還早,已經在用早膳了。

“父親。”

鍾瑾儀打了個招呼,沒有多問,就坐下吃飯。

鍾載成放下碗筷,忽地歎了口氣。

“秦源那小子,好幾天沒來吧?”

鍾瑾儀一聽這個,就不由眉頭一皺。

果然,昨晚大哥突然回家來住,睡前還來自己小院裏晃**,不是沒有原因的。

但鍾瑾儀不想回應這個話題,於是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吃飯。

卻聽鍾載成又帶著幾分幽怨地說道,“那小子年紀小歸小,可是為人處世方麵,還是欠缺啊……不如你哥忠孝明大義。”

鍾瑾儀見鍾載成似有責怪之意,便說道,“爹,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吃飯。”鍾載成又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爹不是那種苛責之人,就當他是年輕不懂事吧!”

話雖這麽說,但是……你起個大早就為了趕來說這話,這叫不是苛責?

鍾瑾儀覺得不能忍,這麽說自己手下的第一得力密探,我不要麵子的嗎?

“爹,他到底哪裏不忠孝明大義了?”

這時,隻見鍾瑾元也進來了。

撲騰一下,坐到桌子上,拿起勺子打了一碗粥,那青州產的瓷勺與盛粥的大碗打得叮當響,像是要把碗砸了一樣。

這是多大的起床氣?鍾瑾儀不由地瞥了鍾瑾元一眼。

這一瞥,鍾瑾元就找到說話的機會了。

嗯,弄這麽大動靜,就是為了吸引鍾瑾儀目光的。

就像兩夫妻吵架,一方表麵上裝作沒事,但是很想引戰,又怕師出無名,於是把遙控器拍的震天響。

“爹沒說他不忠孝明大義,”鍾瑾元淡淡道,“但是,爹為了他跟姚威都翻臉了,他就不知道上門來感謝一下?莫非是瞧不上爹這點臉麵?”

鍾瑾儀皺了皺眉,“爹不是早就跟他鬧翻了麽?朝堂之上,還有幾個爹沒有鬧翻的?除了清正司範司正。”

鍾載成很是欣慰地看了兒子一眼,這是親兒子沒錯了!

又氣呼呼地看了鍾瑾儀一眼,這是不是親生女兒就兩說了!

簡直豈有此理,我鍾載成在朝野向來左右逢源,故友遍地,去哪人家不是笑臉相迎、好生招待,有一個大聲說話的沒有?

氣歸氣,但他還是露出慈愛明事理的表情,對鍾瑾元說道,“元兒,爹豈會為了這點事苛責於他?吃飯,吃飯!”

至於女兒鍾瑾儀……今天不想跟她說話了!

鍾瑾元又氣衝衝地說道,“爹不苛責是爹的心胸寬廣,但是今天這事,那小子就是沒道理!”

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這事兒你也不用與他說。為了你的終身大事,這點屈辱我與爹忍了便是!我與爹最近日三省吾身,不至於這點氣度都沒有。”

鍾瑾儀無奈地歎了口氣,心想這是不讓我與他說的意思嗎?

還有,這又哪裏來的屈辱之說?

膳廳裏,氣氛一下子很是壓抑。

鍾瑾儀試著岔開話題,說道,“哥,你這次回來,不是說有重要的發現,要與我們講嗎?怎生不說了?”

昨晚鍾瑾元回來後,就一直說他在江湖上聽到了一件奇事,但是一直沒細說,也不知道為什麽。

鍾瑾元哼了一聲,說道,“不說了,人不齊沒心情。”

鍾瑾儀覺得這飯是吃不下去了,於是放下碗筷說了聲“我飽了”,便出門去也。

人不齊?

有什麽話非得他在場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