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秦力和秦小芙又聊了會兒,秦源看時間不早了,便讓他們先在這安頓下來,說自己還有點事,回頭再來看他們。

兩人也知道秦源現在不比閑人,也沒多問,隻是叮囑他千萬小心。

秦源就暫別了秦力和秦小芙,去往鍾家。

在路上,路過一個水果小攤,就順手買了點水果。

如何給老丈人鍾載成送禮這塊,通過上次送硯台的事,秦源算是總結出規律了。

首先你得送,不送他就覺得你看不起他,這是最嚴重的,弄不好有性命之憂。

其次你不能送貴了,送貴了他會覺得你是在挑釁,輕則他會還以重禮,重則……可能會下以重手。

鍾載成,以及他親兒子鍾瑾元這種脾氣是如何養成的,不得而知。

照道理,一個人缺啥才會在意啥,可是鍾載成年少成名,家境優渥,其父當年也是鎮守一方的郡守,從小養尊處優的他,應該不會這麽敏感才對。

一個漂亮的女人,會在意別人說她醜麽?同理,一個家大業大的人,會在意別人的無意之舉,是不給他麵子嗎?

秦源想不通。

但是他能想通的一點是,其他事情自己可以想不通,但是在如何維護鍾家門麵這件事上一定要想通,否則老丈人和大舅子會非常粗暴地幫自己想通。

買好水果不久,鍾瑾儀的傳音就來了,這說明她已經出了皇宮。

“你在哪?我下值了。”

“我馬上到,就在門口等你。”

秦源回了一句,然後就拎著水果,急急忙忙往鍾府門口跑。

他剛跑到,正好鍾瑾儀也禦劍抵達。

下劍,鍾瑾儀看了眼秦源,淡淡道,“進去吧。進去後,說話好聽點,要不然後果自負。”

秦源嘿嘿一笑,“懂的,懂的。”

鍾瑾儀走在前,秦源走在後,兩人雙雙進入大門。

門口的幾個家丁立即齊聲喊道,“恭迎小姐、秦公子回府!”

鍾瑾儀皺了皺眉,心想這又是誰教的口號,昨晚還沒有。

秦源很高興地掏出幾塊碎銀子,給幾個家丁一一發了,然後追上鍾瑾儀,在她身邊走了幾步,便很自然地去牽她的手了。

卻不想,鍾瑾儀眼疾手快,刹那間就將手藏到了背後,做單手負背狀。

關於牽手的事,其實鍾瑾儀已經想了一整天了。

她覺得,自己可以容忍他在沒有人的地方,小小地拉一下自己的手的,畢竟……風花雪月這般事,她也懂一些的。

雖然自己對於風花雪月不怎麽感興趣,但若是……日後真要納他為夫,那也需考慮下他的感受,有些事能配合、能滿足就當配合滿足。

我鍾家人,向來都是講道理的,莫說自己欺負他。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不行。

沒有原因,就是不行。

秦源見鍾瑾儀又一次無情地拒絕,這次他不忍了。

身子微微朝鍾瑾儀那邊一傾,輕聲抗議道,“什麽意思啊,這次我都提前報備過了!”

鍾瑾儀不為所動,風淡雲輕地給了個官方語氣的回答,“經本使研究,此事宜酌情暫緩。”

秦源咬牙,“鍾瑾儀,你是不是跟我玩賴呢?暫緩的理由呢?經費不足,人手不夠,還是政策不允許?”

“……”鍾瑾儀一邊走一邊沉吟,然後說道,“此事對你有生命危險,出於安全考慮,本使建議你不要輕舉妄動。”

“我靠,你這是威脅我?”

“秦公子自重,本使待你向來客氣,何來威脅?”

若是不客氣,就衝你直喊本使大名,我就要揍你了啊,小混蛋!

說話間,就已經走到了鍾家客廳門口。

客廳裏,鍾載成、鍾瑾元已經端坐期間,悠然品茶。

秦源確認了下,自己身上穿著鍾瑾儀上次送的寶甲,寶甲外麵還有一層墨家,冰魄和仙氣的護體功效也已經開足。

那還等什麽?此時不搏更待何時?

於是,趁鍾瑾儀不備,二話不說就拉住了她負在身後的手。

鍾瑾儀確實沒想到秦源竟敢在這時候牽自己的手,差點就將此舉動定性為“偷襲”,要一掌拍過去。

不過好在,她猛地醒悟過來,製止了自己這股衝動。

不能打……再打,他跑了怎麽辦?

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麽一個……自己不討厭的家夥!

況且,還有父親和兄長看著,要是被他們看到自己揍他,他們怕是會不約而同地拍案而起。

這可能是秦源,真正意義上,第一次牽鍾瑾儀的手。

鍾瑾儀的手很纖長,比想象中的要柔軟,也更溫暖。

鍾瑾儀也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來自另外一個人的溫度。

那種溫度從他的手心傳來,刹那間仿佛化作一道電流,穿過了她的手心,又直達全身。

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似乎……與自己先前想的不太一樣?

鍾載成、鍾瑾元眼尖地看到了這一幕,原本兩人正惱秦源今天才上門呢,這下都喜滋滋地舒展了眉頭。

這小子,果然很勇!

居然敢問都不問,直接就牽儀兒(儀妹)的手!

更難得是,她竟然沒有反手一掌拍他腦門上。

看樣子,這事兒是真的要成了啊!

秦源淡定地拉著鍾瑾儀的手,進入客廳,然後才放開。

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說道,“拜見鍾伯父、元大哥。”

鍾載成和鍾瑾元都不約而同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笑著迎向秦源。

“哈哈哈,賢侄快來坐。”

“秦兄弟,來就來,又帶甚東西,見外了不是?”

“哪裏,隻是些水果而已。”秦源笑著道,“我私心想著,來拜見伯父伯母,總不能空手來。

但是府上又不缺什麽,我這眼界能想到的、看到的東西,府上哪樣沒有呢?於是就隨手買了些水果,權當是一點心意,伯父和元大哥不要嫌棄就好。”

這話可說到鍾載成和鍾瑾元心坎裏了。

本來就是嘛,你小子有的咱哪樣沒有?咱鍾家會圖你那點東西?年輕人能清醒地認識自我,是好事。

有點小心意到了,就好了!

這般又勇,辦事又體麵的人,當真是難得!

鍾瑾元哈哈笑道,“所以說,之前那些不開眼的京中公子們,與我秦兄弟相比,那簡直是雲泥之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