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依看到秦源胸口滿是鮮血地坐在地上，以為他定然受了重傷，嚇得不小臉煞白，連忙跑過去抱住他。
“小秦子，你沒事吧？”
秦源衝蘇若依笑了笑，然後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前那破碎的墨家，一臉慶幸地說道，“我沒事。還好，抓的是我不是你。”
想想真是後怕，要是抓在蘇若依的胸口……秦源發誓一定要讓那豹子，活生生地看著自己的爪子被剁成肉醬！
蘇若依聽完秦源的話，愣了愣，說道，“這都……沒事？”
然後，頗是不甘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剛才一激動，她二話不說又用劍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刀，新鮮又熱乎的血液剛剛冒出來呢，結果他沒事？
秦源也無奈了，連忙收到，“蘇若依，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給自己來一刀啊，看著怪嚇人的。”
蘇若依瞪了一眼，心想要不是怕你撐不住想用血救你，你以為我喜歡拿劍砍自己嗎？
又一跺腳，也不管那麽多了，直接走到秦源跟前，伸出一手捏住他的下巴。
然後，把呲呲冒血的傷口，不容抗拒地貼住他的嘴！
“給我喝！”
就算不治傷，補一補也是好的，要不然多浪費啊？
秦源倒是想過，以後讓蘇若依喂自己喝點什麽，可萬萬沒想到，她會讓自己喝她的血。
不過蘇若依的血，口感順滑，回味甘甜，下肚之後又神清氣爽、血脈輕暢，可謂口感極佳，強身健體。
甚至，能明顯感覺到，傷口愈合的速度也在大幅加快。
難怪當初他大哥秦力喝過一碗後，還想再來個免費續杯。
講真，要不是良心不允許，秦源現在就想躺地上，好好再嘬它個一斤半斤的血。
可到底是自家老婆，別人不知道心疼，他還能不心疼麽？
於是把表麵的血吸幹淨之後，他又拿出止血繃帶，趕緊幫蘇若依包紮。
她最近正來親戚呢，可別貧血了。
“你以後沒經過我的允許，不可私自放血。”秦源一邊包一邊嚴肅地說道，“現在你的血比以前功效又大了很多，都堪比千金難買的靈丹妙藥了！要是人人都知道，那還不都想著把你給切片啊？”
“何為切片？”
蘇若依一邊問，一邊接過秦源手裏的繃帶，開始為秦源處理傷口。
“反正不是個好事就對了。”
“哦。”蘇若依專注於給秦源上藥，隨後應了一聲。
秦源就更嚴肅地說道，“什麽哦？我跟你說話你聽沒聽進去啊？我告訴你啊，你現在有一半是我的，別給我亂動。”
蘇若依最討厭別人凶她了，可是現在秦源分明比凶還凶，她卻一點沒有生氣，反倒是俏臉上升起一絲明媚。
“誰說我一半歸你啦？又沒有賣給你！”
她盡量做出不屑的語氣反駁了一句，不過馬上又接話道，“那你的一半也是我的！以後未經我的同意，你也不可亂動。”
秦源嘿嘿一笑，“那你要哪一半？上麵的還是下麵的？”
蘇若依先是愣了愣，不過很快就聽出這話不是正經話了。
到底是有過肌膚之親了，又隱約被趙夫人“科普”過一點點，她現在的“領悟”能力可比從前高多了。
於是就忍不住抬起手要揍秦源，不過看在他傷口剛剛包好的份上，終是又把手縮了回來。
瞪著眼糾正道，“都不要，要中間，行了吧！”
秦源頓時露出誇張的表情，“好家夥，沒想到你竟能說出如此虎狼之詞！不過我喜歡，嘿嘿嘿……”
蘇若依秀眉微微一皺，不明白自己哪又說錯了？
想了好一會兒，終於又明白秦源的“意思”了。
這回，她忍不住重重地在他大腿上打了一下。
小臉氣得粉裏透白地說道，“我是說從中間給你劈開，你想什麽了？算了，我不要了，誰要你這小無賴！”
秦源看她轉身要走，趕緊起來拉住她的小手，笑嗬嗬道，“你不要隨便你，但是我的那一半，我可得看住了。”
“呸，不要臉！”
蘇若依假意生氣得想踢秦源，確實看到他那嬉皮笑臉的樣子，自己忍不住先笑了出來。
天已大亮，紅彤彤的朝陽從山頭越出，在兩人身上灑下一片暖融融的金色，恰如一副美麗的油畫。
……
順利收獲第一個仙息，秦源覺得今兒日子不錯，於是就馬不停蹄地禦劍，飛往第二個目的地。
蘇若依本來還想去縣城逛逛的，不過一想到那些熱情的百姓，怕又會被圍住，就隻好打消了念頭。
