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關內,有人喊了一聲。

隨即箭矢如雨,狂暴地對那牆頭上的金袍青年射去。

“哼,不自量力!”金袍青年雙手負背,對於那些飛來的箭矢看也不看,陡見他身體表麵猛然浮現一圈先天罡氣,形成保護,那些飛來的箭矢被罡氣所擋,紛紛折落。

而金袍青年之前甩出去的那枚火焰刀,此刻在關內大開殺戒,飛到哪裏,人就死到哪裏。

隻是轉眼之間,關內四五十人,被他殺幹殺淨,一個都不留。

死者,均是死相淒慘,要麽是直接被斬頭,要麽是直接被腰斬。

隻見關內廣場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血流成河。

“開關,殺上邀月殿!”

金袍青年輕喝,那些緊隨其後跟來的嶽家人叩開了關卡大門。

一入其中,便嗅到刺鼻的血腥味迎麵撲來。

方才,這才片刻不到,關卡內如此多的人,竟死於一瞬。

不由得,這些嶽家人看哲公子的眼神也愈發敬畏。

“好,殺上邀月殿,直取閔宋兩家狗賊的人頭!”一眾嶽家人熱血激憤,騎著獨角馬,便要上山。

“慢著!”

身穿金袍的哲公子忽然出聲,喚住嶽家人。

嶽家之人停步,看向他,道:“怎麽了?哲公子?”

“如果我沒記錯,邀月樓的規矩,是不準騎馬上山的,不知道我有沒有記錯?”哲公子雙手負背,威風凜凜。目光望向那高聳入雲般的一萬級台階。

嶽家之人點頭,道:“沒錯,邀月樓的確有這麽一條規矩,可是此番我們顧不得那麽多了,先殺上去再說。”

台階畢竟太高,整整一萬級,若一步步走上去,隻怕還未開殺,就已經疲累。

“不可!”哲公子認真地表示,“這邀月樓是義父的邀月樓,難道我們就因為義父死了,就能不遵守以前的規矩了嗎?這豈非是對死者不敬?”

“這……”嶽家人一陣沉吟,想想也有道理,便一並下馬,準備步行上山。

這時,哲公子笑了一聲,道:“眾叔伯,又何必如此,如果我沒記錯,邀月樓當有‘迎貴立錐毯’,以此毯上去,豈不更快?”

迎貴立錐毯,這幾乎算得上是邀月樓的標誌之物。

隻要是邀月樓的人,都知道邀月樓有這樣一件東西。同時,它也是身份和實力的象征。

迎貴立錐,迎的是貴人,立的是穩錐之地。

曾經在邀月樓隻有五個人有資格喚得動這迎貴立錐毯,這五個人分別是嶽樓主、江長老、閔長老、宋長老以及閔少奎。

但凡隻要實力達到後天境,就站在這山下,隻須一吼,那迎貴立錐毯便會瞬息飛來。

迎貴上山!

此刻,哲公子一身氣息外放,十分驚人,一圈圈的靈力波動,隱有三彩花紋在其身邊流動。

“喝!”

哲公子向著山頂那金光大殿,一聲斷喝。

旋即,那山頂的金光大殿之中,果然飛來一張巨毯。

飄搖而至,落於眾人跟前。

嶽家人幡然醒悟:“也對,我們怎麽沒想起來,哲公子修為蓋世,可憑‘迎貴立錐毯’直接上山,倒是不用從台階一步步跨上去。”

“走吧,諸位!”

哲公子一馬當先走上這毯子上,隨即,嶽家人也跟著全部站了上來。

迎貴立錐毯立即飛起,遙遙向著淩霄山頂橫飛而至。

“有敵人入侵……”

山頂,早有人接到通報,說是有外人接近邀月樓。

而此刻,竟有人喚動了迎貴立錐毯,這說明來的人實力非同小可。這是驚天的大事。

“戒備……有敵人入侵……”

