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地球上的紅飄帶 第五六四章掃**日本島之“掃塵計劃”(十四)
豐後灣被煮沸了。..
在鋪天蓋地而來的朝鮮艦隊的炮火猛烈打擊下,日軍的運輸船隻們霎時間就像是一個個丟了窩的馬蜂,在豐後灣這口翻滾著沸騰海水的大鍋之中亂竄、亂跳。
豐後灣內,到處是日軍船隻燒起的一團團火焰,漫天紛飛著日軍船隻的碎片,各式各樣的軍需物資散落海麵,無數再也不可能有登岸機會了的日軍官兵,在翻滾著的海水裏撲騰著、掙紮著。
豐後灣成了個大大的燃燒著的垃圾場,又像是一個大大的、火熱的露天浴池……
崔成林的朝軍第四軍團,是幾天前才從薩摩和大隈兩地趕到豐後一線布防的。
由於李昰應等人首先並不相信日軍還膽敢會對九州島發動反攻,其次,即便就是日軍真的有反攻的想法,李昰應等人也不認為條件不佳的豐後港能成為日軍反攻九州島首選目標。所以,此前駐防在豐後一線李章濂的朝軍第二軍團,主力早已移往北九州的築前和風前,在豐後一線,僅僅隻是象征性地留下了不足一個師的兵力。
直到陸順德和潘起亮按照林海豐從北京發來的警示電,對李昰應又進行了幾番艱苦的勸說之後,李昰應這才下令給差點兒就在薩摩和大隈登船離開了九州島的崔成林軍團,要求其以軍團主力火速前往豐後做抗登陸準備。
同時,李昰應還不顧陸順德和潘起亮的一再勸告,嚴令李章濂及崔成林兩部。決不允許倭奴們再把腳踏上九州島的土地半步。
在北九州港,麵對由長門氣勢洶洶而來的日軍,李章濂毫不猶豫地嚴格遵守著李昰應發來的命令,與前來策應的海軍艦隊一起。給日軍予以了堅決的迎頭痛擊,令日軍隻能在北九州的港內轉悠,卻始終難以踏上海岸半步。
但趕到了豐後一線的崔成林,卻是在有條件地執行著李昰應的命令。
根據陸順德的另電通報,情知得不到本方的海上支援的崔成林,並沒有把日軍登不登上豐後的半步當成是頭等重要的大事,而是將軍團的主力擺放在了遠離海岸線十餘裏之外的地方。
於是,當大久保忠尚揮師猛攻豐後港的時候。真正在當麵抗擊他登陸的,不過隻是崔成林所派出的一些小股人馬而已。
至十七日中午為止,大久保忠尚不僅穩穩地占有了寬五裏多,縱深更達十餘裏廣闊登陸場。其所屬第四師團的全部及第五師團的大部,也都已成功登陸。
大久保忠尚很興奮。
盡管他的進攻勢頭已經在朝軍“倉促的”據險死守之下,遭到了遏製,但大久保忠尚並沒有感到太多的氣餒。
在他看來,眼下的受挫不過隻是暫時的。隻要他稍微喘息一下,等到他的第五師團及各路藩兵全部登陸完畢,朝鮮人,哼哼。那就是一些一碾即死的臭蟲而已。
然而,當大久保忠尚在他那簡陋的司令部帳篷內。端起一碗簡陋的午飯,想做下短暫的喘息的時候。身後的豐後灣內突然響起的陣陣響徹雲霄的炮聲,卻使得他終於明白了這樣一個問題,那就是接下來他該做的的事情,似乎並不隻是什麽一個短暫的喘息,搞不好倒是長眠了。
大久保忠尚丟下剛吃了幾口的飯碗,瞪著一雙茫然的大眼,望著豐後灣內的那些正任人隨意宰割著的自己的運輸船隻。
好一會兒之後,強烈的憤恨激得他臉如豬肝,心若火焚。但他也隻能是做做抓頭和揪胸、頓足狀,卻幫不上灣內的難兄難弟們一丁點兒的忙。
而等再把頭轉向前方的時候,這位大久保忠尚心中所升騰著的,就不是憤恨的事情了。
知道這個時候的大久保忠尚仿佛才突然注意到,能夠遏製住他的進攻勢頭,憑險據守的朝軍所依賴的那些“險”,顯然不是倉促間的一時所仗,分明都是有計劃的事先構築。而這些有計劃的事先構築起來一道道險要,又毫無縫隙地連接起來,連接成了一條完整的、巨大的半圓型的防禦線。
心中騰地一涼的大久保忠尚在下意識地回頭朝著那個沸騰的大鍋似的豐後灣,又瞅了一眼之後,腦瓜子一陣眩暈,雙腿也開始發軟了。
我的日照大神啊,擺在他麵前的哪裏是一個什麽防禦線,分明是陰險該死的朝鮮人預先就設好了的一個大大的口袋!
陰險,但絕不會該死的崔成林同誌,就是給這位大久保忠尚和他的追隨者們,提前準備下了一個巨大的墳場。隻是崔成林同誌還是相當地善良的,他還會多留給大久保忠尚們一點兒再享人世,或是準備準備什麽的時間。
當然,崔成林同誌並不是想讓大久保忠尚們趕緊充分利用這寶貴的幾天的時間,來給他們自己打造好棺材,以便最後閉上眼的時候還有個能避風擋雨的睡著的地方。一來沒那個必要,而來,估計大久保忠尚們也絕對沒有這種好心情。
崔成林的主要的目的,是想幫大久保忠尚們在死去前先好好地清理清理一下他們各自的肚子,免得他們還要帶著更多的負擔和汙穢,去拜見據說是很愛幹淨的閻王爺們。
於是,盡管李範晉以及之後紛紛湧來的韓正熙和樸鎮海所率的大批朝軍艦隊,不僅已經徹底清理掉了豐後灣內的所有日軍的運輸船隻,還把大久保忠尚和他的官兵們看管得連摸到海邊兒去撈幾條魚來果腹的可能性都沒有了,但陸地上的崔成林,偏偏就是不著急向大久保忠尚砍那最後的一刀。
大久保忠尚和他的官兵們,隨身也就隻是攜帶了勉強能夠幾天的食物,而再扣去飄**在豐後水道東西這段路途上的時間,等到上了豐後的海岸之後,基本上已經所剩無幾。僅僅在朝軍海陸軍所構成的大包圍圈中熬到了十九日的時候,全軍就進入了徹底斷糧的狀態。
“自十九日開始,我曾數次致信日軍指揮官大久保忠尚,要求他們放下武器向我軍投降。但是,大久保忠尚卻一次次地拒絕了我們的善意。”
不接受崔成林的要求可以,但饑餓總是相當難受的。
為了能夠緩解一下這可怕的饑餓,包圍圈中的日軍隻能不斷地想向身邊兒守著的大海要食物。
一撥撥“偷獵”的日軍士兵,倒在了海水裏。
但一撥撥的日軍士兵,照樣前赴後繼地向著大海猛撲。
而到了二十一日,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又降臨到了已經被他們的那個日照大神遠遠地拋棄在了腦後的大久保忠尚和他的官兵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