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燈的地點,就在城中心那隻金翅大鵬的附近。

這裏有一個很大的水池,水池當中飼養著五色的金魚,活蹦亂跳,池中之水清澈見底,在金色的光芒照耀之下,那絲絲漣漪,宛若鑲嵌了金邊,閃閃發光。

水池中心,就是那根參天的柱子,柱子是以夜光石鑄造,雪亮雪亮的。

柱子頂上的那隻金翅大鵬,更加明亮,將這整座城都給照亮,水池邊是最亮的一片區域。

在這水池周圍,此時很多少女圍在這裏,她們默默地許願,放燈,目送自己的許願燈慢慢飄向天空。

每個人基本上都會在自己的燈上做一個特殊的記號,或是在燈上貼一個小東西做記號,這樣也就易於辨認。

而距離這裏八百米外的一個廣場之上,也是斑斑點點,散發著星輝。

這裏有許多的年輕男子站在這裏,等待著天上許願燈落下。

這個地方是有規定的,未婚男子進入其中之後,不許中途移動。也就是說,你站定在哪個地方,就不許再走了,這樣也就能避免投機取巧的人。

這片廣場特別之寬,此時那上麵站了起碼兩三百人,看起來也是稀稀散散的。

其時,也有燈落了下來,但沒砸中人,這也就代表著暫時沒有姻緣緣分。

雲毅來到這邊,見了隻覺有趣,“這麽寬的場地,隨便選一個地方,若被砸中,那還真是有點緣分!”

方才已經有五個許願燈在燭光燃盡之後,掉落了下來,但沒砸中任何人。

所以,他也是好奇,像這樣每年一次的盛會,到底會成全多少眷侶?

旁邊有一些老人,都是來看熱鬧的,雲毅就向他們問了起來。

一位老先生說道:“這全看緣分,有緣的在一起的幾率非常大,沒緣的,就隻能繼續等等。老朽年輕時候也來撿過,結果就認識了老朽的妻子,很靈驗的。”

他一邊說,一邊推搡著身邊一個小夥子,罵道:“龜兒子,你還等著幹什麽,還不快去?你也老大不小了,難到還不打算成親麽?”

那小夥

子看上去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很膽怯也很含羞,此時說道:“爹,我……能不能不去?”

“你都二十四了,還不去,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去?老子還等著抱孫子呢,你今年再不去,我就打斷你的狗腿!”老先生揚起一根棒子,敢情他是早有準備,要押著他兒子上場。

小夥子目光望著水池那邊的少女們,卻是挺火熱的,但就是太膽小害羞了一些。

“爹……我有點怕!”

“怕你個大爺,老子當年就沒怕過,你還是不是老子的兒子?”老先生脾氣很火爆。

“爹,其實娘已經私下告訴我,你當年是被爺爺拖上場的……”小夥子怯怯然說。

老先生一聽,臉色立即變了,揚起棒子就罵道:“放屁,胡說八道,老子被你爺爺拖上場?你少聽你娘亂扯!你到底去不去?”

“明明就是……”

“你說什麽?再說一句?”老先生棒子揚得老高。

小夥子不說話了,他是個老實人,此時擺出一副很糾結的樣子,忽然他看了雲毅一眼,道:“這位小兄弟,你也單身吧?”

雲毅一直在旁偷笑,此時點了點頭。

小夥子一見他點頭,頓時就拉著他,道:“要不咱們一起去吧。”

“不不,我就算了。”雲毅拒絕。

小夥子說道:“反正你也單身,一起試試嘛,就算陪我,好不好?”

那老先生也是眉頭一挑,過來幫忙推搡雲毅,道:“這位小哥你就幫他一下,我這兒子太膽怯,沒人陪估計就不敢去,哎,實在是被他娘給慣壞了,都這麽大個人了。小哥兒你就幫幫忙吧。”

雲毅苦笑著拒絕,可那小夥子的確是太害羞了,死拉著他不放,無奈,他隻能做一回好人,陪著這小夥子上了台去。

上台之後,兩人分開了大概六七米的樣子。

雲毅故意往邊角站著,突然靈機一動,問道:“這位兄台,你怎麽稱呼?”

那小夥子撓了撓頭,道:“我叫大柱,史大柱,你叫我大柱就行,小兄弟你呢?”

我……叫雲起!”雲毅想一下,沒說出自己真名。

“雲起兄弟,聽你口音似乎不是咱們這邊的人啊?”大柱說道。

“嗯,我來自乾州。”雲毅答道。

“乾州啊,聽說是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呢。”大柱若有所思地說。

雲毅一笑,道:“大柱哥你是這裏本地人?”

“嗯,是的,我家五代人都是這兒的本地人。”大柱回道。

“那大柱哥你可了解朝陽宗?”

“當然了,我家在金烏城住了五代人,怎會不了解朝陽宗呢?”

當即,雲毅就慢慢地旁敲側擊,從史大柱的身上獲取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赫赫有名的朝陽宗,的確就是在此城之內,但卻是城中之城。

由此再往深處去,哪裏有一處金碧輝煌的內城,就是朝陽宗的所在。

交談中得知,朝陽宗最近幾個月,也是跟太上宗一樣在廣招弟子。但自從上次出了一件神秘大事之後,現在收弟子要嚴格很多了。

雲毅當然知道所謂的大事,無疑就是鬼奴鬼使的事件了,當初他聽說不止太上宗死了很多弟子,朝陽宗這邊也差不多。

九黎妖宗不聲不響地搞了這麽一出動作,卻是跟朝陽宗、太上宗甚至王城古家,都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史大柱知道的事,也隻限於一些表麵,畢竟他是普通人,即便是本地人,知道的也不多。

聊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忽然雲毅一抬頭,笑道:“大柱哥,看來你這次運氣不錯,好事要臨門了!”

大柱聞言抬頭看了一眼,見有個許願燈燭光將要燃盡,要垂落下來,位置似乎恰好是他這裏。他當即就臉紅了,身子都有些顫抖,顯然是緊張所致。

雲毅笑道:“大家都說很靈驗的,能砸到大柱哥你身上,就說明有緣,你還怕什麽?”

“我不怕……”大柱搖搖頭,囁嚅著道:“我隻是……緊張……”

說著,大柱忽然指著雲毅的頭頂,也叫了起來:“雲起兄弟,你……你頭上也有許願燈要落下來了。”

(本章完)