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已經開始變得興致盎然的柳湘荷話剛說到這兒,忽然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給打斷了

要是那此該死的英國人不紋麽的窮折騰。喜河兩口子刪甲…啥也該回來一趟的。唉”現在可倒好,就是他們再想回來,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了!”

搖曳的油燈下,書房裏的柳湘荷微皺著眉頭,在她一雙靈巧的手中,幾根長長的竹針正左右穿梭,上下飛舞。

今年十二歲的兒子林凡,還早在七年前,就已經被回國述職的傅善祥認作了幹兒子,隨後又幹脆帶到了巴黎“做伴兒”。再讀小學的十歲的女兒林妍,則與其他天朝的孩子們一樣,不僅平常住在學校,就是連一切的吃喝穿戴,也不用她來過問。

所以,“清閑”的柳湘荷此時這是在為弟弟柳喜河的那個未來的孩子,提前準備著又一件禮物一漂亮的紅色小毛衣。

幾年前,柳湘荷陪伴著自己的夫君,曾到過阿拉斯加特別區,由於時值冬季,她也就真正地領教過了那邊兒的奇寒。

別的地方都不用說了,就是那個相對來講還算比較暖和的阿拉斯加特別區的首府金昌市,在柳湘荷看來,那也幾乎是個大冰窖。因為即便就算是趕上了一個太陽當頭的大白天,金昌的氣溫,居然也會比冬季北京的夜晚更寒冷。

所以,盤算著去年終於有了結婚大喜的弟弟柳喜河,今年怎麽的也要該回家一趟了,柳湘荷這個巧手的未來的姑媽,就開始一件件地為那個未來的侄兒或是侄女,親手準備起了各式禦寒的裝備。厚厚的小棉袍之外,還有單獨的小棉襖和小棉褲,不僅做了個虎頭的小棉鞋,甚至還織好了幾雙毛聳聳的小厚線襪子,,

聽到夫人的“牢騷”桌案前的林海豐從文件堆裏抬起頭,扭身看了看頭也不抬地正忙乎著的夫人,忍不住嗬嗬一笑,“我說你呀。還是私心太重。說來說去的,你還不就是想好好看看你的那位弟媳婦兒,到底是何許人也

“喲喲”我又私心太重了!我說委員長大人啊,這喜河自從一被你丟到那裏,就是整整的九年不歸,哦,別人家的孩子都該疼,咋偏偏輪到了俺們家的喜河就不該疼乒”柳湘荷抬起頭,衝著林海豐嘖嘖地砸巴著嘴兒,“再說了,喜河都二十七了,才總算是結了婚,難道俺這個做姐姐的想看看弟媳婦兒也不成了?”

“嗬嗬”你呀”遭到了伶牙俐齒的夫人一通搶白的林海豐,趕緊投降似的連連搖擺著雙手,“沒那個意思,沒那個意思。我不過是說,其實咱們那個寶貝的弟媳婦兒,咱們當年在金昌的時候都是見過了的。”

“啥?那也能叫見過了的?當年在金昌的軍醫院裏,咱們看望過的醫生和護士足有上百號人,那時喜河自己還根本連個目標都沒有呢,我又能分清誰是誰?”柳湘荷把手中的毛活兒往腿上一放,騰出兩隻手在半空中大大地一比劃的同時,又撇著嘴問自己的夫君,“當然啦,您是委員長啊,您的眼神兒一定好。那您委員長大人告訴告訴屬下,俺的弟媳婦兒到底長的是個啥樣子?。

“得得。我惹不起你,不過林海豐望著鼓著嘴兒的柳湘荷眨巴了眨巴眼睛,忽然神秘地一笑,“這不過嘛,我倒是可以叫夫人當麵好好地看看想看的人。”

“你就別逗我了”柳湘荷一麵根本不相信地搖著低下的頭。一麵重新拿起了腿上的毛活兒,“現在都啥節骨眼兒了,既然以前和平的時候都回不來,眼下就更甭想了

“我說的是真的。”

“真的?”

柳湘荷再次抬起頭,忽閃著一雙滿是疑惑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夫君。

當她從夫君的臉上確認這絕不是一句笑話的時候,內心裏油然而生的那種喜悅剛剛一閃現,卻馬上又被另外一種感覺壓住了,“喜河”喜河他們不會是要調動了吧?”

