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打定主意，便對範司正說道，“大人，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把握好分寸的！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範正慶冷聲道，“就這麽回去了？你健全之身廝混於後宮，認為妥當嗎？”

“那，大人的意思是？”

“今晚你回去收拾東西，明日我會將你調出後宮，堂堂正正來清正司當差！你要知道，你本是死罪，念你在清正司有功，我會稟明劍廟，讓你將功折罪！”

秦源頭皮一麻，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不過想了想以後，趕緊說道，“大人，我是假太監一事，其實內廷衛早已知曉，這點您大可以找鍾指揮使驗證！”

範正慶頓時劍眉一皺，“內廷已知曉？那因何視而不見？”

“不是視而不見，是他們也想找我做密探！”

秦源解釋道，“您也知道，宮中近來不太平，甚至屢有妖人、反賊闖入，若非我在宮裏宮外都有關係，及時探得消息，六月十五及上次妖人入宮等事，內廷衛和我司處理起來，或頗是吃力，您覺得呢？”

範正慶沉默不語，顯然他也知道，秦源在宮裏是有好處的。

但，依舊說道，“那又如何？清正司明知你非太監之身，若放任不管，豈不是有負聖上？”

秦源立馬道，“這點您大可放心。其一這本是內廷衛職責，內廷衛既然覺得妥當，那便是妥當。其二，內廷衛知道屬下並非太監，因而對屬下監管得緊，屬下絕不會做出有亂宮闈之舉。其三，屬下在內廷已建立諸多人脈，換一個人怕是未必能接手，此時出宮，隻怕得不償失！”

範正慶又沉吟了會，說道，“太子位落定之前，宮中必然變數頗多，我可允你繼續留於宮中。但是待太子位落定之後，你便需立即出宮，明白了麽？”

“明白，屬下其實也不想在宮中久待，若是能天下太平，巴不得早些出來。”

“記住，你若在後宮胡作非為，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屬下知道，大人請放心！”

秦源連連點頭，鬆了口氣，然後又問道，“對了大人，那妖人要抓蘇若依是千真萬確的，你一定要嚴加提防！她最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才行，跟錢玉書他們都不保險！或者，您要是多有不便，我可以把她帶進宮去！”

範正慶倒吸一口涼氣，好小子，你還想把她帶進宮去？

做夢去吧！

冷臉道，“她的事，無需你操心！退下吧！”

秦源無奈，隻好告辭。

得，什麽賞賜都沒了，這老頭擺明了要拿自己是假太監的事，抵消此前的功賞！

不過這都無所謂了，關鍵是六天後，該如何渡劫才對！

從範司正那出來，秦源正巧碰到了蘇若依。

“咦，你怎生也在這？”蘇若依開心道，“那正好，你等我下，司正大人找我呢，我見完她再跟你一起回家。”

秦源看著蘇若依燦爛的笑容，忽然心中泛起一絲酸楚，心想若是她得知六天後，有可能會和自己一起死，不知道會是什麽心情？

說來說去，之所以會發生這種事，責任都在於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假裝太監跟她睡一起，也不會有後麵那麽多事。

心情一下子很差，自責和內疚交織在一起，秦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踟躕了一下之後，他還是微笑道，“我這兩天有點事，可能不能陪你了。你可能也要在司正大人身邊呆兩天……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等那個時候，我帶你出去好好玩一下！”

蘇若依聽得雲裏霧裏，“你在說什麽呀？你這兩天有大事麽？我為什麽要在司正大人身邊呆著？”

“反正……你等我便是，到時候我帶你去逛街，咱們從街頭買到街尾，從城東吃到城西，再禦劍去看山川大河！我還發明了一種可以在飛劍上休息的轎廂呢，坐著超級舒服的！”

“好是好，可是……”

“別可是了，無論發生什麽，這幾天你都安心呆著，哪都別去！有我在，就沒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

秦源說完，溫柔地摸了摸蘇若依的頭，然後大踏步出了門。

蘇若依一臉困惑地看著秦源，知道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

入宮！

秦源快步跑回乾西宮！

關上門，掏出柴莽日子，飛快地翻找起來。

很快，他就找到了關於“莊靜”的相關記載。

“十月十六，晴。

今天在莊家堡看到一個女孩子，長得賊雞兒正，路過時她偷偷看了我一眼，很明顯她是喜歡我的。”

“十月十七，晴。

上午托雷奴去打聽了下，原來昨天那個女孩子，是堡主的女兒莊靜，這名字很不錯。不過，下午堡主就親自帶人把我們趕出去了，臉色很黑的樣子。

晚上我才從拖鼻涕那得知，原來雷奴隨便攔了個老頭，說他家大哥看上了個姑娘，大眼睛兩個辮子粗又長，是誰家姑娘，還問這邊聘禮是什麽行情，而那老頭就是堡主！

這雷奴，他嗎的！

PS：粗又長的事情老子根本沒提，就不該給這貨唱《小芳》，現在這貨聽到辮子就說粗又長！”

“十一月初八，陰。

可算逮著機會了！今天三百多馬匪進宮莊家堡，哥們帶著雷奴、拖鼻涕從天而降，把那些馬匪殺得落花流水。堡主熱淚盈眶，有意招我當上門女婿，今後保他全堡平安。嗬嗬，可是贅婿這種事情，我堂堂二品大宗師能幹？

除非靜也同意。”

“十一月初九，晴，但心中有雨。

靜不同意。

還說我是登徒子。

下午借切磋的名義，打了雷奴一頓。”

……

翻了好多頁，後麵基本是他如何套路……追求莊靜的，手段乏善可陳，秦源表示看不上。

終於，在兩百多頁以後，再次看到關於莊靜的記載。

“大成七年六月初九，陰。

今天靜居然從千裏之外主動來找我了，說我這些年沒什麽變化，可去見她前我明明讓愛芬給我做了新造型的，胡子都剃光了好嗎，她居然視而不見。

後來談起了十八仙靈的事情，她說天道可能不允我這麽做，我問那怎麽辦，她說要不然把她也做成仙靈吧，她是人，沒到超然境不會有天劫。

我特麽……這女人多少有點問題，老子帶她修仙她不要，去做一個仙靈，不知道‘仙靈’的任務就是被人砍死然後延續仙息嗎？

又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PS：晚上雷奴來找我喝酒，借醉酒的名義打了他一頓。”

“大成八年七月初六，晴。

吵了一年，我想明白了，她舍不得這個世界。

那就如她所願吧。其實她留在這裏也挺好，沒準我哪天回塵世渡情劫，還能遇到她呢？

下次遇到她，我一定要教她修仙之法。

不過人心叵測，她太善良，我要給她加點保障。

首先給她聖息涅槃，這樣就算死了也隻會變成蛋，然後可以重生。

然後，為了防止她被渣男所騙，我又設計了一個絕妙而天才的術法！

這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具思想的設計，我自己都被震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