第二個仙靈是巨頭鷹，據說是一種腦袋和身體一樣大的雄鷹。
秦源一度懷疑這個記載是不是有誤，畢竟這個身材比例肯定不利於飛翔，從進化論上來講是不科學的。
但是一想起自己現在坐在一把劍上，不充電不燒油不用太陽能，就可以日行萬裏，頓時就覺得在這個世界“講科學”，就跟讓屎殼郎講衛生一樣，本身就很不“科學”。
巨頭鷹位於離此地三千多裏外的盤雲山上，禦劍飛行了三個時辰才到。
抵達時已經是下午，正好山下有個小村莊，兩人便下劍去了村裏。
剛到村口，就隻見裏頭人影攢動、火光衝天，空氣中混雜著哭聲、喊聲、求饒聲，以及一陣陣猖狂的大笑聲。
原來，是一群馬賊，正在洗劫村子。
秦源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這世界是真的亂了，不是鬧妖患就是鬧匪患，要不是老百姓不會武，應該早就反了吧？
沒說的，先殺馬賊吧。
以秦源和蘇若依的修為，現在殺馬賊基本就和土豪逛菜市場一樣，根本不用看對方什麽修為。
也不用看對方什麽戰術，有沒有埋伏之類的，隻管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便是。
畢竟，真正的高手不屑於做馬賊，而且就算是真正的高手，在他們麵前基本也隻有跪下的份兒。
殺了二十來個以後，忽然有個馬賊大喊道，“我們老大是三州十六府綠林的總盟主梁上燈，兩位給個麵子！都在江湖混飯吃的，撕破臉沒必要！”
於是秦源先將剩餘的馬賊全殺了，然後將那個說話的馬賊，割去兩隻耳朵、一個鼻子，再卸去兩個胳膊。
卻又給他上了藥，不讓他死。
然後對他說道，“回去告訴你們總盟主，我叫秦源，十天之內我來取他首級。”
說完，又對蘇若依說道，“你幫我記著，等我們回去的時候，就去殺梁上燈……不，我要活埋了他。”
蘇若依從沒見過如此陰沉的秦源，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好的。”
那馬賊跌跌撞撞地慘叫著回去了，秦源看了眼滿地的屍體，有馬賊的，也有被馬賊所殺的村民的。
歎了口氣，他又發現很多星光又朝自己湧來。
幾個衣衫襤褸的村民，正哆哆嗦嗦地，眼閃淚花地朝自己跪著磕頭。
秦源心中卻毫無快意，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不要這些星光，隻要這裏什麽都沒發生過。
沒什麽心情，就不在村裏多呆了。
“附近應該還有個賊窩。”蘇若依說道，“不端掉，恐怕下次還會來，咱們總有不在的時候。”
“不在的時候？”
秦源聽到這幾個字，總覺得格外刺耳。
“走吧，那就先讓他們永遠消失。”
於是又遠遠跟著那個馬賊，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終於來到了他們的老巢——一處位於山中險要之地，看上去易守難攻的山寨。
當然，易守難攻是對普通修者而言的，對於秦源和蘇若依，就根本不存在這個概念。
縱身入寨，大開殺戒。
除寨中一部分年輕女子，估摸著大約是被擄來的之外，其餘的一律殺無赦。
這可能是秦源有史以來，殺人最多的一天。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停不住。
當劍尖劃過馬賊的脖子，當劍氣穿過馬賊的身體，一道道血霧噴射出來，他覺得無比地舒爽。
最後，又隻剩下那個之前被削去耳朵、鼻子、雙臂的馬賊了。
那馬賊說道，“你還讓我去報信嗎？讓梁上燈知道你端了這裏，你大概活不成。”
這話讓秦源皺了皺眉。
這個馬賊知道自己一人就能滅他們整個山寨，卻依然堅定地認為，梁上燈能殺了自己？
那麽這梁上燈，怕是有點來頭？
蘇若依仿佛看出了秦源的心思，說道，“此前從未聽過江湖上有這號人物，不知道他是從哪冒出來的。”
“突然冒出來的？”
江湖上的高手是有數的，而且都講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像這種突然冒出來的高手，恐怕背後有點故事？
秦源想了想，又對那馬賊說道，“你繼續跑，務必要把我的話帶給那位總盟主，就說我十日之內會去找他，讓他不要跑。”
那馬賊說道，“他找你還來不及呢，怎麽會跑？不殺你，三州十六府的綠林怎麽會服他？”
