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沃土 第一○四章 林海豐又悄悄地向哥爾查科夫透漏，這次的人大常委會上， 絕大部分人的意見都與他不同。多數的委員們認為……
娘的，真是惡人先告狀！在得知了英國政府的這個宣戰決定，拿破侖三世立即拍案而起。
次日，也就是一八六六年的五月十四日，法蘭西政府針鋒相對，毫不遲疑地正式向英國政府宣戰。
一石激起千衝浪，緊隨其後，五月十五日，普魯士、西班牙兩國政府同時向法蘭西和美利堅聯邦宣戰。同時，英、普、西三國在倫敦簽署軍事互助同盟條約，組成了以大英帝國為中心的協約國聯盟。
當然，這一切暫時還都是後話。但要說明的是，當哥爾查科夫等人火急火燎地四處拜見太平天國政府的五大巨頭，卻始終不見其蹤跡的時候，哥爾查科夫等人根本還不清楚太平洋上所發生的那一切。
但太平天國政府的巨頭們知道，因為不管是琉球還是夏威夷，都有太平天國政府內務部的新式秘密電台。換句話說，當大英帝國皇家海軍的哭訴電還根本沒有被傳進由他們費了好幾年工夫才聯通到日本島上的海底電纜的時候，而關於此戰的詳細戰況，卻早就已經擺在了天朝巨頭們的麵前。
雖然戰爭的巨大陰雲暫時.還沒有直接籠罩太平天國政府的頭上，但是，未雨綢繆是必須的，天朝政府必須也要提前完成將國家的總體策略，由和平建設到戰爭狀態的過渡。
而這一重大的轉變，那可不是天.朝的五大巨頭們坐在一起拍拍腦門子、再私下捏股捏股就能說了算，或是辦得了的，還必須要征得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的批準和授權。
不過，這次會議議程事先極為.保密的臨時會議，天朝五大巨頭所要麵對的人，還不僅僅就是人大的常委們，另外還有天朝共盟會在京的所有中央委員會的委員們。
所以，一連數天，麵對來自不同方麵、代表了不同聲.音的人大及共盟會的委員們的輪番轟炸，天朝的五大巨頭雖不能說是被委員們“審”的筋疲力盡，至少也是為了“自辯”而各自說的是口幹舌燥。
一八六六年五月十五日，首都各大報紙終於披露.了剛剛閉幕的這次人大臨時會議，太平天國全國人大決定，為了應對越來越複雜的國際局勢，即日起設立一個由國家主席楊秀清領銜，石達開、林海豐、鄭南及洪仁玕為助手的政府臨時機構——太平天國國家領土安全及保障委員會，同時成立太平天國工農紅軍總司令部，由國防軍事委員會委員長林海豐出任工農紅軍總司令。
這下子，哥爾查科夫這個“苦主”總算了找到了傾.訴苦水的人。
一身疲憊的林.海豐前腳走進家門，哥爾查科夫後腳就跟著找來了。
“總司令官閣下，”哥爾查科夫沒有按照過去的習慣稱呼林海豐的“委員長頭銜”，而是直截了當地叫起了他的這個剛剛被任命的新職稱，意思當然是很明顯的，“遠東的事情您一定都知道了吧？”
“唉，不錯，我已經看到了前麵發回來的報告。”
林海豐眉頭不展地點了點頭。
“您說過，那裏的一切混亂您們都能消除，而且絕不會給我們俄國帶來任何重大的損失。可事實上……”哥爾查科夫苦著臉搖了搖頭，“對於眼下所出現的這樣的狀況，我們的陛下和政府都很難接受，至少我們無法麵對國內的民眾。由於挑頭鬧起事端的畢竟都是來自貴國的人，所以，我們隻能向貴國提出抗議。”
林海豐不是一個耍無賴的人，所以聽完哥爾查科夫的這番話之後，他又點點頭。不過，他當然還有他的道理，而在講出自己的道理之前，他首先還得糾正糾正哥爾查科夫公使先生的錯誤認識，“公使先生，所謂挑頭鬧起事端的都是來自我們國家的人的這個說法，不僅很不科學，也很不符合那裏的實際。因為據我所知，真正掀起這場大浪的人並不是那裏的華人，而恰恰是你們俄國原來的國民。”
“委員長閣下，您不是再說笑話吧？”哥爾查科夫用極其驚愕的眼神兒望著林海豐，“照您的說法，難道我們會願意自己損害自己的利益不成？”
“你看你，你看你，你就知道你們不會自己損害自己的利益，可難道我們就願意自己損害自己的利益了？”林海豐很不客氣地看著哥爾查科夫，“你怎麽就不會換位思考一下，遠東共和國的成立，何止是你們俄國一家受損，我們太平天國政府更是損失巨大。”
林海豐這麽一說，哥爾查科夫倒是清醒了一些。