“嗯”。林海豐點點頭。“那裏已經不需要他們了,我正考慮要把他們劃歸南海艦隊統屬

柳湘荷輕輕地低下了頭,“這麽說,他們很快就要去參加遠征了”。

作為國防軍事委員會委員長的機要秘書,柳湘荷知道,在紅海軍組建了太平洋艦隊之後,紅海軍的另外一支更加精銳的艦隊公海艦隊,也已經在湛江秘密成立,隻是尚未對外公開而已。她當然也就知道,夫君現在口中的“南海艦隊”其實指的就是紅海軍的公海艦隊。

“是這樣的林海豐伸手拿起桌上的煙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估計十月底之前,喜河的這支陸戰旅就會全部抵達天津

“十月?”聽到夫君的這句話,柳湘荷雖然沒抬頭,但那兩隻原本就緊忙的手,此時卻下意識地變得更加快捷了起來。

林海豐望著埋頭緊忙的夫人,微微地一笑,“怎麽樣,你不是一直再為喜河沒能成為一名將軍而感到不開心嗎,這回好了,他將有機會去為自己贏得這個榮譽了

柳湘荷依舊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隻是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

一說起這個軍悄來,柳湘荷還的確還是有點兒那麽的不痛快。

一八六六年四月,天朝紅軍正式實施軍銜製,林海豐被授予了紅軍元帥軍銜。夫君居然能夠與老資曆的翼王石達開一起,並肩成為天朝紅軍中僅有的兩位元帥,柳湘荷自然也是感覺光彩的很。

對於作為國防軍事委員會委員長的機要秘書的她自己,在授銜中才僅僅得到了一個少校的軍銜,柳湘荷也是毫無怨言。

當然,也曾有人為她的軍銜偏低,曾在她的耳邊嘀嘀咕咕過很多的東西,似乎很為她有些抱打不平。照那些人的說法,她之所以會有這樣的“不幸”都緣於她是林海豐元帥的夫人。

對這些所謂的“好話”柳湘荷隻是一笑而過,從未往心裏放。

洪宣嬌和蘇三娘的少將軍銜,那是人家靠著自己的本事,從血與火的戰場上真刀真槍地打出來的。我柳湘荷哪裏能比。

至於說到那個經曆與自己相仿,卻被授予了中校軍銜的鄭南主席的機要秘書路靜,柳湘荷同樣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舒服。

因為在外人看來,她們兩個之間好像是有著太多的相同之處。但柳湘荷自己清楚,她和路靜不一樣。因為她覺得生活中的她,仿佛是掉在了蜜罐子裏,已經太多地沐浴了老天爺的種種恩賜,一個人不能過於貪多無厭。

但對於弟弟柳喜河的軍銜問題,因為作為紅海軍中唯一的一支陸戰旅的旅長,戰功也是很卓著的柳喜河,僅被授予了海軍上校。柳湘荷這下子卻開始有些想不通了。

由於身上所擔負的特殊責任,使得柳湘荷清楚地知道,在如今的天朝紅軍序列中,以旅為建製單位的部隊,除去駐守寧遠半島的劉明遠的教導旅外,就唯有柳喜河的這支陸戰旅了。同樣是旅長,劉明遠是少將,而弟弟柳喜河偏偏才是上校。

當然,柳湘荷還清楚地知道,如果按照正常的評銜程序,弟弟柳喜河是很有可能獲得紅海軍少將的這個榮譽的。至多以會有後來的這個結果,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因為她的夫君林委員長很反對。

其實,柳湘荷決不是因為上校比少將的官才會想不通。跟隨林海豐的時間太久了,在她的腦子裏,早已沒有了“官”的概念。她隻是覺得,一個上校,還不足以認可弟弟柳喜河為天朝所立下的那些戰。

為了柳喜河的問題,柳湘荷雖然並沒有在林海豐麵前過多地表現出什麽,但是林海豐卻能感覺的出來。

“我早知道,隻要一有戰爭,喜河總是不會被你忘記。”

夫人低著頭的小聲咕噥,正專注於鼓搗手中的煙鬥的林海豐似乎沒聽到。他擺弄好煙鬥,點燃,又猛吸了兩口之後,這才眯縫著眼睛瞅著柳湘荷,“弟妹這一次也跟著喜河來天津,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打算破回例去求求李開芳和羅大綱他們,就把弟妹安排在天津的海軍醫院工作。這樣的話,等到弟妹生產的時候,你也能照應一下,也算是我對喜河的一個補償吧

“呸!你整個的就是一個借花獻佛”。

對於出征的將士,天朝曆來有優待,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夫君哪裏會如此的“善心”。柳湘荷雖然明白這些,但她還是很感激自己的夫君的,畢竟這次夫君沒再去做那個黑臉的包公。

“哎,我說,要是等弟弟他們到了天津,我可要”

已經開始變得興致盎然的柳湘荷話網說到這兒,忽然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給打斷了。

“喂,我是林海豐”大概是因為等了許久,聽到電話聲的林海豐猛回身,一把抄起電話。

此時的柳湘荷也停住了手中的活計,目不轉睛地望著接電話的夫君。好一會兒,直到看著夫君放下電話,然後再如釋重負地仰靠在椅子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她這才小心地問到,“怎麽樣,天津那邊兒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