秦源點點頭，“那好極。”
馬賊動不動那隻有幾公分長的雙臂，算是依照江湖規矩，給秦源抱拳了。
又不卑不亢道，“那好，上原州鎮北城，我們不見不散！”
秦源很討厭他這麽有骨氣的樣子，於是把他幾公分長的殘臂也砍了。
可去你嗎的吧，一群殺人搶劫犯，還整個什麽狗屁江湖？
……
阿大接了個大項目，它要挖一個超級大的坑，把山寨中上百具屍體全埋了。
不過好在它現在手下有五個小弟，所以挖起來還是蠻快的。
阿大忙前忙後親自指導挖坑要領，快活地要飛起。
畢竟好久沒來這種活兒了。
秦源帶著蘇若依找了個幹淨的房間，掏出幹糧用火烤了吃下，此時天邊已升起如血的晚霞。
摟著蘇若依看了會兒晚霞，秦源忽然有種浪跡天涯的豪情。
看蘇若依癡癡地看著遠方，秦源問道，“想什麽呢？”
蘇若依轉頭，又看向秦源，說道，“小秦子，我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秦源沒有說話，手悄悄下滑，捏了捏蘇若依的小蠻腰。
蘇若依打了下他的手，歎氣道，“好吧，看樣子還一樣。”
秦源笑了笑，“走，去找巨頭鷹。”
長劍再次縱起，禦空而行。
很快就來到了盤雲山上。
巨頭鷹是有老巢的，按照《仙鑒圖》上的標注，它應該在盤雲山以北的一處懸崖上。
天還亮著，禦劍按圖索驥，自然不費吹灰之力，沒多久就找到了那個懸崖，並且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洞穴。
保險起見，先派了阿大前去查探，結果裏頭什麽都沒用，隻有幾片巨大的羽毛。
秦源入內，細細探查洞中，但並未發現絲毫仙息。
很顯然，這巨頭鷹已經很久沒來這了，否則不可能一點仙息都沒有。
這也就意味著，這巨頭鷹很可能早已被殺。
秦源歎了口氣，不過還是不甘心，打算就在懸崖對麵的山峰上住一晚，萬一運氣好，那巨頭鷹回來了呢？
於是禦劍來到那處山峰，選了個空地，掏出一頂早已備好的行軍帳，就地紮營。
入夜之後，左右閑著沒事幹，就掏出那塊黑色的石頭，琢磨起如何將青靈豹的仙息，也融入自己的體內。
按照老道的說法，這東西的使用方式很簡單。
當乾坤雙轉符文亮起後，先向其輸入要修煉的第二種正氣，然後等待其第二次亮起，再將其吸收至體內即可。
比如，你主修墨家正氣，現在要另外主修一門道家正氣，那麽隻需將道家正氣輸入符文，再將其吸收至體內，那麽你擁有了雙主修正氣。
就是不知道，仙息是不是也同理？
一旦失敗，那麽這珍貴的青靈豹仙息就廢了。
但是秦源覺得一定要試，因為如果不試，他幾乎沒有任何可能，打贏百裏暮雲，或者妖將。
當然，他潛在的對手，可能還有劍奴，以及得了穀蛟的皇帝。
甚至，也不排除一品劍豪程中原、老甲、戰神尚牙。
所謂的“高手”，永遠隻是相對而言的。
這世界還存不存在比他們更強的人？
沒人知道。
但秦源知道，無論自己在外麵有多強，如果無法戰勝那一匹真正站在頂峰的人，那就不配獲得自由。
也不配，幫任何人獲得自由。
秦源打定主意，決定冒險一試。
蘇若依什麽都沒問，隻是默默地站在他身邊，充當他的“護法”。
秦源打開槐木盒子，青靈豹的仙息便從盒中出來，如青煙般嫋嫋升起。
秦源用出自身仙息，先將青靈豹仙息控製住，不讓它逃逸。
此時，石頭中，符文第一次亮起！
秦源眼疾手快，即刻發功掌心一推，便將青靈豹的仙息灌入符文之中！
符文熄滅，石頭頓時黑暗一片。
好像直接吞了仙息，但又什麽反饋都沒有？
秦源手心微濕，緊張得直冒汗。
畢竟他隻有這一個仙息，接下去他還能不能再得到，都不一定了。
時間仿佛格外漫長，過了好久，符文才第二次亮起！
秦源此刻早已凝氣於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趕忙將雙轉放於符文之上，同時猛地釋放出自身的仙氣！
有了自身仙氣做指引，他果然感覺石頭中又鑽出了一絲仙息！
沒錯，正是青靈豹的！
青靈豹仙息入體！
成功！
但隨即，秦源的臉色又是一變！
不對，兩種仙息的確相容了，可它們正向眉衝穴瘋狂衝去！
秦源頓時懵了，心猛地一沉。
不是，啥意思啊？
之前被隱藏仙息欺負慘了，現在來了幫手，要去報仇？
握草，事情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