因為林海豐說的確實不錯，為了平息“待議地區”的一次次騷亂，為了幫助那裏的民眾恢複生產，太平天國政府的的確確是花費了大氣力，並真金白銀地做了大量的投入。如今這個遠東共和國一成立，太平天國政府多年來所作的一切努力，自然就都成了鏡中花和水中月。要說起來，太平天國政府方麵還真是要比他們更難受。
“這人嘛，都是要往高處走，隻有水，才會向低處流，”林海豐說著，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不能否認，在那裏，相對而講，華人的整體生活要更穩定一些，而習慣於知足者常樂的華人們，也就不可能願意無事生非。這一點，其實從那裏地方民間自治後的效果中，就很容易地看到。單獨的華人聚集區，是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的，人人崇尚平等和博愛，講求禮數。可隻要一到了華俄混雜的地區，形勢就立即大變。三天一鬧騰，五天一動手，就是個亂。另外，那些毫無良知的農奴主們，對農奴們更是隻求榨取，毫不付出。這才導致了大批的農奴由於極度地向往自由的華人區生活，揭竿而起。”
說到這裏，林海豐看著哥爾查科夫問到，“這個遠東共和國的政府組成人員都是些什麽人，你具體地看到過嗎？”
“這……”哥爾查科夫語塞了，他還真是沒看見過，因為太平天國政府的報紙上沒登載，而他們國內所來的消息中也沒有提到。
“嗬嗬，”林海豐微微一笑，“彼得……彼得留申科，他是這個共和國的總統。而此前，他還隻是一個農奴。”
哥爾查科夫半晌沒有說話。
看著哥爾查科夫那副既鬱悶又難受的樣子，林海豐無奈地告訴他，對於眼下所出現的這種出乎意料的局勢，太平天國政府也沒有任何的好辦法。當然，如果一切都能按照他的意思去辦，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隻要中俄雙方商量好了同時一出兵，這個所謂的“遠東共和國”馬上就會煙消雲散。
可是不行啊，為什麽眼下太平天國國內的各大報紙，都對這件事情閉口不談，不是不想談，而是還不能談。因為現在國內的意見分歧很大，談不好，倒會攪亂了自己。
接著，林海豐又悄悄地向哥爾查科夫透漏，這次的人大常委會上，絕大部分人的意見都與他不同。多數的委員們認為，天朝既然自己號稱是一個特別尊重民意的國度，那就應該對全世界的人民一視同仁。遠東共和國的成立，毫無疑問是代表了當地廣大民眾的意願，因此，天朝就無權幹涉那裏的人民的這種自主願望。
另外，現在這個遠東共和國的建立，其實也是變相地減輕了背負在中俄兩國之間的一個大包袱，同時又徹底掃除了能夠影響到中俄兩國之間保持長久友誼的唯一的潛在障礙，使得兩國政府和人民都可以輕裝上陣。
還有一點就是，遠東共和國的建立，一定會引起以英國為首的一些中俄共同的敵對勢力的密切關注。他們會利用這個絕好的機會，不僅要看中俄兩國的笑話，還很可能極盡挑撥之能事，離間中俄之間這種難能可貴的友好關係。
而如果兩國政府草率地對此采取幹涉行為，毫無疑問，大家不但又會重陷進以前那個說不清、理還亂的泥潭之中，搞不好，還會因為許許多多的不可預見因素，直接導致中俄兩國之間維係了這麽些年的兄弟般的友誼，要被徹底地葬送掉。這顯然對中俄兩國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在這種兩難的情況下，林海豐說他也看明白了，天下大勢，總是分久必合，而合久又必分，誰也沒有必要為貪圖一時之快而去冒險。什麽遠東不遠東共和國的，幹脆就先隨它去吧！至於俄國政府嘛，也應當像天朝一樣，保持必要的克製。
考慮到的哥爾查科夫的難處，林海豐說他已經想好了，他會請天朝政府就此事件專門致書亞曆山大二世沙皇陛下，詳細說明天朝政府的態度以及可能的應對策略。另外，他還會向天朝政府提議，在明年的對俄援助計劃中，繼續加大對俄的軍事援助。
當然，林海豐最後也表示，對於那個遠東共和國，不教育教育他們也總是不行的。但怎麽教育，他說他和天朝政府的其他高層人士，都還在慎重地考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