一道道吼聲在山上響起,隨即,綻明鍾也被敲響。

一時,邀月樓上的所有人都聽到動靜,知道了有不速之客來臨。

邀月殿中,閔岱嚴本與一眾人在商討著覆滅雲家的計劃,正談到關鍵點。陡聽這雜亂的聲音,他皺眉喝道:“何事喧嘩,好端端的為何有人敲響綻明鍾?少奎,你且出去一看。”

“是!”閔少奎應了一聲,就立馬趕出大殿。

綻明鍾一般是不會被敲響的,一敲響,就必有大事。

當閔少奎趕到大殿之外,聽到嘈雜之聲愈盛。

隻見外麵廣場圍滿了人,正全神戒備著,一個個都是保持著高度警惕。

閔少奎登高而望,卻看到此刻上山的路口,一幢紅毯飛來,那紅毯之上站立著十數人。

而那十數人,他瞧得十分眼熟,一眼就認出,那些人赫然就是嶽家的殘餘勢力!

“好啊,你們這些喪家之犬,竟然還敢回來?”閔岱嚴看到他們的第一反應,便是發出譏諷的冷笑。

不過,很快他又注意到一個關鍵!

他看到了這十數人中,多了一位陌生的青年。這青年頭戴玄鐵冠,一身金袍,氣勢格外驚人,此時那青年目光凶煞,竟還笑吟吟地反盯著他。

閔少奎不知怎地,陡覺心中一寒。

這人是誰?

為何竟令他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而且這人的氣勢好驚人,他能喚動迎貴立錐毯,這說明他

實力非常不菲。

“一晃十七載不見,閔少奎,你可別來無恙?”

嶽家陣營中,那位目光凶煞的青年忽然說出話來,他竟一眼就認出闊別十七年沒見的“老朋友”閔少奎。

可閔少奎卻認不出他:“你是誰?”

“才十七年不見,我認得出你,你卻認不出我了麽?”青年目光更加凶煞,眉宇間也萌生出一種駭人的陰冷之色。

“你……”對方這種神態、這種氣勢、這種語氣,猛然之間讓閔少奎喚醒了一個少年時的記憶。

準確算來,那應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二十年前,嶽樓主一次外出,回來時卻帶回了一個古怪的孩童。

那孩童性情格外孤僻,生人難近。但天資聰穎,無論學什麽都是一學就會。那時,那孩童才三歲,閔少奎當年十歲。

第一年,他們二人並無任何交集,連話都沒說過一句。

第二年,他們略有接觸,隻是那個奇怪的孩童每次看著閔少奎的時候,眼神都很凶煞,一如現在。有時還會莫名其妙的詭笑。

有一次,閔少奎聽大人說那孩童天資非凡遠勝於他,他頗為不服,就暗地裏找了那孩童,說要跟他比試。

為了公平起見,他讓那孩童一隻手。那時,畢竟是孩童心性,也算是小孩子鬧著玩。

可是那古怪的孩童,卻詭異得緊,他爽然地答應閔少奎所說的比試。卻在比試間,他狠毒詭辣,一係列詭招連出,打得閔少奎猝不及防。

最後,閔少奎被他傷得渾身是血,胸膛上還被那孩童生生撕咬下好幾塊肉來。

這事,閔少奎從沒跟任何人提起過,那時對家人,他也是撒謊說自己摔傷的。因為那時他十一歲,那孩童才四歲,說出去也是丟人。

但也因那次比試,那古怪孩童撕咬了他胸膛的一塊塊肉,並還直接吞吃了下去這血淋淋的一幕,卻是成了他此後好些年的心魔。

從那以後,他心裏一直有陰影,看到那孩童就會不由自主地產生恐懼情緒!

直到又一年後,那孩童五歲,被中州王朝一位遊曆至此的高人帶走。

從此閔少奎心裏陰影漸漸解除……

可時隔十七年的此時此刻,那令人心寒的凶煞的眼神、詭異的笑容,再度出現在閔少奎的眼前。就如導火索一樣觸發了他曾經那段被魔障籠罩的記憶。

猛然間,他幼時記憶中的那詭異孩童麵貌,與眼前那位金袍青年的麵貌一一重合。

他駭然發現,那兩者,赫然,就是同一個人!

“是你……你是項哲!”閔少奎渾身一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